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清暉院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慕婉漣對才進門的菱珀問道。
菱珀顧不得自己口乾舌燥,趕忙對慕婉漣說道:“姑娘猜得不錯,老太太對這件事應該還是有些懷疑的,景兒應該是說了她爹孃被綁了的事,這會兒老太太已經讓石榴帶人去了陳婆子那裡。”
慕婉漣聽了脣角微微一勾,道:“景兒的爹孃,你是如何處置的?”
菱珀道:“按着姑娘的吩咐,着人給綁了,那老兩位應該也得了景兒的話,配合的很,隨後二話不說扔到了陳婆子那裡,陳婆子也給打暈了,這會兒估摸着也該醒了,有咱們的人看着,姑娘放心。”
慕婉漣點了點頭,“萬事皆備,如今咱們能做的都做了,只等着看那邊能怎麼辦了。”
菱珀點了點頭,“姑娘佈置的如此精巧,定然不會出問題的,咱們都等着擎好呢。”
慕婉漣笑了笑,擡頭向窗外看去,外面黑濛濛一片,只有遠處零零星星的幾處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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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暉院裡,慕老太太看着懵然不知怎麼回事的陳婆子,還有哭哭啼啼的景兒,鳳丫的爹孃,一臉的怒氣難以平息。
鳳丫因着尤氏那幾腳窩心腳咳出了血,慕老太太嫌她晦氣,已經命人擡了下去。
鳳丫並不知道這當中的一些事,原本鳳丫果真是被人收買,讓她時刻觀察着汀蘭苑的動向,所以鳳丫纔會去汀蘭苑探頭探腦的,而身上的火摺子,原本鳳丫並沒有帶着。
在初雁等人押了鳳丫一起去馨語堂的時候,鳳丫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因爲汀蘭苑的火,根本就不是她點的。
可是在瑞珠和初雁等人抓了景兒之後,景兒卻偷着告訴她,若是有人問起,定要說是被尤氏強迫去放火的,否則不但爹孃的性命不保,就是她自己也會沒命的。
因着她爹孃和自己的性命,鳳丫纔會拿了景兒給她的火摺子,在慕老太太問話的時候,將景兒交給她的話說了出來,一口咬定尤氏讓她放火,對景兒所說的毫無質疑。
不過到了現在,鳳丫都不知道,自己與景兒的男人的事,已經被姐姐景兒知道了,是景兒與初雁等人聯手,演了這麼一齣戲。
這會兒尤氏一臉慘白的,看着被五花大綁,綁進門的陳婆子,和哭喪着的景兒爹孃。
景兒見了爹孃進門,趕忙上前哭道:“爹孃,您二老沒事吧?這個殺千刀的婆子沒有將您二老怎麼樣吧?”
景兒爹孃也哭着道:“孩子啊,都是爲了爹孃,害得你們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景兒三人抱頭痛哭,慕老太太和祈氏便在上頭聽着,並沒有人插嘴。
等三人不再開口,只哭起來,慕老太太纔對陳婆子道:“陳婆子,你爲何要綁景兒和鳳丫的爹孃,你可有話要說?”
陳婆子聽了慕老太太的話,趕忙道:“老太太,您冤枉老奴了,老奴根本沒有去綁這兩人啊,老奴連這二人是誰都不知道。”
“沒綁?沒綁這二人怎麼會被人發現被捆縛着在你家中?”慕老太太問道。
陳婆子一邊大聲喊冤,一邊道:“老太太哦,老奴不知怎的突然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二人,還沒等老奴盤問,就見石榴姑娘帶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將老奴給拉了來。”
慕老太太聽了還沒開口,石榴就道:“老太太,奴婢還在陳婆子家的院子裡,見到兩個大漢,那兩個大漢承認,就是陳婆子指使他們去將景兒的爹孃二人綁了來的,因着陳婆子先前只給了定錢,還有尾款沒給,陳婆子說明日一早她進府找主子要了銀子,就給他們,他們二人怕陳婆子賴賬跑了這纔沒走。”
陳婆子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哎呦,石榴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老奴根本不認識他們,怎麼會好好的去僱人綁人的,老奴冤啊,老太太您可要給老奴做主。”
祈氏聽了陳婆子的話,指着她道:“這個老刁奴,事到如今還不肯承認,是不是非要痛打你一頓,你才肯說實話。”
祈氏說道這裡,頓了頓,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尤氏,道:“大嫂,這麼多年我不說對你像是對母親這般,至少也對你供着敬着,到頭來竟然換的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和漣兒,天地良心,大嫂你可對得起我!”
尤氏這會早就臉色慘白,因着她早就知道縱火一事,所以如今人證物證全都齊了,尤氏同背後那位又沒能一直說的上話,所以尤氏到了現在,也根本不知今日這些事,都是慕婉漣搞出來的。
爲了不牽連到那位,尤氏當即便道:“是,一切都是我讓人做的,與他人無關,我就是看不得你好,定國公府裡我纔是名正言順的管家人,你同個小jian人算個什麼東西,就憑你們,也能染指我的權利。”
尤氏說到這裡,站了起來,指着祈氏便道:“我的妍兒本就同四皇子有了婚約,若不是慕婉漣從中作梗,一直對四皇子糾纏不休,四皇子怎麼可能到了現在,也不肯娶妍兒過門,都是你,都是你們,所以我恨不得燒死你們,讓你們全都死!死!死!”
尤氏絕不是傻子,尤氏知道若這是她自己扛了下來還好,若是連累了……,那纔是不得了了。
而且尤氏知道,僅憑有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這三不去的其中兩條,慕興瑞就根本不能休了她。
況且,只要慕展濤還在,便是底下還有個剛出生兒子,和還在肚子裡不知道男女的奶娃娃,成不了什麼氣候。奶娃娃還小,誰知道能不能安然長大,便是長大了還要十幾年,誰又能確定他就果真能比慕展濤有出息?
所以幾個奶娃娃根本不能撼動慕展濤的地位,尤氏也會千方百計的除去,阻攔慕展濤繼承定國公的人,所以以後接管定國公府的人,遲早是慕展濤,而慕展濤的母親決不能被休棄。
正是因爲尤氏抱着這樣的想法,所以纔敢明目張膽的說出這樣的話,當然尤氏不得不說,她說出那話之後也是有些後悔的,正是因爲這些日子將她關起來,將她關的昏了頭,這才說了這樣的話,可是話已出口,是怎麼都不能收回的。
不過尤氏也猜到,休了她不可能,最多也就是將她關起來,對外說養病或者什麼的,如今她已經這樣了,還怕什麼。
可尤氏這會兒怎麼能知道,慕展濤這個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已經出事了。
尤氏正說着的時候,慕婉妍正同慕婉兒走到了門口。
慕婉妍和慕婉兒,自從年前尤氏被關,就再沒見過尤氏的面,這會兒聽到尤氏被慕老太太叫了去,跑到清暉院慕老太太這裡來,也是無可厚非。
“我同六妹妹來給祖母請安,你進去通報一聲。”慕婉妍對廊前守着的丫鬟說道。
“二姑娘,六姑娘,您不能進去,老太太吩咐過了,說都不可以進去。”丫鬟見慕婉妍和慕婉兒要進去,趕忙攔道。
慕婉妍根本不理丫鬟的話,只看了慕婉兒一眼,慕婉兒立即推搡那丫鬟道:“我們要給祖母請安,你竟然敢攔着,你是什麼居心。”
那丫鬟嚇了一跳,頓時向後退了一步,慕婉妍和慕婉兒趕忙上前,誰知兩人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尤氏的話,慕婉妍當即就怔住了,慕婉兒也傻在了原地。
尤氏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尤氏如此瘋狂,祈氏也所料未及,慕老太太聽了,更是拍着自己的大腿道:“真是作孽,作孽啊,興瑞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定國公府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主母,都是你教壞了兒女,造孽啊……”
慕老太太正說着,慕婉妍就帶着慕婉兒一同闖了進來,看到尤氏瘋癲的樣子,兩人都嚇了一跳,慕婉妍當即對尤氏道:“母親,您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沒有做過的事您怎麼能承認呢。”
慕婉兒也拉着尤氏說道:“是啊母親,您怎麼會做出這樣傻的事,我不信,我不信!”
尤氏聽了兩人的話,立即住了口,只是呆呆的看着慕婉妍和慕婉兒。
“我,我……”
尤氏剛說了個“我”字,慕婉妍就道:“母親,這個時候,您說什麼氣話啊,還不趕快同祖母和二嬸孃解釋清楚。”
尤氏聽了慕婉妍的話,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正要張嘴卻見慕興瑞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慕婉妍看到慕興瑞的表情,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立即拉了慕婉兒給慕興瑞請安。
慕興瑞看也沒看她們兩個一眼,走到尤氏的跟前,一個巴掌就掄了過去,“啪”的一聲,尤氏的臉頓時紅腫了起來。
尤氏嫁入安國公府這麼多年,從來沒被人碰過一個手指頭,今日被慕興瑞猛地打了一巴掌,當即就懵了,跌坐在地上半天沒醒過味兒來。
祈氏更是驚的捂住了嘴,沒敢出聲,慕老太太也只是安靜的看着沒有開口說話。
“你養出的好兒子!”慕興瑞怒吼道。
“母親!”
“父親!”
慕婉妍和慕婉兒兩人分別叫道。
慕興瑞的眼睛通紅,根本不理慕婉妍和慕婉兒,只對着慕老太太跪了下來,道:“母親,兒子教導無方,給府裡丟臉了……”
慕老太太如今已經知道了慕展濤的事,但是慕展濤的事再大,也不是慕老太太能管的,而府裡面的事卻不一樣了。
慕老太太沒有叫慕興瑞起來,而是對緊跟着慕興瑞後面進來的紅蕊道:“去,將兩個姑娘送回去。”
紅蕊趕忙道:“是,老太太。”
慕婉妍和慕婉兒聽了,兩人分別道:“祖母,孫女不走。”“我不走,我娘到底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真麼對我娘!”
慕老太太當即沉了臉,纔要開口,尤氏卻是這會兒也醒過味兒來了,當即哭天搶地的道:“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不活了,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們竟然這麼冤枉我,沒法活了……”
慕婉妍和慕婉兒的話,無疑是頂撞了了慕老太太,而尤氏這一鬧,慕老太太更是覺得沒臉,慕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難看,對紅蕊怒道:“沒有眼力勁的東西,還不將兩個姑娘送回去。”
紅蕊看出慕老太太生氣了,二話不說就讓婆子將慕婉妍和慕婉兒強行帶了下去,慕興瑞看着更是一句話不說。
見有婆子去拉慕婉妍和慕婉兒,尤氏卻是不幹了,當即哭喊道:“爲何將我女兒拉下去,我的女兒這麼嬌貴,豈是那些下人能碰的了的。”
慕婉兒更是嚷道:“我們若是下去了,誰知道你們要怎麼……”
慕婉兒的話說了一半,卻是被慕婉妍一把捂住,道:“祖母,父親,我同婉兒也是擔心母親,就讓我們留下吧。”
慕婉妍說着,竟是拉着慕婉兒躲到了尤氏的跟前,尤氏更是將二人拉進了懷裡護着。
可尤氏的話激怒了慕興瑞,慕興瑞當即對尤氏喝道:“給你留臉面你不要,就你這樣的德行,不但教壞了兒子,如今還要教壞女兒,給我將她們兩個拉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門!”
尤氏聽了慕興瑞的話一愣,“兒子?展濤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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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慕婉妍和慕婉兒纔去了清暉院,慕婉漣就得了消息。
“……奴婢知道時,二姑娘和六姑娘已經闖進去了。”菱珀道。
慕婉漣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ps:二更在下午,某棲上午不在,5點半左右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