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局長用狐疑的目光審視武長風。
這可是十多個工人，工資加福利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這傢伙到底賺了多少錢？
竟然沒有一絲推脫的嘴臉，上來就包圓了？
本以爲自己要耗盡口舌，甚至要拿出大局觀之類的教導武長風。
現在……
柴局長刨根問底的說道：“你和我交代一個實話，接手拖拉機廠現在是什麼效益？”
武長風聲音透着低沉，道：“這麼說吧，我這裡的工人給個局長也不做。”
柴局長倒吸一口涼氣！
他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是工資高的嚇人！
已經和自己的工資不相上下了。
柴局長左思右想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自己可是國家幹部啊！
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和我差不多，那商品的利潤該有多高？
除了走私品，生產那個天線能有那麼利潤分配？
不可能！
柴局長一拍桌，臉色憤慨：“武長風！我再三警告你，不要做走私品！你這是違反協定！”
武長風還未開口辯解，小胖媽咣咣敲門，扯着嗓子大叫：“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小夥子，爲什麼別人拿貨才90塊錢一套，而要我130？”
武長風說道：“數量分攤成本，人家拿貨50萬起步，這是你無法比的啊。”
小胖媽哽咽了一下，瞪大眼睛：“5,50萬？我……”
“這，這……雖然我感覺你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也差不多了！”
小胖媽試圖砍價，繼續說道：“你看啊，我也給你賣了2萬多塊了吧？多多少少讓我在賺點啊。”
武長風摸摸下巴：“這樣，你定10萬貨，我給你110。20萬貨我給你100。”
“你能吃得下，我賠本也陪你做。”
小胖媽糾結了一會，咬咬嘴脣：“這也太多了！風險太大。”
“賺錢賺到手軟，你怎麼不說數錢累呢？”
武長風雙手支撐繼續說道：“這麼說吧，你應該見到呂老闆了，他帶着10萬的貨，還沒運到自己老家，半路就被一個商人給吃掉了。”
“所以，我的建議是，別盯着江城，全省的市場我都給你幹，我會給你最大的支持。”
小胖媽恍惚一下：“全省嗎？我，我回去考慮下。”
武長風點點頭：“具體的事項你和柳女士商量就行，大局還是她掌控的。”
小胖妹掰着手指頭，不斷計算數據離開。
柴局長都聽懵逼了。
張口閉口幾十萬的單子，喝涼水呢啊？
柴局長問道：“演戲是不是？”
武長風苦笑：“柴局長，這就是市場，你在體制囚困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市場的需求。”
柴局長對於這句話倒是認同。
改革開放以來，各種新興事物不斷衝擊華夏。
思想，商品，娛樂，讓國人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深深前途迷茫了。
無他，外國人帶來的商品對本土商品簡直就是秒殺。
除了高層領導，下面的人很少能認清市場需求，導致不少企業從溫室裡丟在野外，半死不活，悽悽慘慘。
“這麼說，你沒有夾雜沒有走私品？單單就靠着天線盈利？”
武長風點點頭：“這是一個千億級的市場，一分一秒都是鈔票滾滾入賬。”
吹唄！
武長風心中嘀咕：吹的越狠，將來接盤俠花錢越多，你說是不是柴局長？
隨後武長風又是大吹特吹，反正吹牛逼又不上稅。
什麼幾天之內幾十萬入賬都是小意思，剛剛試水銷售而已。
在過個把半月，入賬百萬，幾個月後入賬千萬，都是毛毛雨。
把柴局長吹的渾身激動。
如是此，那也太牛逼了！
如果……
這門生意落在礦務局手中，那附屬三產的員工還愁沒錢發工資嗎？
一個礦務局下屬7個煤礦，加上三產員工，多達4萬人！
都等着張口吃飯呢啊。
柴局長有點酸了，假惺惺的說道：“年輕有爲，恭喜發財啊。”
兩人又扯會，將十多個工人安排下車間。
前腳柴局長剛走，後腳麻煩就來了。
一隊穿着制服的官方人員敲響了辦公室房門：“我們是經濟改革委員會的。我叫顧遠明，你坐下先別動。”
武長風聳聳肩，早就知道這夥人會來。
在當前時代，個人賬戶出現這麼大筆資金流動，別說現在了，就是放在後世說不定也會招人盤問。
武長風對此並不反感，反而覺得牽線搭橋的機會來了！
“同志好，你們快坐，我沏茶。”
顧遠明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會找你。”
“根據資料顯示，你一個月前還是一個無業遊民，我沒有起底貶低你的意思，不要多想。”
武長風點點頭。
他繼續說道：“根據走訪，你還欠了不少外債。現在不但清空債務，個人賬戶還有大額資金流動，這需要你做個解釋。”
武長風也不墨跡，拿出和礦務局的合同說道：“我通過個人關係代理這個拖拉機廠，和港商合夥生產魚骨天線，一切合法合規。”
顧遠明翻翻合同，然後說道：“賬本。”
賬本是武長風親自做的，不但沒有任何問題，還特別詳細明瞭。
工人的工價，獎金支出，原材料的進貨，電子廠的憑證，私人作坊的簽單等等。
幾人查驗了半天，顧遠明問道：“也就是說，你在用國家生產資料，生產自己的產品對嗎？”
武長風當即搖頭，開什麼玩笑。
肯定不對啊。
即便是對的，也不能承認，這可是屬於侵蝕國家財產啊！
武長風解釋道：“你可以看看合同的規定，在我代理期間，產生的一切費用包扣工人工資，福利，原材料進貨等等，均由我承擔。”
“也就說，除了這塊地皮和廠房，所有支出都是我的，沒有佔用礦務局一分錢。”
顧遠明沉思了一會，好像也沒什麼毛病，但深究起來，其中還是有些瑕疵的。
地皮就不是錢嗎？工人也是國家工人，你出錢就給你幹活？
那豈不是白嫖工人的技術嗎？
技術也是錢啊！
然後說道：“那你爲什麼會獲得這個代理，詳細說一下，不許有任何隱瞞。否則調查啓動後，對你不利。”
武長風將林西煤礦的事情巨物詳細的說了說。
但顧遠明等人聽到武長風爲林西煤礦節省10萬美金天價維修費的時候，也是神情動然。
猶如聽到一個憑藉一己之力，擊潰帝國陰謀詭計的英雄！
甚至有些小同志漲紅了臉，情不自禁的大喊一聲：乾的漂亮！
顧遠明將賬本複印一遍，說了一句話，讓武長風無所適從。
深深爲鋁管的私人作坊默哀一下。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