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呈,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一個家都治理不好,如何當一個好管?你看看落雪這丫頭,你再看看如雪,晨雪,清雪!他們哪一個不比落雪生活的好!同樣是女兒,你爲什麼要如此偏心!”老夫人在責怪柳宵呈的同時,也深深的檢討着自身。
“娘,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家務!”柳宵呈慚愧的低着頭,態度非常誠懇。
“也怪我,不應該將一家大小事全部都交給大媳婦去辦!她畢竟年輕,沒有經驗,偏心也是難免的!”老夫人深嘆一口氣,暗自思考着是不是該把權利要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三房孫氏這四小姐柳清雪也走了進來,他們兩人做人的原則一向是閒事莫理,如今連他們都來了,可見小喬的渲染功夫做的非常不錯。
“三姐怎麼了?”柳清雪看了眼躺在牀上的柳落雪,見她不止雙頰腫的厲害,額頭上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就連站在牀邊伺候柳落雪的小喬臉上被是紅腫一片。
“沒你什麼事,別開口!”許氏原本就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柳清雪這一開口,正好給了許氏一個發泄的機會。
“……!”柳清雪委屈的看了孫氏一眼,孫氏輕輕的搖搖頭暗暗的使了個眼色,將柳清雪拉到身後,兩母女便再也不曾開口。
“大夫怎麼還不來!”老夫人不耐煩的看了眼門外,就在她的耐心快到達極限時,門外傳來了家丁的聲音。
“大夫來了!”接着,提着藥箱的大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便坐到牀邊開始給柳落雪把脈。
等大夫把完脈,老夫人便焦急的問道。“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從她的脈象來看,她原本身子就虛弱,加上額頭上的傷讓她失血過多,所以纔會昏倒!老夫開點安神補血的藥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大夫來的到桌邊,拿起小喬剛剛準備好的文房四寶一邊埋頭寫藥方,一邊喃喃問道:“是誰這麼狠心,居然對一個小女孩下如此重的手?如果她頭上的傷處理不好,便會留下頭痛的後遺症!你們以後可得好好照顧,千萬不能讓她受傷和受刺激。”
“熙悅,送大夫然後跟着大夫去抓藥!”老夫人的臉色異常難堪,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依舊昏迷不醒的柳落雪一眼,然後將房間裡所有人全部掃視一眼,那盛氣凌人的氣勢駭的房間裡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房間裡瞬間陷入冰點,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楚的聽到。
“娘,大小姐和大少爺來了!”就在房間裡的氣氛越來越詭異時,二房陳氏的聲音很合時宜的響起。
柳如雪低着頭跟在陳氏和柳晨雪的身後緩緩走進房間,在二孃剛纔找她時,她的知覺告訴她,好像要發生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並且事態非常嚴重。所以她剛纔在來時她特地將正是休息的柳皓心給一同拉來了!
平時奶奶最疼他,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柳皓心也好幫着她求求情。
“奶奶,爹爹,母親,二孃,三娘,四娘!”柳如雪彬彬有禮的朝他們一一請過安,然後很安靜的立於一邊。
“如雪,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打了四丫頭?”老夫人冰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着柳如雪,那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我……我……沒有啊!”柳如雪結結巴巴半響,眼神心虛的看了許氏一眼,然後又朝了躺在牀上的柳落雪一眼,當看到柳落雪額頭上的傷痕時,她知道,她又落入了柳落雪的陷阱。
“音兒,出來!”老夫人知道柳如雪會否認,她加大聲音,朝柳如雪身後的音兒一吼,駭的音兒一把跪到地上,渾身劇烈的開始顫抖。
“我問你,大小姐今天是不是打了三小姐?”老夫人走到音兒面前,冷冽的盯着頻頻發抖的音兒。
“奴婢……奴婢……!”音兒害怕的擡頭看了一眼柳如雪,希望柳如雪能出聲保她。可惜柳如雪此時自身難保,哪裡還有能力去護她。
“你不用看她!你看着我!”音兒的表情讓老夫人心裡隱約的肯定了小喬的說法,她的聲音不自覺又冷了一分。
受不住老夫人的威懾,音兒無奈的將視線從柳如雪臉上移到老夫人面上,當看到老夫人冰冷如霜的雙眸時,駭的拼命叩頭認錯,“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在大小姐打三小姐時沒能勸住小姐!但是錯不在大小姐,是三小姐先將大小姐的綠歌給殺了,大小姐一怒之下才打三小姐的!”
“老夫人,今天三小姐沒有用午膳,剛巧綠歌飛到倚梅苑,還站在樹上罵三小姐醜女,踐人,三小姐飢餓難耐,於是就把她殺的吃了果腹,但是之前真的不知道是大小姐的寵物,如果知道一定不會那麼做的!當時三小姐已經跟大小姐道歉了,但是大小姐根本不聽,不止打了三小姐,還連奴婢也一同給打了!”音兒的話音剛落,小喬急忙來到她身邊,也跪到老夫人面前,毫無懼色的直視着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聲淚俱下的講訴着。
“醜女,踐人……!這不是再罵落雪嗎?這鸚鵡最會學人話了,學的可快了,估計是主人天天在旁邊教,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便會了!這也難怪,昨天三小姐剛說大小姐毀了她的容貌,今天又出現鸚鵡之事,看來更加證實了落雪的話!”二房陳氏看着眼前精彩的一幕,嘆口氣,佯裝無奈的繼續說道:“這個如雪可真是會僞裝,平時裝的那麼聖潔,原來心靈如此污穢!這可真是讓我們長了見識啊!”
“她只是不小心將你的鸚鵡給殺了,你便下如此狠手,可見你心腸之歹毒!我自認閱人無數,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老夫人痛心的閉上眼睛,在懊惱自己有眼無珠的時候不由的爲相府出了如此狠毒之女而深感痛心。
“啊……長姐,不要打我,不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一直陷入昏迷狀態的柳落雪突然從牀上坐起,雙手死死的抱着頭,雙眸驚恐的四處張望,當在人羣中看到柳如雪時,猛的從牀上站起,一下子跑到柳如雪面前跪下,不停的給她磕頭認錯,“長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放過小喬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你將我毀容之事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我錯了,我會去幫你澄清的,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滾!別在這裡裝模作樣!如雪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打你!我看就是你居心不良,存心冤枉!”柳皓心氣的一腳將跪在柳如雪面前的柳落雪給踢倒在地!
他昨天見識過柳落雪的厲害,今天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她會怕柳如雪到如斯地步!這一定是在演戲,博取大家的同情。
“皓心,你在幹什麼呢?奶奶和爹都在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出手了!”許氏趁柳宵呈還沒發火之前,將柳皓心一把拉開,狠狠的厲聲將柳皓心責怪一番。
“娘……!”柳皓心見心愛的妹妹被如此冤枉,他心裡更是氣不過,還想繼續幫柳如雪出頭,結果硬生生的被許氏給拽住。
老夫人狠狠的看了柳皓心一眼,她彎下腰,將柳落雪從地上扶起來,心疼的摸着柳落雪憔悴的小臉,柔聲道:“三丫頭,你放心,有奶奶在,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你別怕,別怕!”
“奶奶……?”柳落雪擡頭看着這個慈愛的老太太,當聽到奶奶兩個字時,眼裡很明顯的閃過一絲難過!
“我沒有奶奶,奶奶不喜歡我!我連奶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沒有奶奶!”柳落雪一邊說着,一邊痙/攣似的抽搐着。
“我可憐的孩子,奶奶錯了,不應該任由你爹將你丟在下人房!你放心,奶奶以後會保護你的!”老夫人說着便將柳落雪摟入懷中,滿是皺紋的手掌輕輕的撫摸着柳落雪的後背。
“奶奶,落雪頭上的傷不是我弄的!我沒有……!”柳如雪這纔看清楚柳落雪額頭上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傷口,她急忙站出來替自己澄清,可惜話才說了一半,陳氏又幸災樂禍的開口了,“聽你這麼說,那你是承認你打過她咯!既然頭上的傷不是你打的,那臉上呢?”
“不是我……我沒有……!我怎麼會出手打三妹呢!我們感情一直都最好了!”柳如雪被陳氏逼到死角,避無可避之下,慌亂的搖着頭,拼命的否認。
“跪下!”許氏將柳皓心給推到身後,朝柳如雪就是一耳光。
“母親……!”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柳如雪怎麼都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居然會動手打自己。
許氏強忍住心裡的痛,再次厲聲吼道:“跪下!”
柳如雪捂着火辣辣的右臉,貝齒緊咬住下脣,淚眼汪汪的跪到地上。
“你一向乖巧懂事,溫婉大方,沒想到你今天居然動手打妹妹!你真是枉費了我這麼多年的教導!從今天起,罰你面壁思過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你好好的想想你哪裡做錯了!然後給落雪鄭重的道歉。”許氏立於柳如雪面前,故意加大音量,表面上是對柳如雪說,其實是說給老夫人還有柳宵呈聽。
“大姐,如雪將落雪傷的這麼嚴重,你不會是想就這麼簡單的算了吧!”陳氏可不會那麼輕易的讓許氏矇混過去,只要柳如雪受到處罰,她心裡就舒服,罰的越恨,她心裡就越舒服。
“你想怎麼樣?”明知陳氏故意在搗亂,許氏心裡恨的牙癢癢,但是面上卻還要佯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
一直站在三房孫氏身後的柳清雪眼含淚花,款款的從孫氏身後走了出來,柔柔弱弱的說道:“爹爹,奶奶!希望你們能爲三姐做主!”
“你放心,奶奶一定會爲她做主的!”孫氏將她一拉,想阻止柳清雪,但是柳清雪彷彿下定了決心,她甩開孫氏的走,來到老夫人面前,一邊流淚一邊說道:“奶奶,您有所不知,在一個多月前,清雪無意中聽到了大娘和長姐的談話!他們趁三姐去邊關打仗的時候派了殺手去殺三姐!並且還害得三姐掉落懸崖生死不明!但是由於當時我被大娘發現,她威脅我,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她便讓我和我娘沒好果子吃!清雪膽小,所以沒敢將事情說出來!時至今天,清雪一直處於深深內疚當中!清雪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們如此欺負三姐!三姐從小生活的就比我們苦,他們不應該還這樣對待她!”
柳清雪一邊說,一邊流淚!每當想起這件事時,她就內疚的睡不着。如今說出來,心裡要舒坦的多。
“清雪,大娘一向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冤枉大娘啊!”許氏沒料到柳清雪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件事說出來,頓時慌了手腳。
“好大的膽子!你們到底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將我和老爺放在眼裡!”柳清雪的話氣的老夫人身子微微發抖,熙悅急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順順氣。
一直恭敬站在老夫人身邊的柳宵呈看着事態的發展,他緊皺眉頭,怒道:“如雪,從今天開始,你和你娘在佛堂裡跪在佛主面前好好懺悔,這三天裡你們不許吃任何東西,連水也不能喝!如果有誰敢私自給你們送東西吃,那麼別怪我一起懲罰!”說話間,還故意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柳皓心一眼。
“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許氏不敢再說什麼,她低着頭,佯裝出一副很是懺悔的樣子。
“等等!這樣的處罰太輕了!”老夫人似乎不滿意柳宵呈的偏心,她叫住剛要離開的許氏和柳如雪,淡淡的說道:“從今天開始,剝奪許氏當家之位!以後我重掌家務!”
“是……!”手裡的權利被奪,便相當於許氏和其他的妾侍沒啥兩樣。她在陳氏面前自以爲傲的籌碼沒了,她臨走前,咬牙切齒的瞟了眼柳清雪,駭的柳清雪急忙又退到孫氏身後躲了起來。
“呵呵……!”見許氏權利被奪,陳氏高興的和柳晨雪對視一眼,各自雙眸裡都閃着興奮色彩。
被許氏壓了這麼多年,她今天終於吐氣揚眉,以後再也不用怕許氏拿出當家的爲止來欺負她了。
檢管落責。“落雪,你跟奶奶住到東苑去吧!讓你娘和林氏也一同過去!那裡人多,方便照顧你,我也好放心!”老夫人將眼神漂浮不定,一臉驚恐的柳落雪拉到身邊,將她的雙手握到掌中,喜愛之色溢於言表。
“哦!”柳落雪呆愣的點點頭,朝老夫人甜甜一笑。
“走吧!我帶你回東苑!”老夫人高興的揚起嘴角,牽着柳落雪的手,將她一路帶到自己居住的東苑。
“該死的庶女,又被你算計了一把!”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唯獨柳皓心一臉陰沉的站在睡房裡,看着柳落雪離開的背影,氣的捶胸頓足。
柳落雪住進了東苑,身份一下子從最不受寵的庶女升級到了最受寵的郡主!如今府裡每個人見了她都恭敬的行禮請安,稱呼直接從三小姐升爲了安樂郡主。
柳落雪由於頭部受傷,容顏有虧,實在不宜出席皇后娘娘的賞花大會!所以在第二天,老夫人讓柳宵呈稟明瞭皇上,取消了柳落雪賞花的資格。
夜晚,當柳落雪正準備就寢時,睡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安莫白身穿一襲白衣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安莫白立於牀邊,看了眼緊閉雙眸的柳落雪,接着便看到了她頭上的傷口。
“落雪,頭還疼嗎?”安莫白伸出手,心疼的摸了摸已經結痂的傷口,眼裡滿是柔情。
柳落雪睜開眼睛,非常冷靜的看着安莫白,眼裡有着淡淡的疏離,完全沒有安莫白所想象的欣喜若狂。
“你怎麼了?三天不見,難道你不想我嗎?”被柳落雪的眼神看的微微一愣,安莫白心裡漸漸浮起一絲不安。
“不想!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如果傳出去不好!希望王爺還是回去吧!”柳落雪冷漠的轉過臉,儘量的不去看安莫白受傷的臉。。
既然她已經答應嫁給夜卿沐,那麼她就不能再和安莫白糾纏不清,她要讓他對自己徹底的死心。
“你怎麼了?才三天不見,你的態度怎麼改變這麼多?難道是怪我這三天沒來找你嗎?”被柳落雪突如其來的舉止弄的心裡一亂,安莫白還沒來得及享受相見的喜悅,便開始感受被傷的痛苦。
“沒有!這三天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根本不合適!通過三天的冷靜我才發現,原來我對你緊緊只有感激,並無半絲男女之情!與其成親後讓你傷心後悔,不如現在跟你解釋清楚!”柳落雪閉着眼睛,努力的強迫自己說出這些違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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