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來訪

第二日請安時,謝靜琪一臉蒼白,腳上虛浮無力,頭重腳輕,但她強打着精神來給謝太夫人請安。

謝太夫人見着謝靜琪臉色甚是難看,加上她準備將謝靜琪嫁與喬府,便關切地問了一句:“二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要是換作平日裡,她是絕不會去管三房的人是死是活。

“回祖母,可能是昨兒個晚上不小心着涼了。”說着,她將帕子捂住嘴巴,以防將病氣過給其他人。

“咬牙,二姐姐,你也真是的,你自己病了就別出來亂跑嘛,萬一不小心把病氣過給了其他人,那豈不是罪過更大了。”謝靜怡一臉的不悅,說完便用帕子捂住了嘴。

謝靜怡一說完話,謝靜琪便開始咳嗽不停。

“二姐姐……你……你敢緊轉過身去咳去。”謝靜怡忙搖着手讓她往一邊走去。

謝太夫人見她病得不輕的樣子,便道:“二丫頭,你病了就回房好好休息,這些日子就免了來請安。”

說完,謝太夫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了一句:“回頭讓斐大夫過府裡來給二丫頭診治一番,這快要過年的,別生了晦氣!”

謝靜琪得了話,便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因爲,她不是假病,而是真的病了。

晌午後,斐大夫去謝太夫人的正院給她請平安脈。

把了脈後,斐大夫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說道:“老夫人的身子很是健朗,平日裡就按着上次給您開的方子調養着便行,另外,您冬日裡身子容易寒,多喝些熱湯,用豬骨熬着就行。”

對於謝太夫人的身子,斐大夫也只能開一些保養的藥方或者讓其用一些對老人身體好的食物,其實就謝太夫人的身體來說,是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的。

謝太夫人的身體輕輕的挪了挪位置,便向斐大夫問道:“那我二丫頭今兒個身體好似不太舒服,斐大夫查看後,可是有什麼問題沒?”

斐大夫沉默片刻,臉上略有些凝重,道:“二小姐的體質一向比較弱,又逢天氣寒涼,所以傷寒來得又急又兇,如果身子能調理好,便什麼大事,但是她現在的情況有些兇險。”

“兇險?”謝太夫人一驚,忙問道:“前些個日子看着還好啊,怎麼惹了風寒就兇險了?”

“二小姐本身就是體寒之人,平日裡可能着個涼有個小傷風也沒放在心上也沒看大夫,所以這一次傷寒把她身體裡沉澱的那些舊疾都犯了出來,看着她咳嗽的勁,怕是感染了肺部。”

“啊……”一聽是感染肺,那可是癆病,這病暫時死不了但也好不了,謝太夫人聞言便急問道:“嚴重否,能不能治好?”

“老夫已經給二小姐開了藥方調養着,先吃着這幾副藥試試,如果還是不見好的話,老夫怕是無能爲力。”斐大夫一臉的凝重嚴肅。

謝太夫人只覺得腦袋一僵,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

待恍悟過來,她一邊讓吳嬤嬤給賞錢,一邊叮囑斐大夫,道:“斐大夫,您也是知道的,我們二小姐還沒議親,現在這個病呢也不確定。”

斐大夫一聽便知道,笑了笑,便說道:“老夫心裡有數,二小姐只是偶感了傷寒而已。”

“那就有勞斐大夫了。”說完,謝太夫人便端了茶。

吳嬤嬤送完斐大夫,便回到了謝太夫人身邊。

只見謝太夫人將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吳嬤嬤連忙喚進一個丫環將其掃出去,然後栓上門,重新爲謝太夫人沏上一杯茶。

“沒用的東西,盡是給我添堵。”謝太夫人一想到謝靜琪有可能得癆病,心裡便窩着一股子火氣。

“老夫人,您別動氣,斐大夫都說了,看這藥吃下去會不會見效,才能知曉呢。”吳嬤嬤在一邊小心地安慰着。

“話是這麼說,如果那二丫頭不爭氣呢,平日裡看着她就是個瘦弱不堪的……”想到這,謝太夫人便擰着眉毛,看向吳嬤嬤,冷聲道,“你說,我們要不要趁着斐大夫沒定下來二丫頭是不是癆病之前,就先把喬大人的親給定下來,反正一時半會她也死不了,只要她能在喬府裡拖個三五年再死就成。”

“這……”吳嬤嬤小心地看一眼謝太夫人,低聲道:“這要萬一讓喬家的人知道了,到時候怕是會毀了兩家的交情。”

“我們不說,斐大夫不說,有誰知道二丫頭得了癆病,成親那日,將她打扮得光鮮一點,出嫁前好好的補品供養着她,難不成她還能病怏怏不成。”謝太夫人此刻只算計着怎麼利用好謝靜琪最後一點價值。

如果謝靜琪真是個癆病鬼,她因此沒得成喬大人的親事,那日後更沒人敢來求娶,她還得多養着一個嫁不出去的孫女,這筆買賣怎麼算都虧,與其這樣,倒不如趁着她還看着像個人,養一養便趕緊嫁了的好。

吳嬤嬤轉了轉眼珠,便笑着道:“老夫人這樣想,確實也是對的,如果二小姐沒病那自然是最好,要是有病,我們先將好補品休養着,出嫁後那便是喬家大太太,如若有什麼不好,咱們謝府便可以先發作人,說他們府裡陰私,好好的一個姑娘被磨成這樣子,到時候,咱謝府還可以藉着這個讓喬府理虧。”

只要謝安邦在官一天,那謝府也不是好欺負的,相比喬府,謝府還有王丞相這個靠山,諒喬大人也不敢亂來,更何況,這癆病好好的養着,喬大人還是可以享用幾年美人的。

謝太夫人聽後,心情開朗了幾分,只道:“等會就去庫裡給二丫頭挑幾支好的人蔘,讓她平日裡好好的調養着。”

吳嬤嬤應道。

“真真是便宜了那個賤丫頭了。”謝太夫一想到日後要用金貴的東西好好調養着謝靜琪,不由得低聲嘀咕了一句。

吳嬤嬤只當沒有聽見,對於謝太夫人的性子她是瞭解的,這個時候去勸謝太夫人要想得開那些金貴東西那是無用的,所以得了謝太夫人幾句叮囑後便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