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葉幸吐了吐舌頭,那神水的味道噁心得他想吐。
“我什麼時候讓你喝了?!!那東西能喝嗎?!!”“天師”臉都綠了,氣急敗壞地叫道。
葉幸和6許都是一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啊呀!我說神水好了,沒說讓你喝啊!那是用來灑在你身上的啊!啊呀呀呀!”“天師”急得直跳腳,葉幸和6許的臉上頓時顯出驚恐來。
“啊——!我肚子好痛!”葉幸突然皺起了眉頭,捂着肚子就往桌子下面滑去。
“天啊天啊!怎麼辦怎麼辦?!”6許一下子慌了。
這“天師”是邱繼宇的注意。他說好勸沒有用,只能走偏門。葉幸現在是有心理障礙,給他一種巫術被解開的錯覺,他應該就能恢復過來了。
這主意本來挺好的,以毒攻毒,沒想到真的讓葉幸中毒了!
“什麼怎麼辦?快打12o啊!”“天師”這時候再也顧不上裝什麼道骨仙風了,跺着腳吼道。
十分鐘之後,醫院的救護人員出現在了小區裡。
當醫生推開門的時候,葉幸正捂着肚子在沙發上疼得打滾。
“哎?怎麼是你?”6許一見到走進門的女醫生,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世界真小!急救醫生竟然就是吳麗麗!
“6先生你好,這就是我的工作。請你讓一讓,我們好把他擡進救護車。”吳麗麗顧不上和6許寒暄,一邊檢查着葉幸的瞳孔一邊問“天師”道,“你給他喝了什麼東西?”
“就是一點香灰,一點生石灰,一點磷粉……”“天師”的聲音越說越小,一臉尷尬地轉開話題道,“我沒說要他喝啊,是他自己話都沒聽完……!”
吳麗麗不再聽他廢話,和另外兩個護工打了個招呼,護工擡起葉幸就往外走。
“我和你們一起去!”6許見狀連忙要跟上去。卻沒想吳麗麗一把攬住了他。
“救護車上沒有多餘的位置了。”她說完,不等6許回話,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只是她一轉頭時的側臉,讓6許的腦袋裡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什麼。
“我有車,你要不要跟過來?”“天師”見6許愣在原地,以爲他在發愁怎麼跟上葉幸,於是提議道。
誰知6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個箭步衝回房間,從一個紙盒子裡取出一疊折的整整齊齊地報紙,抽出一張來翻到頭版頭條,然後突然神經質地大喊了一句:“哈!我就知道!”
“天師”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順着他的手指看去,上面是一張照片,拍的是急救人員從第二個死者家裡擡出屍體的照片。
照片上,帶頭的醫生赫然就是吳麗麗!
“葉幸有危險!”6許緊張地大叫一聲,帶頭衝了出去。
“天師”雖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卻還是跟着他一路奔上了車,踩下油門緊隨救護車而去。
“是她,是她!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些死者完全沒有什麼聯繫!”6許一疊聲地說到,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天師”解釋。
“兇手就是吳麗麗!而這件案子從頭到尾的目標就只有一個 —— 她伯伯!”
“吳麗麗應該早就開始策劃這件事情了。她先去m市寄了幾個空的盒子給自己,準備好了這些巫術娃娃,然後就開始等待機會。”
“葉幸的網球砸到周老太太純屬意外,而這樣機率極低的事情只要稍微的添油加醋一點,就很容易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吳麗麗是急救人員,她一定是第一個到達了現場,在處理周老太太的同時偷走了她的鑰匙,將放了巫術娃娃的包裹盒子放在了她家裡。周老太太是獨居,所以這事情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第二個死者也是一樣,意外地死於觸電,因爲已經有了周老太太的事件做鋪墊,大家很容易聯想到巫術上。於是她故技重施,在現場放置了巫術娃娃。”
“可是,寄包裹的時候會有快遞單號的啊,只要一查她不就露餡了?”“天師”一邊閃躲着路上的車輛一邊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她一定是在寄包裹的時候多要了好幾份快遞單。現在的快遞行業爲了攬生意,一般會留空的快遞單給客戶。而且寄件人的身份一般很少有人在意。這就是爲什麼那些包裹的單號地區是對的,卻查不到寄件信息。”
“至於向媒體泄漏信息的應該也是她,爲的只是讓這件事滿城風雨,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說自己的伯伯是被嚇死的。”
“她是有經驗的醫護人員,自然知道用什麼樣的藥品可以讓她的伯伯看上去像是死於心臟病。她採購了一堆辟邪的東西濫竽充數,卻因爲不懂木質而買錯了木劍。如果他的伯伯真的是個迷信的人,又怎麼會分不清楚桃木和其它木頭的區別呢?”
6許一邊說着,一邊緊張的盯着前面和他們隔了幾個車位的救護車。只是“天師”的擋風玻璃上掛着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什麼佛珠啊十字架啊道符啊應有盡有。
這些東西隨着車子的行駛晃得6許頭暈眼花,他忍不住伸手去撥那些東西:“你這個天師怎麼還信佛教和基督教啊?!”
“天師”尷尬地笑了笑道:“學術交流,學術交流……但是她既然已經殺了她的伯伯,爲什麼還要來找你們的麻煩啊?”
6許被那車窗上的東西晃得快要抓狂了,那來回跳躍的光影打在他臉上,弄得他渾身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他受不了有光點在自己身上!
他只能繼續說話來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是因爲我在她伯伯家的時候發現了木劍不對,她知道我起了疑心,想讓我遠離這個案子的調查。”
“一定是那天我們離開的時候她看見了我和葉幸……”他突然想起那天葉幸霸道地抱着他走過那條大理石路,而一向不願意讓人觸碰的他竟然沒有反抗……
6許甩了甩腦袋,想要丟開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得奇怪感覺,那感覺像是有一隻毛茸茸的小手在撓着他的心,讓他忍不住臉紅起來。好在天黑,看不出來。
“她那天一定是看見我們……關係比較好,再加上葉幸正好和周老太太的死有關,這才用了這樣的手段威脅他,想要我們知難而退,放棄調查!”
“天師”一臉的恍然大悟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葉幸在那個女人的車上啊!快!打電話給邱繼宇!”
“可我從來不用手機……”6許無奈地看了一眼“天師”,而後者正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
於此同時,在救護車上。
葉幸捂着肚子痛苦地哼哼着,他覺得自己是倒黴到家了,沒被巫術害死卻死在一個算命的騙子手上!果然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他愁眉苦臉地擡起頭,就看見一邊正在調配藥劑的吳麗麗。
“是你啊?”他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說話,眼角突然瞄到一邊的病人信息登記表上,姓名那一欄赫然寫着:“葉興。”
葉幸腦子裡“嗡——”的一聲。
那字跡,他見過!
完全就和那個巫術小人身上奪命追魂的字跡一模一樣!
他心底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一臉戒備地看向吳麗麗。
吳麗麗瞥了他一眼,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已經起了疑心,乾脆收起了天真無害的笑臉,換上一副惡毒的表情,輕輕彈了彈手上的針管道:“你看上去疼得厲害啊,沒關注,只要一針,你就可以永遠解脫了!”
“我真是要感謝那個蹩腳的天師,到時候你死了,我就說是他的‘神水’毒死了你,簡直太完美了!哈哈哈哈!”
吳麗麗得意地哈哈大笑,冷不防葉幸猛地從擔架上掙扎起來,狠狠將她撲到在地,她手上的針筒也被震得甩了出去。
葉幸雖然身體不適,但畢竟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騎在吳麗麗身上,一時間壓得她不得翻身,兩人就這麼扭打了起來。
……
“沒電話怎麼辦?那個女人要是真的想下手,可能等不到醫院她就把葉幸搞死了!”“天師”猛地一打方向盤,連超了兩輛車,慌慌張張地說到。
“撞它!”6許靈機一動,大聲吼道。
“啊?!撞救護車?!我車撞壞了誰來賠啊!”天師一聽這話,臉頓時苦了下來。
6許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環視了一圈這破破爛爛的小金盃的車廂,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賠!”
“得嘞!”“天師”一聽賠償有保障了,立刻興奮地一踩油門,狠狠衝了出去。
只見那神奇的小金盃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終於在一個路口抓到機會趕上了救護車,然後一個漂亮的側轉,車頭狠狠頂向了救護車的屁股。
“彭——”一聲巨響!
救護車內,被壓在葉幸身下的吳麗麗的後腦勺狠狠撞在了地板上,頓時暈了過去。
周圍的路人都緊張兮兮地看着這追尾的兩輛車,然後有人掏出了手機報了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