“原來太子在寺內,但這卻是奇怪了,太子竟不知皇后娘娘發了病,現在昏迷不醒嗎?我們這些人都是來寺裡替皇后祈福的……還有,聽說,皇后娘娘是因爲太子才病了,不知太子這兩天到哪裡去了,讓娘娘擔心,顏妃和我孃親也是一樣的擔心呢……”
在宮內,若說太子失蹤的事情不知道,那纔是奇怪呢,所以康王只是略一猶豫,就‘關心’地問了出來。
“母后生病了?”東方錦聞言急急地道,“那我立刻回宮……”
說着急急地往自己原來住的廂房走。
東方夜見狀跟了上去,嘴裡道:“皇兄,你當真只是在這寺裡呆着了,那這些侍衛真是辦事不利,竟然沒有找到皇兄,回去後,臣弟去找父皇,治他們的罪!”
東方錦只嗯了一聲,腳步飛快,並沒有進屋,而是拐了一個彎,東廂外的馬廄里正栓着他的寶馬,他解開了繮繩,看着仍然跟着他的兩個人開口道:“你們有心了,是本太子的錯,我現在立刻回宮,瞧孃親的病有無起色……”
東方夜也跟着急急地道:“皇兄,我們陪你一起回宮!”
太子看着他:“你們還有正事要做,這爲母后祈福,豈可兒戲,宮裡的事情有我,你們不必擔心!月華寺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說着,上馬揚鞭,絕塵而去!
東方夜與東方炎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兩人互視了一眼: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本來是要將太子失蹤的消息散出去,卻見活生生的他突然出現了,他這兩天去哪裡了?爲什麼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孃親得到的消息是父皇親口告訴的,父皇的影衛那樣厲害,沒有道理他在月華寺裡,他們卻找不到!
所以,他在撒謊!
這個太子在對他們兩個撒謊。
東方夜嘴角露出冷笑:“這件事情豈能這麼輕易就結束的!我一定要向父皇揭露……”
說到揭露,他又不知道該揭露什麼了!
太子失蹤,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情真正發生。
可是他們大老遠地巴巴來到這裡,還要在這裡住上幾天,還得做樣子誦經,豈不被悶死?
正在這時,他們看到剛纔站在住持門外的小沙彌,后里拎了桶水,打他們面前經過。
東方夜上前一步攔住了他:“請問小師父,這太子這兩天一直住在寺裡嗎?”
小沙彌看着他,有些愣:“皇子何故有此一問?”
“我是關心皇兄的身體,他以前身體就不好……”說到這裡,覺得這個藉口實在太驢脣不對馬嘴了,便改口道,“我們想知道皇兄喜歡做什麼,因爲他的生辰馬上到了,卻不知該送何禮物……”
說完後,自己覺得沒面子,他一個堂堂的皇子,有必要向一個小和尚解釋這些嗎?
小和尚點頭:“太子喜歡下棋,這兩三天,一直和住持下棋來着!”
“一直都在下棋?連覺都不睡嗎?”
小和尚搖了搖頭,然後走了。
東方夜和東方炎覺得可笑,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太子就在這月華寺裡呆了兩三天,所以,這個月華寺裡的人都在維護太子,都是他的人了!
這一點,兩個非常肯定。
再說安傾然,她聽着父親對安嫣然的訓斥,心裡非常舒服!
這個虛僞的人也該得到教訓了!
上一世她加上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還沒有還到百分之一。
她們母女兩個就等着接招吧!
連瑾瑜一直看着安傾然,眼神裡全是欣慰:“傾然呀,快告訴孃親,你想吃什麼,孃親給你弄去,這兩天在山上可是餓壞了吧!”
“嗯,在山上太子倒是弄了一隻野雞,烤着吃了,又怕煙引來賊人,倒是烤得半生不熟的……在月華寺裡不該提殺生之事的!”
安傾然吐了吐舌頭,調皮地笑了。
“是呀,不該提這些,我們回府去,孃親給你做!”
安忠濤在旁邊也是笑着道:“是呀,在這裡你們娘倆爲祈福之事,病的病,傷的傷,這分誠心也該感動佛祖了,所以,我們該早些回府!”
安傾然道:“這件事情太子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去謝謝太子!”
“這個使得!”安忠濤點頭,“你先過去,那救命之恩,改日我會特意登門銘謝!”
安傾然聞言立刻下了地,她心裡火急火燎的,皇后得病的事情已經驚動朝野,這麼多人來月華寺爲她祈福,顯然她的病情很嚴重。
她邊走邊想,上一世這皇后是什麼時候薨的?
她努力地想着,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也就是說,太子要失去他孃親了!
本來與太子交往之前,對於他們的命運,她根本不太關心,再說上一次,這兩個人對於她和康王的大業根本沒有什麼阻礙,也不必費心思慮!
她該怎麼辦?
那皇后是老毛病,她的醫術不過是皮毛,難道讓師父出馬?
這些日子她帶着孃親來月華寺抄經,師父已經回家去了,她該和孃親商量一下嗎?
若是師父都治不了,怕是真的迴天無術了!
安傾然邊走,腦子裡邊閃着念頭,卻忽然地想起,在山洞裡東方錦忍受劇痛卻一聲不哼的情景,他絕對是一個男子漢,只可惜英年……
她不願意想下去,只想着自己儘可能地幫助他。
他爲自己做了這麼多,她有仇報仇,有恩怎麼會不服呢?
安傾然看見了空大師正迎頭走過來,她謙恭一笑:“剛纔傾然無奈裝暈,倒累得大師爲我圓謊,真是罪過,傾然在這裡向大師陪罪了!”
“嗯,不管如何,假暈總比真暈好,是不是?”了空一笑道。
安傾然也笑了:“多謝大師承全!”
了空看着她,也是微笑:“老衲入地獄自無掛礙,還望施主,善惡一念間,以天下百姓爲重……”
他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深意。
有那麼一刻,安傾然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等她回過神來,了空大師已飄然而去了!
果真是有道的大師!
安傾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和自己說這些話做什麼,難道自己善惡的念頭關係着天下蒼生?
這頂帽子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