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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灣仔天星碼頭。
從澳門來港旳一艘遊輪停靠在了碼頭附近。
身材高大的傅氏家主傅雲釗頭戴圓氈帽,菸灰色西裝外,披着件長款黑色乾溼僂,走在最前,在他身後保持一步差距的,是穿着黑色長衫的傅家管家康伯,再之後,則是傅雲釗的私人保鏢“奔雷手”彭剛,以及其他幾個手裡拎着行李箱的隨行跟班。
傅氏家族在香港各行產業的代理人大約有七八人,紛紛站在碼頭迎接着他。
爲首那位是傅氏酒店的總經理李達志,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傅氏貨運負責人張文聰,還有傅氏茶樓,戲院,夜總會和歌舞廳的主管等人。
“傅先生,差不多十年了!記得你上次來香港還是十年前,這一眨眼時光如梭,物是人非呀!”李達志迎上前,雙手作揖對着東家感嘆道。
傅雲釗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讓李達志跟自己並排走在一起,“記得上次我走的時候你還很年輕,現在腰也彎了,雙鬢也白了——這些年在香港讓你幫我們傅家照顧生意,辛苦你了!”
李達志聞言不禁雙目溼潤:“傅先生,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講!當年要不是傅家收留我,我恐怕還一名不文,流浪街頭!而您又一直拿我們這些人當親兄弟般照顧,我們都懂得感恩的!”
“是啊,傅先生,你對我們的好我們都知道!所以這些年來我們纔會不辭辛苦爲傅家做事,爲您做事!只希望能夠報答您和傅家對我們的恩情!”張文聰等人在旁邊動容道。
傅雲釗笑了笑,停下腳步朝着衆人抱了一圈羅圈揖:“大家有心了,我傅雲釗在此向各位保證,只要我們傅家在香港屹立一天,各位就都是各個行業的負責人!我們傅家有得食,各位就都有得食!同甘共苦,同煲同撈!”
李達志和張文聰等人聽傅雲釗這樣講,一個個心懷激動,忙再次表態。
要知道傅家十年前從香港退守澳門,很多產業都在回去澳門的時候賣掉了,只留下一些比較重要的交給李達志和張文聰等人幫忙打理。
對於這些老人來說,傅家還是很信得過的。事實證明傅雲釗眼光沒看錯,這些人在香港這邊頂着外部壓力兢兢業業,把傅家殘存不多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也讓傅家在澳門那邊沒了後顧之憂。
如今十年過去,傅家蓄力已久,想要在香港東山再起。
於是傅雲釗派遣四子傅永孝從澳門來香港開拓事業。
沒想到傅永孝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卻另闢捷徑,先是聯手利雪炫擊敗石志堅,然後拿下神話集團旗下神話建設公司,緊接着竟然還競投得到了富麗華酒店的開發權!
富麗華酒店的開發建設區域位於香港中環!
香港中環又被譽爲香港地皮最貴的地方之一,素有寸土寸金之稱!
富麗華大酒店要是能夠順利進行,那麼未來就會成爲整個香港“標誌性建築物”,等於預示着澳門傅氏迴歸香港,重新屹立香江!其意義不同凡響!
今日,富麗華大酒店奠基儀式正式舉行,作爲傅氏家主的傅雲釗必須要到場不可!
一方面傅永孝想要在父親面前出出風頭,告訴他自己纔是四個兒子中最強,最有本事的!
另一方面傅雲釗離港多年回來也可以看一看老朋友,並且藉助訪友籠絡一下人心。
最重要的一點,傅雲釗的出現宣告香港傅家的正式復出!
傅雲釗當然知道這些緣由,這次也甘願被四子傅永孝“利用”。
作爲老子看到兒子成才,幫兒子提神打氣也是應該的!
“傅少這次在香港可算是出盡風頭啦!”
“是啊,沒想到傅少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才,不但拿下了神話建設,還開啓了富麗華大酒店建設,連我們這個老人家都有些汗顏!”李達志和張文聰等人紛紛誇讚傅永孝道。
做父親的哪個不喜歡聽別人講子女好話?傅雲釗也是如此。
“這次傅少可算是出盡風頭,今日奠基儀式邀請到了不少香江大佬,甚至差點連港督都被邀請到!”
“是啊,聽說香港幾大家族的人都有參加,現在現場熱鬧的不得了!明天香港各大報紙準上頭條!”
傅雲釗在衆人陪同下上了車,汽車緩緩開動,離開碼頭。
車上,傅雲釗接過李達志遞過來的雪茄嗅了嗅道:“犬子歲數還小,以後還要多指望各位幫助!這次他能做成事,也只是運氣好!”
“謙虛啦!”
“是啊,傅先生!虎父無犬子,有您這般梟雄人物,傅少又豈是一般人?”
“哈哈,你們兩個呀,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記得不錯十年前你們陪我飲花酒可沒這種習慣!”
“那時候年輕!”
“是啊,那時候大家腰好!邊個肯服老?”
“哈哈哈!”大家越講越離譜,想起年輕時荒唐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嘎吱一聲!
汽車猛地來個急剎車!
傅雲釗正在同大家講笑,差點一腦袋撞到前面靠背上,頓時眉頭皺起來。
李達志和張文聰等人更是怒道:“出了什麼事情?會不會開車?”
前面司機慌慌張張說:“唔好意思,前面一輛車突然衝出來擋住了路!”
一聽有車擋路,李達志怒道:“邊個找死敢擋傅先生道路?”
就見前面那輛車車門打開,一個白衣人從車上下來。
保護傅雲釗安全的“奔雷手”彭剛從車上下去,攔住那人。
那人只是笑眯眯地湊到彭剛面前講了一句話。
彭剛臉色忽變,急匆匆返回,敲了敲車窗。
傅雲釗把車窗打開。
彭剛對着他耳朵低語了一句。
傅雲釗神情從淡然,突然變得古怪。
李達志和張文聰兩人見此不免詫異,“傅先生,發生了乜事?”
傅雲釗似乎還在消化剛纔得到的消息,沒有開口回答他們。
“那個白衣人是邊個?看起來挺傲的!”李達志和張文聰望一眼外面那人,那人歲數很輕樣子,一襲白衣看起來很帥氣,此刻正單手插兜摸出一支菸叼在嘴裡,姿態悠閒。
“石志堅。”
“呃?”李達志和張文聰沒聽清楚。
“他就是石志堅。”傅雲釗盯着外面白衣人道。
“什麼?”這次李達志和張文聰直接跌掉下巴,“不會吧,他不是死了嗎?”
……
香港青年大亨石志堅被海盜綁架繼而被人撕票的消息都快成“傳奇小說”流傳在香港街頭巷尾。就算再不關心香港時事的人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英年早逝。
可現在,那個英年早逝的青年俊傑卻鬼魂一般出現在衆人面前,讓人不愕然才叫怪!
“他他他,是人是鬼?”李達志指着石志堅嘴皮子發抖。
作爲傅家遺留在香港的嫡系部隊,他可是清楚知道傅永孝和石志堅的“關係”!
準確地說,石志堅這次能夠完美被鯊魚島海盜撕票,這位傅少在背後“功不可沒”!
相比李達志的“驚慌失措”,張文聰反倒鎮定一些,“大白天的,當然是人了!就是不知這撲街找傅先生有什麼事兒?”
傅雲釗此刻也穩定住心神,看一眼自己保鏢“奔雷手”彭剛,又見石志堅是單獨一人,就冷哼一聲:“不管是人是鬼,我傅雲釗也要回回他!”
言罷,傅雲釗推門下車,負手朝着石志堅走去!
“我們要不要跟去?”
李達志和張文聰互望一眼,也趕忙跟着下車。
石志堅見傅雲釗朝自己走來,夾着香菸吐了個漂亮菸圈,然後單手插兜,笑眯眯迎上去。
“傅先生是嗎,幸會!”石志堅伸出手。
傅雲釗冷哼一聲:“石志堅是嗎,你找我有乜事?”
石志堅見對方不同自己握手,就聳聳肩,把手收回去,“我找你是因爲貴公子,他欠了我一筆賬,子債父償,得不得?”
傅雲釗笑了,“讓莪還債?你有乜資格?”
石志堅也笑了,順勢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遞給傅雲釗:“看看這先!再問我有無資格!”
傅雲釗輕蔑地瞥了石志堅一眼,這才慢騰騰接過那份文件。
後面李達志和張文聰兩人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一點,可惜傅雲釗拿得很低,他們大致只看清楚那是幾封信。
傅雲釗一開始還神色淡定,甚至有些傲慢,絲毫沒把石志堅這樣的人物放在眼裡,更是對他拿出來的東西不屑一顧!
可是漸漸地,他眼神變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猛擡頭,死死盯着石志堅,“你這是幾個意思?”恨不得把手中信件撕碎!
石志堅挑挑劍眉,輕蔑笑道:“怎麼,現在我是否還有資格同你講數?”
石志堅看着激動異常的傅雲釗,看着快被他撕破的書信:“這是複印件來着,你撕碎了我還有!”
傅雲釗努力鎮定情緒,他手上那些書信猶如千斤重!那些全部是他們傅家這幾十年私通鯊魚島海盜的來往書信,只要傳出去,他們傅家就會身敗名裂!
傅雲釗惡狠狠盯着石志堅:“你到底要做什麼?”
石志堅笑了,湊過去!湊到傅雲釗耳邊:“我最鐘意睇戲!尤其鐘意父子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