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慘案

滅門慘案

暴雨後,天氣有些陰涼,家家戶戶也早早的熄了燈入睡。

少了幾分躁熱的夜晚,睡眠便會格外的舒適一些。

因着暴雨,湯府今日當值的侍衛少了一些,這樣寂寞微涼的初夏夜晚,有一種東西悄悄的爬進了湯府的院內。

它們細小爬行速度卻非常的快速靈巧。

悠揚的笛聲輕緩的響起,那些細小的東西聽了後便猛然張嘴,吐出它們的舌信子。

在笛聲的帶領下,它們像尋找獵物的獵人,悄悄的爬進了每一個院子的內室,鑽進他們的被子裡,在他們的腳底心伸出它們尖銳的毒牙,咬一下覺得麻癢,卻是發不出聲,特別是睡夢中的人,待感覺到痛楚時,發現身體已經僵硬,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們爬滿自己的身體,然後在恐懼裡死去。

也有些幸運的,直至死去,也沒有醒來,這樣的人在此時此刻應該算得上是一種幸福,因爲他不需要面對那種恐懼去等待死亡的到臨。

那種細小的蛇類,就像一個超級強大的軍大,圍着湯府的每一個角落,在笛聲的帶領下,不放過湯府的任何一個人,就連出生不到半歲的嬰兒也不曾放過,不知道它們咬下去的時候是不是會覺得他的肉怎麼那麼細嫩?

笛聲的曲調一直是低沉的,聲音非常的小,那些細小的東西卻是聽覺異常的敏銳,動作非常的熟練狠辣。

湯府的院子中,一位黑衣人站立其中,笛聲停止,回報的人陸續走近。

“西邊的院子都檢查完了,無一生還!”

“東邊的院子檢查完了,無一生還!”

“北邊、南邊的院子都檢查完了,無一生還!”

最後確定府中無一生還,那領頭的黑衣人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聲音低道:“湯府今兒個晚上走水了!”

“是!”

不到一刻鐘,湯府火勢開始蔓延……

一羣黑衣人縱身跳躍出湯府,親眼看着湯府被燒燬。

待離去時,其中的一些黑衣人拉着馬車,後面裝着好些個兩尺高的桶,而裡面全是那些細小的毒蛇,此刻已經暈暈入睡,冬眠一般,懶懶的躺在那些桶裡面。

當他們離去時,除了湯府火光沖天,周邊依舊寂靜一片,彷彿他們從未來過一般。

此時的湯府遠看像是一股妖氣在盤旋,灰灰的帶着一些猙獰,走近似乎有張血盆大口襲來,帶着濃煙與灼熱,還有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嘎巴聲,似乎天地也爲這股噴涌而來的爆發而放行。

直到他們的人影消失了很久很久,纔有人大聲地叫道:“走水了!湯府走水了!”

這叫着的人是距離湯府最近的一家府邸裡的下人夜裡內急跑出來才發現湯府火光沖天,嚇得連聲大叫,他的叫聲才驚醒其他人,可是當他們趕到湯府時,爲時已晚,火勢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

天亮時,湯府已經只剩下一些燒焦的屍體和燃燼的木材。

湯府走水一事,很快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早上趕着難各府裡送新鮮蔬菜的人,順帶就將昨兒個晚上發生的這件大事說了出來。

謝府的下人得了消息,第一時間便稟了各自院子裡的主子。

謝靜婭得到這消息時,她正梳洗完畢,手上正端着一杯溫熱的白水準備喝。

半香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臉的哀痛和急切地對着謝靜婭道:“小姐,出事了!”

“你先別慌張,出了什麼事?”謝靜婭淡定地坐在一旁。

“剛得了下面的人來報,昨兒個晚上,湯府走水了。”半香吞嚥了一口口水,又道:“聽說是府內的人無一倖免!”

謝靜婭聽後,手上的端着一杯溫水嘩啦的倒在地上,好一會都沒有回過神。

此時,一個人影瞬間的衝到半香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道:“你……你剛纔說什麼?什麼湯府走水?什麼無一人倖免?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拉着半香胳膊的人,正是在內室聽到半香回報的湯雅如,那會子,她剛穿好衣裳。

半香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痛,卻是一聲都不敢出。

“你說啊……你再說一遍啊……”湯雅如的嘴脣上下的擅抖着,眼神睜得如銅鈴般一樣大。

謝靜婭忙上前去拉湯雅如,低聲地道:“冷靜一點!”

湯雅如的手用力一揮,大道:“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吧!昨兒個晚上那麼大的暴雨,怎麼可能會走水啊,怎麼可能……”

半香站在那裡,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湯雅如猛然的推開半香,邁着步子便朝着外面跑去,謝靜婭連忙追了出去,這個時候,她得穩住湯雅如,切不可再有什麼意外發生。

見着兩位小姐跑動着,其他的丫環婆子也都驚動了,跟在後面追着。

湯雅如顧不得騎馬,幾乎是衝出謝府,那些家丁和護衛攔她,她還打倒了其中一位,好在謝靜婭快速的追了上來,才化解這一場小誤會。

謝靜婭也趁機抓住了湯雅如的胳膊,不讓她出府。

“謝靜婭,你這是幹嘛,放開我?”湯雅如第一次肜冰冷的聲音對着她說話。

謝靜婭卻死命的拽住,“今兒個我是不可能會放你走的!”

“如若你當我是姐妹,你就放開,要不然我跟你翻臉!”湯雅如低吼着大叫,聲音啞得讓人心痛。

那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像一把冷箭穿透謝靜婭的心,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快到她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會看着你去送死的。”謝靜婭也狠決的回道:“你今兒個若是想出府,除非你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湯雅如一衝動,只想着回府探一個究竟,根本就來不及去分析一些事情。

可是就算她能隱約猜到,那又能怎樣?湯府是她的家,那裡有她最愛的親人,如若她不去,這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放開我!”湯雅如冷靜地回道,聲音不容人拒絕。

“如果那些人知道你沒有死,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謝靜婭也低吼着,讓她看着湯雅如去送死,那不如直接殺了她。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看一眼,那裡有我的孃親父親,還有我的哥哥們。”湯雅如的眼淚奪眶而出,“如果我知道昨夜湯府會走水且無一倖存者,我寧願我昨夜跟他們死在一塊!”

謝靜婭看着她決絕的眼神,手臂的力量慢慢的減弱,只說道:“要去也可以,但你得聽我的!”

“你若想查出真相,你若想替你的親人報仇,那就先將你活下來的事情隱瞞下來,”

她的聲音一落,謝靜婭便拉着她跑回去,這一次,湯雅如沒有再拒絕,因爲謝靜婭說得對,她若想報仇,就不能過早的暴露了自己還活着的事實。

兩人飛快的換了裝扮,出了府便騎着馬朝湯府奔去。

依照謝靜婭的原意,她是隻希望湯雅如在馬車看一眼湯府的,可是她執謬的性子固執起來,誰都勸不住。

待他們趕到湯府時,湯府連大門都被燒得乾乾淨淨,湯雅如望着那被燒得一乾二淨的府邸,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謝靜婭迅速的下馬扶她起來,穩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答應過我的,你一定會冷靜的,你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將你打暈帶回去!”

湯府如緊閉着嘴脣,望着湯府的眼神像無數的火光,身體在不住的擅抖着,謝靜婭知道她面對這樣的事實有多麼的痛心,應該恨不得自己與湯府一塊死。

她陪着湯雅如擠過人羣,向着更近一些的位置靠去。

周邊人羣喧譁,有人指指點點,有人喋喋不休。

“昨兒個晚上那麼大的雨,這湯府怎麼就會走水呢!”

“是啊,依我看,怕是大有問題呢?”

有人卻說道上:“看來是風水不好啊。”

“指不定是湯府做了什麼惹天衆怒的事情,要不然怎麼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府裡的大小姐出事,緊接着就是大少爺出事,昨兒個竟然是全府都出事了!”

“真是作孽哦……”

謝靜婭緊緊地拉着她的手,生怕她一個衝動越過那些官兵衝進去。

她聽到湯雅如咬着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身體僵硬的站直着,臉色慘白不忍目睹。

怕着生出更多事來,謝靜婭只得提醒着她,“師姐,我們得走了!”

湯雅如卻跟雕刻了一般,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擡出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那些屍體裡面有她的親人。

謝靜婭看着那被燒成焦炭的屍體,再看着冷到冰點的湯雅如,她這樣的痛,比起上一世她受的痛不會少,一夜之間,湯府全部滅亡。

那些燒焦的屍體已經無法辨認,只能統計擡出屍體的數量。

湯雅如自出了謝府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在經歷了幾次的勸阻後,湯雅如跟着謝靜婭回了謝府,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如木頭一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謝靜婭讓靈兒進去陪着她,哪怕不說話,至少讓她感覺她身邊還有湯府的人,哪怕只是個丫環。

送進去的吃食又如數的端了出來。

半夏哀嘆一聲,“人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去做一些新鮮的吃食來,我一會親自端了過去給她。”謝靜婭命着下面的人重新去做一份新的來。

小夏子剛將吃食端出去,半香進了屋回道:“小姐,大老爺身邊的人來報,說是大老爺在書房等您過去。”

這會子叫她過去,定是知道了湯雅如在她屋裡。

她讓半香嚴守着屋子,絕不可讓湯雅如跑了去。

穩妥之後,她領着半夏便去了謝安邦的書房,待走進去時,謝安邦放下手上的筆,對着謝靜婭招手道:“靜婭,過來父親這邊!”

因着蘇姨娘轉爲大太太一事,父女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了。

“見過父親。”謝靜婭屈膝行禮,“不知父親找女兒來所爲何事?”

見着她有些生疏的對待自己,謝安邦神色一沉,轉而笑道,“沒事,父親就不能與你說些話了?”

“父親有了新妻子,又有了新姨娘,馬上又要添新的弟弟妹妹了,哪還記得住靜婭啊!”

聽着謝靜婭酸溜溜的話,謝安邦的心倒是放了一半下來。

“無論你有多少個弟弟妹妹,爲父最疼的還是你!”說着,他拉過她的小手,然後愛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謝靜婭只是僵着身體任他這樣觸摸着。

“聽你祖母說了,昨兒個晚上湯小姐歇在了謝府了。”謝安邦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今兒個早上聽說了湯府的事情,不知道湯小姐的情緒怎麼樣?”

“既然你與湯小姐交好,這個時候定要好好的陪在身邊開導她。”謝安邦若有所思地說着,“這湯小姐也是個幸運的,偏昨兒那場雨所以在謝府留了一個晚上,若不然……”

那場雨於湯雅如來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的情緒還在穩定中,女兒會好好的開導她的,這些個日子,若是雅如願意呆在謝府,那女兒便留她在謝府呆一段時日,這樣可好?”謝靜婭問道。

謝安邦笑道,“當然,只要湯小姐願意,呆多久都行,湯府這場大火來得突然,有很多事情還需要查探,她是湯府唯一的倖存者,過些時日,皇上的批文會下來的,定不會讓湯大人唯一的骨血沒有去處的。”

“嗯!”謝靜婭低低的應沉着,腦子卻在迅速地轉動着,這湯雅如活着的這事怕是瞞不了太久,她必須得趕緊想一個萬全的對策才行。

“你情緒好像很低落?”謝安邦側面地問道。

謝靜婭很是坦然地說着,“是啊!今兒個看着雅如遭受這樣的慘痛,女兒的心都要碎了!父親大人可不可以讓女兒帶着湯小姐出去緩一緩情緒呢?”

“我見着雅如到現在都不原意麪對這個現實,所以想着帶她出去走一走。”謝靜婭又解釋道,“父親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雅如一向喜歡外出,不太喜愛呆在內宅裡,這些時日,女兒只是想她開心一些!”

“嗯,也難得你一心爲她想,不過想去哪裡,一定得告訴爲父或者你祖母,這樣爲父和祖母也能提前幫你們打點一番。”謝安邦沒有拒絕她,很坦然的接受了她的建議。

見着他答應得如此爽快,謝靜婭便笑着道謝。

關於蘇氏的事情,謝安邦一句也沒有提,謝靜婭也不問。

但是關於謝靜嫣接下來的安排,謝靜婭卻是問道:“聽府裡的人說,父親大人好像對三姐姐有些安排,是嗎?”

“再過些日子,爲父準備將她送去京城女院學習一番,這樣的話,你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見着你討厭的三姐姐了!”說最後一句話時候,謝安邦臉上的表情明顯偏袒着謝靜婭。

謝靜婭看到那表情時,覺得他的父親大人演得太逼真了。

“我也要去京城女院!”謝靜婭脫口便道。

“爲什麼?”謝安邦有些不解地問着她,“你不是討厭你三姐姐嗎?如果你去了女院,豈不是又要經常對着她,你不討厭了嗎?”

謝靜婭卻是沉着一張臉,小臉緊崩,好像隨時都要發作。

“父親大人偏心,你送三姐姐去學習卻偏不送我去,我不依,難不成她從庶變成嫡了,我就得讓着她了嗎?我不依……我不依……”

謝靜婭嘟着腮綁子撒起潑來。

“你還太小,等你再大上兩歲,送你去那看看便是!”

“你偏心!我明明沒比三姐姐小多少,你卻偏要我等上兩年,我不依!凡是三姐姐能得的東西,我也要得,我還要比她得更早,要不然便是父親大人不偏心我,如若父親大人不偏心我,那便是父親大人說謊!”

謝靜婭這樣一理論,謝安邦便像寵愛女兒的慈父一樣有些招架不住地道:“怎麼你一說一說便成了爲父的撒謊了?”

“前一會,父親還說無論有多少個弟弟妹妹,你心裡了偏心的定是我,如若你不偏心我,那豈不是就成了撒謊了?”謝靜婭的話談不算曲解。

謝安邦啞然失笑,只道一句,“慣會耍些小聰明!”

父女倆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謝安邦便讓她回去好好的安撫湯雅如,定不能虧待了她,而他也會跟皇上爭取更多的東西與湯雅如。

謝靜婭裝着乖巧懂事又受盡寵愛的樣子對着他道謝

待離開書房後,謝靜婭才放下她僞裝的情緒,腳步卻是匆匆的往院子裡趕去。

她定是不能阻止謝安邦將湯雅如還活着的事實告訴皇上的,如若那些人知道了湯雅如活着的事實,他們會怎麼辦?會殺她滅族嗎?

但是她相信,那些人定會爲了遮人耳目,暫時不會對湯雅如下手,可是之後的日子呢,他們會手軟?這一點,謝靜婭完全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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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繼續更的一萬字,小舞表示快要扛不住了!!

發現金牌榜居然上到了14位,要不然咱們也衝一衝金牌榜,小舞來吆喝一下,看能不能衝到前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