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我們去哪兒?”胡要加緩緩開着車,心底無數次感嘆自己的苦逼生活,恨不得這人能趕緊說個地方,好把他送過去完事走人,之後他纔不管陸許怎麼把車開回去呢。
“去這個城市最熱鬧最好玩的地方吧!”陸許坐在敞篷車的副駕駛上,張開雙臂高呼一聲,惹得周圍的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搞得胡要加恨不得把頭埋到方向盤下面去。
說起這個城市最熱鬧好玩的地方,無非是那座全國聞名的城市樂園,雖然今天不是什麼節假日,依舊有不少各地而來的遊客。
“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呆,我覺得絡繹不絕的人羣會活活壓死我,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和大家一起玩兒!走!我請客!”停好車,陸許二話不說拉上胡要加的手就去買了票,連推辭的機會都沒給他。
胡要加一臉菜色地跟着陸許,只能自我安慰:算了,反正有他這筆單子這個月都可以不用做了,就當自己做善事陪陪他好了,回頭跟公司說在給顧客做後期跟蹤什麼的,果斷可以工作娛樂兩不誤,何樂而不爲?
“說吧,你要玩什麼項目?”胡要加想好了給公司的託辭,索性定定心心地問陸許道。
“我要去鬼屋!”陸許環視了一週,果斷選擇了那個以前自己死也不會進去的地方,然後嘴角勾起一個惡作劇的笑道:“但是,進去之前,讓我先準備準備……”
黑暗,是鬼屋永遠不變的特色之一。胡要加進了門口剛走了兩步就死也不願意再前進了,丟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之後果斷地地落荒而逃。
“我會在出口嘲笑你的!”陸許不屑地哼了一聲,擺了個西部牛仔的造型,身手插入v褲子口袋,瀟灑一揮,拔出兩把——水槍!
有了“武器”,他怕什麼鬼啊!
話說,遊樂場爲了保證鬼屋的恐怖效果,基本上是隔五分鐘纔會放一批遊客進來,所以大家都知道自己前後有人,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碰上。開始一段不長的漆黑走道過後,周圍的牆壁上慢慢出現了各種色彩暗淡的燈打出來的光線。各處隱藏的影響也在不時播放出低沉詭異的音樂聲,讓人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
陸許夾着肩膀,將水槍舉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左右換着步子走,那感覺像是在拍什麼諜戰片。
突然,路邊泛着綠光的假山後猛地冒出來一個半截身體的男人,男人臉色灰敗翻着白眼,頭上還插着一把鮮血淋漓的斧子病嬌們的黑暗童話最新章節。他的喉嚨裡不斷髮着怪聲,作勢向陸許撲來。
“啊——!”陸許嚇得一聲尖叫,手上的水槍毫不猶豫地對着男人射了出去!
“噗噗噗!呸!啊啊啊!你這是什麼東西?!”水槍裡的**一接觸到裝屍體的男人,男人頓時捂着眼睛慘叫起來。
“哈哈哈哈!”恐怖氣氛蕩然無存,陸許開心地捧腹大笑道,“我進來之前就走好準備了,不過是一點辣椒水而已,哈哈哈哈哈!太好玩兒了!”
“你!!”工作人員哭笑不得,想發火又礙於身份,只能狠狠一跺腳,蹲到一邊眼淚橫流去了!
“哈哈!誰讓你裝鬼嚇人!”陸許擺了一個007的經典造型,自以爲是地道。
因爲陸許一路走的很慢,後面的遊客已經跟了上來,聽見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頓時有人跳出來打抱不平道:“喂!你這個人真是的!裝鬼是人家的工作好嗎?!竟然用辣椒水噴人家眼睛!真是沒品!”
陸許愣住,雖然光線昏暗,但他依舊明顯看到了那些遊客臉上鄙夷嘲笑的表情,他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自我保護而已!你們誰要是怕,可以跟着我哦,我的槍裡還是有子彈的!”
“神經病!”人羣裡,有人用方言小聲地咕噥了一句,然後遞了一瓶純淨水給那個工作人員洗眼睛,之後,所有人都像走過空氣一般走過了陸許,除了白眼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陸許看着一個又一個路過的人,臉上是混着尷尬和討好的笑,直到所有人都走遠,他終於頹廢地收了水槍,輕輕對着在一邊洗眼睛的工作人員道:“對不起……”然後,垂頭喪氣地向入口處走去。
鬼屋入口處,胡要加正無聊地對着一邊的金屬燈柱裡自己模糊的影子整理髮型,突然就見陸許情緒低落地走了出來,下意識地揶揄道:“呀!某人不是說一定會在出口嘲笑我的嗎?難道我莫名其妙走錯門了?”
陸許無力地瞥了他一眼,懶得搭話,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再玩兒了。”
胡要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張口想問,但是又覺得自己還是少管閒事爲妙。於是默默開車將陸許送回了公寓,幫他將車停好,忙不迭地告辭走人了。
陸許默默地看着胡要加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默默回到房間,默默坐在牀上抱着葉幸的枕頭,默默流下了眼淚。
其實,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改變。
就像毛微微說的,那些所謂的藥效,只是他的心理暗示在起作用。無論如何,他還是那個不懂怎麼和人溝通,不會被人喜歡的強迫症。
葉幸說的對,那些藥,對他完全沒有用處。他知道自己的癥結在哪裡,可是他就是沒辦法跨出那道坎。
他微微擡起頭,拿起一邊的牀頭櫃上那個小藥瓶,眼神掙扎了很久,終於一擡手將藥瓶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再次將自己埋在葉幸的枕頭中,深深吸氣。
窗外,夜色升起。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陸許斷斷續續地抽泣聲……
第二天清晨,陸許很早就給葉幸打了個電話,約他在王麗的公寓見面,並且請曹警官派人把王麗的絕筆書一起帶去。
等陸許到達現場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他。他看着葉幸明顯還有怒氣的眼睛,尷尬地夾起肩膀,將視線挪到了一邊的壁畫上,然後伸出一個手指,將壁畫微微地向右側推動了五毫米。
葉幸看見他這樣的動作,眼神中突然閃過一起驚喜,稍有些遲疑地問道:“陸許?你……正常了?”
陸許靦腆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對等在一邊的警員說道:“那個絕筆信,我想再看看巫寵全文閱讀。”
警員忙不迭把證物遞上。陸許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紙上的內容,然後在房間裡環視了一週,突然皺起眉頭道:“不對,不對,這個房間裡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葉幸臉上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道。
“你看,這個信,是用紅色的圓珠筆筆寫的。但是這裡沒有紅色筆,連圓珠筆都沒有!”陸許邊說,邊在房間裡仔細的尋找着。客廳桌子上的筆筒裡,只有一堆黑色鉛筆。
“這個絕筆信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陸許對着警員問道。
“就在這個桌子上。”警員指了指那張摺疊桌子道。
陸許摸了摸桌子,是那種質量比較次的軟木料做的面板,他側過臉貼在桌邊,仔細看了看,然後從筆筒裡抓過一支鉛筆一把小刀,遞給葉幸道:“劈開,把筆芯拿出來。”
葉幸一愣,下意識道:“爲什麼要我劈?”
“因爲我怕髒……”陸許無比真誠無比無辜地看着他。
葉幸頭上頓時出現無數黑線,後悔自己問了這麼蠢的問題的同時又有點高興,因爲陸許的潔癖又回來了,這就說明他應該恢復正常了!
他乖乖拿過鉛筆取出筆芯,然後按照陸許說的講筆芯刮成粉末在桌面上堆好。
陸許看着鉛筆芯沫,伸了一隻手指過去,卻又在粉末堆上頓住,半晌,突然抓過葉幸的手道:“來,借你的手指用一下。”
說完也不等葉幸答應,拿着他的手指將那黑乎乎的鉛筆芯沫抹開,粉末經過的地方,漸漸顯示出幾行清晰的字跡來:
我有罪,五年前的綁架案,我殺了那個富商卻沒有被判刑,五年來我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一閉上眼就是他死不瞑目的臉。我受不了了,我要把事實說出來。當年我和我的前夫一起策劃了那起綁架案,如今,他打算捲土重來!時間是……
陸許快速地瞄完這幾行字,和葉幸對望一眼,兩人臉上都是震驚,同時大叫道:“不好!快通知曹警官!”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衝了出去!
葉幸本來就是開車過來了,這會兒着急上火,直接做了飆車黨,一路狂奔。
陸許坐在副駕駛上,恨不得能把自己黏在車座上,臉色慘白地用手機給曹警官打着電話:“……是的,趙慶祥一定是打算綁架他現在工作的那個小區的某戶人家,時間就是今天,半個小時之後!啊?你要跟葉幸講話?”
陸許忙不迭將手機湊到葉幸耳邊。
“嗯?哦……曹警官問剛纔跟他說話的是正常的你還是抽風的你!”葉幸目不斜視地說着話,猛地一打方向盤,甩出一個s型,連超了三輛車。
“啊啊啊啊啊!葉幸你慢點啊!!你違反交通規則了!啊!你闖紅燈了!”陸許死死拉着門框上的安全扶手,臉色難看地叫道。
“紅燈就是拿來闖的!”葉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對着電話說,“你聽到了?嗯。確實是正常的他……”
於此同時,趙慶祥工作的小區裡,最角落的豪宅裡,富商一家正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眼睜睜看着趙慶祥一處處搜刮着家裡的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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