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瀾看着湘顏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哽咽道:“娘娘,皇后娘娘早在半月前就投水自盡了!”
湘顏一愣,頓時有點不敢相信,不可能啊,皇后怎麼會投水自盡?“究竟怎麼回事?”湘顏身體微顫着看着漪瀾,抓着漪瀾的手劇烈地抖着,就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音。
“皇后宮裡的楚嬤嬤就在門外,您問她吧,奴婢也說不周全。”漪瀾哽咽道。
湘顏點頭同意了,讓漪瀾起來,讓玉禾去把楚嬤嬤給喊了進來。
時隔這麼久再見到楚嬤嬤只見這位曾經橫行後宮的管事嬤嬤,如今竟然花白了一頭白髮,臉色有點蠟黃,頭上只梳了一個圓髻,沒有一點的裝飾,就連身上都只是穿了最素淡的暗灰色的淨面衣衫。
漪瀾跟玉禾悄悄地退了下去爲她們掩好了門去外面守着了,湘顏看着楚嬤嬤,楚嬤嬤也看着湘顏,湘顏正想要開口,楚嬤嬤卻先跪了下去鄭重的磕了一頭,這才說道:“娘娘終於醒了,讓老奴好等。”
“嬤嬤快起來。”湘顏彎腰伸手扶住了楚嬤嬤,以前的齷齪在這次的劫後餘生中早已經隨時光散去,再見面竟然也有了絲絲親切的感覺。“到底怎麼回事?漪瀾說……皇后她投水自盡了?這可是真的?”
楚嬤嬤聽到湘顏的聲音裡帶着悲痛,更帶着驚恐,眼眶一酸,緩緩的點點頭,淚如雨下,道:“是真的,千真萬確!老奴受了皇后娘娘叮囑有話要給靜妃娘娘說,不然的話這把老骨頭早就跟着皇后去了。”
湘顏許久纔回過神來,只覺得心口如同針扎一般原來不知不覺間,皇后死了,她也會覺得心痛不已,原來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湘顏早已經對皇后沒有了怨恨,湘顏擡起頭,聲音酸澀的問道:“皇后娘娘爲什麼會投水自盡?”
楚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原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徐曜中箭倒入河中,湘顏跳水殉情,韓瑾瑜又跳水去救湘顏等到把湘顏從水裡救起來的時候,韓瑾瑜又讓人去打撈徐曜的屍體。
這一切皇后都親眼看到了眼睛裡,她就不站在遠處的高臺上,火把沖天,燒得半邊天都紅了。湘顏一時衝動沒看清那船上人的面目,可是皇后看清楚了,她知道那不是徐曜,縱然聲音模仿的很像,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還是讓皇后這位結髮夫妻看出了破綻。可是如果當時韓瑾瑜立刻去搜湖,打撈上來的屍體一定能認得出不是徐曜的屍體,皇后跟徐曜多年夫妻,對於徐曜的心思不能說十分的瞭解,可是也能有八分。
她知道徐曜這是以退爲進,知道他沒事,皇后就笑了,對着身邊的楚嬤嬤說道:“我欠皇上的太多了,如果我能拿出靜妃對他一半的死心塌地,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我不怨也不恨,現在我只想爲他做最後一件事情,爲他將來奪回江山獻上自己最真誠的賀禮。”
“皇后娘娘,您要做什麼?”楚嬤嬤驚恐的問道,看到皇后臉上那抹堅毅心裡越發的害怕起來,不由自主的拉住了皇后的手臂。
皇后看着楚嬤嬤輕輕地推開她的手,嘴角彎起了最後的一抹笑意,那淡淡的笑容燦若紅透半邊天的火光,只見她看着遠方不斷忙碌的人影,邊往前走邊說道:“嬤嬤,皇上沒有死,那人不是他。可是如果讓韓瑾瑜知道那人不是他,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的波折。我知道皇上一定有他的計劃,但是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韓瑾瑜去破壞他的計劃!”
說到這裡皇后頓住了腳,轉頭看着楚嬤嬤說道:“嬤嬤,你幫我給靜妃轉達一句話,告訴她,皇上沒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皇后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快速的往韓瑾瑜那邊跑去,跟個潑婦一樣的把韓瑾瑜臭罵了一頓,又對着湖中心徐曜倒下去的方向行了大禮,大聲地嚷道:“夫死妻隨!”然後快步的邁向了高臺,縱身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中。韓瑾瑜立刻派人下去救皇后,可是皇后早已經存了死志,又怎麼肯願意被人救上來,再加上皇后會些水性,別人根本抓不住她,游到了湖中心就沉進了水底。
正因爲皇后的殉死,讓韓瑾瑜認爲徐曜真的已經不在了,警戒這才鬆了下來。玉帶湖雖然面積不小,但是數百人在玉帶湖上打撈了三天三夜,不要說徐曜的屍體,就是皇后的屍體也沒有發現,一時間成爲了奇談。
湘顏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皇后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打消韓瑾瑜的疑慮,讓韓瑾瑜相信徐曜真的已經死了,爲徐曜營造出一種假象。湘顏一直以爲,皇后對於徐曜的愛其實是一種權利的變相轉移的愛,可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皇后的愛絲毫不亞於自己對徐曜的愛。只不過到了後來皇后爲了家族而與徐曜背道而馳,可是她的心裡卻是愛着這個男人的。
再也沒有這一刻皇后的形象在湘顏的心裡如此的高大過,不管皇后與徐曜曾經有過什麼樣的爭吵與隔閡,但是到了最後關頭,皇后爲了自己的丈夫,連自己的生命都捨得交出去,足以證明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雖然皇后說她是爲了贖罪,雖然她也認爲自己做了許多的錯事,可是湘顏卻不再願意去想皇后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
她臨死都沒有交代辰正,可見她是信得過自己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她的孩子的。湘顏在心裡默默的說道:“你放心吧,放心的走吧,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接下來就看我的吧,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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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楚嬤嬤送了回去,湘顏依靠在迎枕上,有悲有喜,悲的是皇后死了,喜的是徐曜竟然沒死,這個該死的做什麼不給她說清楚。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來了,徐曜那時讓自己去宮門口找白仲遙,看到自己走了他一定以爲自己真的會離開皇宮,然後他出了宮後自然會跟自己匯合。但是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只是把容貴嬪跟李修儀弄了出去,她又迴轉去了。
也許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誤會,竟然讓她跟徐曜被一道宮牆隔開了。湘顏只想着與他生死與共,卻沒有想到他另有安排。徐曜以爲湘顏一定會聽話,沒有想到她又折了回來,一來一去,竟然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湘顏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一時間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知道徐曜沒有死,湘顏的精神大振,又把漪瀾喚進來,細細的問她宮裡其他人的情況。這一問才知道,後宮裡所有的嬪妃都韓瑾瑜關到了冷宮集中在了一起,幸好並沒有虐待她們衣食供給也還正常。太后依舊在萬壽宮,只是宮門緊閉,士兵把守,等閒不讓人進去的。
而後宮卻也多出了十幾個美人,而這些美人都是落桑國皇帝送給韓瑾瑜充實後宮的,個個貌美如花。今天跟自己爲難的那個,正是天然曾經提過的
落桑國最受*的天驕長公主。原來她這次來是要跟韓瑾瑜聯姻的,她要做的是韓瑾瑜的皇后。
想到這裡湘顏忍不住的冷哼一聲,不過卻也有些想不明白,韓瑾瑜怎麼沒辦自己給關進冷宮去。雖然說自己曾經是他的前妻,也雖然說自己跟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也算是相處和諧,可是這一切在江山社稷前都多麼的渺小。韓瑾瑜應該把自己這個前朝*妃關進冷宮,以儆效尤纔是,可是他居然沒有,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自己行事。湘顏看到天色漸黑,吩咐早些擺了飯,吃的飽飽的就上了榻睡覺。她要養足精神,恢復體力,跟韓瑾瑜鬥爭到底,要跟徐曜裡應外合,要奪回本就屬於徐曜的江山,念及於此,湘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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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月上中天,韓瑾瑜站在永安大殿外,看着整個皇宮如繁星般茂密的燈光不停地閃耀着,看着這萬里江山都已經屬於自己了。他沒有改名換姓,也沒有改變國號,他依舊姓韓,國號依舊是明夏,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明夏國是徐家的天下,可是他卻堅稱自己姓韓,不肯改變姓,正是這種令人想不明白的矛盾,朝堂上最近也是流言紛紛。
韓瑾瑜不在乎那些,他只是想要證明給某個人看,他能做皇帝,他真的能做皇帝,爲什麼當初你不肯留下我?爲什麼你還要斬草除根?他只是想讓那女人明白,我會比你留下的兒子更強,更厲害!
“哥!”
韓瑾瑜聽到這聲呼喊緩緩的轉過身,看着迎面而來的一對雙生兄弟韓謹嗣跟韓謹興,他的弟弟們,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怎麼還沒睡?”
韓謹嗣跟韓謹興真是長的一模一樣,兩人若不是穿了不同顏色的衣服還真不好相認。他們的相貌比起韓瑾瑜來真是絲毫不差,身材欣長,眼睛犀利,尤其是臉上那股子肅殺之氣令人望而生畏,一眼望去比韓瑾瑜多了幾分威武,韓瑾瑜實在是太陰柔了。
“遠遠地看着永安大殿亮着燈火,就過來看看你。”韓謹嗣輕輕地說道,臉色絲毫不變。
韓瑾瑜卻輕嘆一聲,看着二人道:“如今你們也會跟哥哥撒謊了?明明是從後宮而來,是不是去見天驕公主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是又怎麼樣?”韓謹興看着韓瑾瑜說道,他的性子有些直,想起天驕說過的話,不由得怒道:“哥,你不要忘記了公主爲了你受盡了多少委屈,等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咱們已經奪回了江山,你也應該按照之前的約定,正式冊封天驕公主爲你的皇后,這都半個月了,你怎麼連個話也沒有?”
“哥,咱們做人得有良心,不能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韓謹嗣也說道,神色間帶着一絲絲憤慨,想了想又說道:“聽公主說,你心裡還惦記着那個靜妃是吧?她是那人的女人,你不能碰!”
韓瑾瑜的眉頭頓時扭了起來,臉色陰沉的看着二人,徐徐說道:“這是我的私事,你們就不要管了。我跟天驕之間有許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你們知道,還有,你們都不準打湘顏的主意,你們若是敢動她,不要怪我不顧兄弟情面。話我可說前頭了,不管你們要什麼我都能答應,哪怕把這江山一分爲三我也毫不猶豫,但是你們若是想要傷害她……”說到這裡韓瑾瑜聲音緩緩的拉長,緊接着又斬釘截鐵地說道:“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韓謹嗣跟韓謹興臉色乍變,湘顏在韓瑾瑜心中的分量他們竟然還低估了,兩人不由得有些發火,韓謹興首先忍耐不住,看着韓瑾瑜吼道:“她到底有什麼好?你當初還不是因爲她貌醜而把她給休了?怎麼現在又看着好了?她再好能有公主好嗎?這些年公主爲了你默默付出,你就看不到嗎?”
“哥,我也不明白,難道你還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人?”韓謹嗣也有些不悅了,看着韓瑾瑜的神情帶着微微的怒火,“如果真的是這樣,做兄弟的就只好替你去了這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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