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運拖拉機廠,總經理辦公室。
原本這間辦公室掛着的牌子是“廠長辦公室”
自從改制後,曹弘運大筆一揮,改了!
給我改成總經理辦公室!
如此才能顯示我的逼格嘛。
出門也好意思打招呼了。
要知道,在這個時期,經理代表的就是私人企業。
廠子的名頭都不好意思出門。
現在,因爲歐洲的懲罰性關稅,導致國內大量商品無法出口,或者是出口根本不賺錢,甚至要賠錢。
國企和地方企業都不好過。
說白了,就是產能過剩。
大量的商場上,隱隱掛起一陣旋風,同行之間都在較勁,試圖將業績的增加點轉移到國內。
加上政策更加開放後,如此的環境下,私人企業更加靈活。
掛着經理名頭,能讓其他人高看一頭,而不是暮暮而衰,笨重的國企。
但今天曹弘運非常不爽。
有一個來自吉陽省的年輕人來拜訪。
說是拜訪,還不如說是通牒。
對方的態度非常強硬,如果不是曹弘運脾氣好一點,企業的性質變了,放在以前,直接轟走。
但此時此刻,曹弘運還是耐着心思接待了這個年輕人。
此人正是啓明星的法務部成員——謝洪濤。
曹弘運心裡清楚,自打對方亮牌,是從吉陽省過來的時候。
他就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了。
但曹弘運絲毫不慌,因爲這個生意不是他一個人運作的。
背後還有一位在京城擁有巨大能力的富家公子——路興濤!
他自然知道山寨啓明星的三輪車早晚都要被找上門。
但曹弘運依舊應從了路興濤主意,幹了!
無他,三輪車實在是太賺錢了!
暴利啊!
誰不眼饞?
更何況還有路興濤兜底,怕個鳥!
而且,各種防範措施也做的滴水不漏,量啓明星也翻不起什麼浪花,最後只能吃啞巴虧。
此時的謝洪濤笑眯眯的看着曹弘運。
他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語氣不鹹不淡,充分把握住了一個身爲律師的素養。
“曹經理,我的身份的介紹完畢了,想必你應該有心理準備。”
曹弘運哼笑一聲:“哦,我真不知道你是來幹嘛的,我接待你已經很給面子了,有事快點說,沒時間和你打啞謎。”
謝洪濤冷笑:“重複一次我代表的是啓明星,如果你想不起來什麼,我可以提醒你。”
“那你快說說,啓明星是什麼東西?”曹弘運一臉不屑。
“好,那我就好好和你說道說道。”謝洪濤一臉嚴肅:“貴公司身爲拖拉機廠,不務正業,生產三輪車。生產就生產吧,但我不認爲你身爲經理,不知道專利法這個條文。”
曹弘運攤開雙手:“專利法我當然知道,但對我有什麼用?我模仿啓明星三輪車了嗎?”
謝洪濤點點頭:“很明顯的事情。”
“真是可笑!”曹弘運哈哈大笑:“你有證據嗎?要不要我領你去車間看看?難道三輪車這個詞語還是你們啓明星的專利嗎?”
謝洪濤小聲笑道:“曹經理,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如果我不是有證據,我會坐在你面前嗎?”
“坐在我面前的人多了。”曹弘運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別給我潑髒水!”
謝洪濤從來沒見過如此嘴硬的人。
被人家找上門來了,還裝。
好啊!
讓你裝!
謝洪濤直接將證據甩在桌子上:“這我們收集的證據,從白銀市一路追查到這裡,顯示侵犯我們啓明星專利的地方,就是你弘運拖拉機廠!有什麼可說的?”
曹弘運陰沉着臉,佈滿寒霜看着桌子上照片,照片上面顯示,自己的工廠有貨車拉着還未噴漆的三輪車出廠。
同時,還有啓明星三輪車做對比,簡直就是1比1仿造,任何人都能看出來,弘運拖拉機廠山寨了啓明星。
曹弘運手臂一扒拉,全部倒進垃圾桶。
謝洪濤笑了:“隨意,這種證據我還有很多備份。”
曹弘運倒是不以爲意:“我只是看着眼煩罷了。那麼,請教律師先生,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我廠的三輪車都是半成品,沒有進行噴漆,車上也沒有任何關於啓明星的標識,你怎麼就認爲是我仿造你們的產品?”
謝洪濤說道:“請你注意,仿造不單單指外表,還有外形。弘運車間內生產的三輪車,無論從設計還是產品的外形,都與啓明星三輪車高度相似,甚至是一比一模仿,這侵犯了我們權利。”
“然後呢?”曹弘運衣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謝洪濤繼續說道:“我方要求貴方立即停止侵權行爲,同時,對我方進行賠償,金額爲1000萬元!”
曹弘運瞪大眼睛,一口茶水好懸沒碰出去,大聲質問:“你說什麼?”
“賠償1000萬!”謝洪濤眯着眼睛:“我說的很清楚。”
曹弘運反而大笑:“我說小兄弟,你是不是沒見錢啊?你知道1000萬是什麼概念?換成鋼鏰能特麼砸死你,好大的口氣!”
“第一,我不會賠償、”
“第二,我沒有侵權!三輪車外形就是那幾種,你不能說你用了這種外形,我就不能用。”
“第三,我生產的是半成品,一個半成品,也構成侵權嗎?天下滑稽、”
而謝洪濤確實糾正道:“我公司不認爲生產半成品就不構成侵權,再者言,你說的半成品只是你的想法,實際上,根本不是半成品,而是成品,只不過是沒噴漆而已,無論請專家鑑定,還是老百姓的樸素認知中,弘運生產的三輪車已經達到能使用效果。所以,這是侵權無疑。”
“話都可你說了是吧?”曹弘運不懷好意的笑道:“那去告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哪裡能告得贏。”
“對了,我還要說一句,我只不過是給別人辦事,你建議你好好調查下背景在說話,免得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洪濤眯着眼睛:“威脅對我來說沒有用。雖然你沒有完成三輪車最後的噴漆步驟,但依舊無法撇清侵權的事實。”
“你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實際上是掩耳盜鈴罷了。”
謝洪濤站起身,也懶得多餘的廢話,再次說道:“產業鏈的侵權行爲,在法院眼裡都是同仇一訖的存在,弘運拖拉機廠是無法洗清的。”
“既然你口口聲聲沒有侵權,但獲利卻是一個事實。”
“如果你不接受賠償協議,那麼,咱們法庭上見。”
曹弘運一拍桌子:“嚇唬誰呢!見就見!我還怕你個毛頭小子不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你調查背後的人是誰,哼,我想,你在也不敢囂張了。”
謝洪濤往外走的身形一滯。
背後的人到底誰謝洪濤還真不知道。
不過,謝洪濤根本不怕,你曹弘運有背景,我的大老闆就沒有了?
謝洪濤離開後,還是按住立刻起訴的打算,先調查下到底是什麼人,讓曹弘運如此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