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

拒絕

謝靜婭早早便醒了來,在牀榻上修練完陳師傅冊子上的心法,又打了一會坐才起身洗漱,洗漱後便領着半夏一同去劉氏的院子請安。

劉氏見着謝靜婭起得如此早,便關心地說着:“怎麼不多睡一會?在外祖母這裡,可許你偷個懶。”

她的眼神有些愛溺的對向謝靜婭,這唯一的外孫女兒便是劉氏最牽掛的了。好在她的親事早早就由皇上訂了下來,寧國公的大公子,她也曾委託人仔細打聽過,那是一個難得的少年英才,得到此消息後,劉氏便放了心去。

“靜婭已經習慣了,偷懶也會養成習慣的。”謝靜婭嘟了一下粉嫩的小嘴脣,帶着一絲撒嬌的味道,“靜婭要向外祖母學習,做一個嫺良淑德的女子。”

“好……好……”劉氏連着說了好幾個好字,眼角倒有些難忍的酸澀起來,“我的靜婭終於長大了,要是月兒能見到你如此聰明乖巧,她得多開心。”

年紀越大,便也越發的容易感傷起來。

謝靜婭同樣也傷感,但是剋制力卻比劉氏強,她反而微微一笑,勸解着劉氏道:“孃親在泉下所知,一定也會安眠的,我相信,孃親一定能感受到的。”

“嗯,月兒一定能在九泉之下看到的。”劉氏也應着說道。

“都是外祖母不好,一大早便惹得我們靜婭也跟着我這老婆子傷感一陣。”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謝靜婭的手,“來看看外祖母這裡的早膳,可有合你胃口的沒?”

來到用膳的桌邊,謝靜婭見着桌上擺了一些精緻的碗碟,都是一些她平常愛吃的東西。

見着那切得細細的榨菜絲沾着一些紅色的辣椒粉,便讓人胃口大開,還有着精緻小巧的灌湯包,以及用老火熬了一晚的雞絲粥……

謝靜婭見着這些個好吃的,便也坐了下來,每樣都嚐了一些。

在用膳的時候,無論是丞相府還是謝府,都會保持着食不言,這也是大戶人家裡的規矩,無論多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用完膳之後再商討。

待放下筷子,一旁的丫環和婆子便端來水、盂器和擦嘴的織物品。

丫環婆子一陣收收拾,很快便拾掇乾淨,便有婆子送上茶來。

因着吃得有些飽,謝靜婭便只微抿了一下,溼了溼嘴脣。

“祖母,今兒個靜婭就陪着您在府裡轉一轉吧。”湯府圍場那邊,謝靜婭暫時請休了兩天,也是想着來丞相府解決蘇姨娘的事情。

劉氏望了一眼外面,便笑道,“今兒個應該天氣會不錯,今年的春天來得雖然晚一些,倒也暖和得快,外祖母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們靜婭做衣裳了,要不今兒個我們就去城北的衣裳鋪子裡轉一轉,可好?”

“外祖母想去,那靜婭陪着便是,只是衣裳嘛,靜婭已經很多了,給外祖母添兩件還差不多。”謝靜婭俏聲回道。

劉氏卻笑了起來,“女兒家哪有嫌自己衣裳多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纔好,我聽說過幾日便是湯府小姐的生辰,你定是會去的,添些新衣裳也是應得的。”

見擰不過劉氏,謝靜婭便作罷,出去轉一轉也不錯。

很快,外面便準備好了馬車,謝靜婭便與着劉氏乘坐一輛,半夏與着另一丫環和婆子坐一輛。

馬車內,劉氏便主動的提起了蘇姨娘一事。

“昨兒個晚上,我去了你外祖父的書房,這些日子朝廷上事多,當今聖上又召喚得勤快,本想着回府後要去見你,結果一聊又晚了時間,你外祖父便不願意打擾你休息。”劉氏說道。

謝靜婭笑了笑,“靜婭今兒個還會在府裡呆上一晚,等外祖父下朝回了府,我便能見到就是。”

劉氏握着她的小手,輕道:“嗯,今兒個肯定是能見着的,他跟我說了,下了朝就只陪你,誰的酒都不去吃。”

“外祖父要是今兒個不見我,我明兒個早上跟他上朝去。”謝靜婭小小的打趣着。

“就你這個精怪的,你外祖父定是贏不過你。”劉氏笑得很是開心。

謝靜婭沉吟了一會,擡頭問道:“昨兒個您是不是跟外祖父提起了昨日我祖母來丞相府的事情?”

劉氏點着頭應承道:“嗯,我都與你外祖父說了。”

“那……”謝靜婭小心翼翼地問起:“那外祖父是個什麼反應呢?”

劉氏沉思着,想着要怎麼說會比較適當,比較能讓謝靜婭接受。

見着劉氏不語,謝靜婭心裡預感事情可能不順。

“外祖母,您就跟靜婭說實話吧。”謝靜婭很淡然地說着。

劉氏便道:“你外祖父覺得提蘇姨娘當你的繼母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外祖父爲什麼覺得那是一件可行的事情?”謝靜婭連忙問着。

劉氏想了想說道:“其實大致的意思跟着昨兒個我說的差不多,只其中有一條是我沒有提到的。”

“哪一條呢?”謝靜婭回問着。

“靜婭,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特別是官場上面,你明白嗎?”劉氏努力的想着怎麼解釋才能讓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明白。

謝靜婭卻說道:“外祖父是顧慮我父親嗎?可是外祖父的官大,無論外祖父做什麼決定,父親就算有不滿那也只得放在心裡,不是嗎?”

“你這樣說,固然沒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外祖父年紀大了,他在退下之前必須想提接班人,難不成不提你父親還去提別人?”劉氏繼續說着:“日後你得仰仗孃家,你外祖父與你父親在官場上的利益是捆綁的,很多事情是連在一塊的,更何況,兩個還有着一層親戚關係,怎麼都不能因着蘇姨娘的事情撕破臉的。”

所謂連在一起,所謂不能撕破臉,那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之間誰握了對方的把柄,還是兩人都有呢?

謝靜婭不由得想,上一世,丞相府全族被流放,會不會就跟謝安邦有着莫大的關係?

“一定是的……”謝靜婭情不自禁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