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下午帶着他朋友突然來拜訪我,我當時雖然奇怪,也沒有多想就讓他進屋了,結果他就一直逼問我東西在哪裡,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毛微微急得哭出聲來道。
陸許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又自己看了看周圍的東西,問道:“他還說其它什麼了嗎?”
毛微微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那,你知道葛老闆的公司進出口的都是什麼東西嗎?”陸許繼續問道。
毛微微認真的想了想道:“好像是進口奶粉什麼的。”
陸許突然想起來那天葛老闆見他的時候,手裡也拿着一盒奶粉。他腦子裡飛快地轉過所有和奶粉相似的東西,結果第一個跳出來就是——“毒品”。
他的眼神掃過一個紙箱,突然就被裡面那一小包一小包的酸梅粉吸引了眼光。這種東西他知道,很多小孩子喜歡吃,孩子巴掌大的一小包,插上吸管吸,酸酸甜甜的味道。
但是一個國際物流公司的老闆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酸梅粉?別說他是因爲童心未泯纔買來回憶童年的,那裡面,極有可能就是毒品!
陸許用下巴點了點那些酸梅粉,對毛微微道:“看來,他們跟你要的,就是這些。”
“酸梅粉?”毛微微臉色怪異地看了一眼那隻箱子,不置可否。
“你想想,有什麼東西看上去和奶粉是一樣的?”陸許循循善誘。
“毒品!”毛微微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答案,“可是這和孫曉鳳有什麼關係?”
陸許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我記得當警察處理現場的時候,我問過曹警官有沒有檢查過吸塵器的垃圾袋。他說那個垃圾袋幾乎是全空的。你想啊,如果她一直都在打掃衛生,爲什麼垃圾袋會是空的呢?”
“我覺得,可能是孫曉鳳打掃姓葛的的公司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還沒有包裝的毒品,但是她看到一邊的酸梅粉,理所當然的以爲那是不值錢的東西,所以就草草收拾了一下,將地面吸乾淨之後離開了。甚至有可能因爲某種原因順手拿了幾包‘不值錢’的酸梅粉。”
“海洛因?”毛微微問。
“是的,但是孫曉鳳不知道。她去了下一家公司進行打掃——你的診所。”
“然後姓葛的回來了,一看到毒品少了,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知道,在這座大樓的某一處,正有一個吸塵器裝滿了海洛因在到處走!他透過空中花園看到了在你辦公室裡打掃的孫曉鳳,於是過來找她質問。”
“他對一些不值錢的酸梅粉這麼重視,孫曉鳳一定是起了疑心,她知道的太多了,葛老闆不得不殺了她,然後拿走了垃圾袋。但是他沒有發現,孫曉鳳身上還藏着幾包‘酸梅粉’。”
“他翻亂了你所有的檔案,讓所有人都會以爲犯人是你的病人之一。直到時候清點的時候才發現還少了幾包毒品,但是警方有沒有傳出搜到毒品的消息,所以他懷疑是你拿了,這纔不得已到了你家。”
“然後你就不知死活的一頭撞進來了。”毛微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同時又很無奈地看着陸許道,“陸許,我真的很羨慕你。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難題是可以難住你的。真希望我以後在心理學界也可以和你一樣出色。”
陸許一聽這話突然來了精神:“你是說,你要回來繼續開診所了?”
毛微微無奈地看了一眼車廂道:“我倒是想,但是現在我們的情況……這大晚上的,估計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身處險境了吧?”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悲傷的情緒一上來,忍不住又是滿臉淚水:“唉……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裡?”
陸許也是一臉菜色,但是他突然想到了和他一起守在門外的蔡開偉,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和毛微微被綁架了!
貨車的屁股後面,一輛黑色的大衆裡,蔡開偉一手開車一手掏出了電話,播出了“110”……
於此同時,在毛微微的診所裡,葉幸、邱繼宇和田休正緊張地查看着每一個角落。
“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這是個好現象是不是?”葉幸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不確定地問邱繼宇道。他真後悔自己沒有看住陸許。陸許說要去找毛微微,他追了出去攔下他,
“是的。”邱繼宇見他着急的樣子,雖然自己也不確定,卻用一種肯定的口吻回答道。
田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說了兩句,突然將電話遞到邱繼宇面前道:“所長,曹警官。”
“老邱,兩件事情,第一,我們在檢查孫曉鳳屍體的時候搜出了兩包酸梅粉,經化驗裡面是純度很高的海洛因。第二,有人報警說陸許被綁架了。報案的人現在正在跟着他們。”曹警官知道他們在找陸許,所以蔡開偉的電話一打來,他就立刻將消息告訴了葉幸等人。
陸許和毛微微跟着車子一路顛簸,最後來到了郊外的一間倉庫裡。
倉庫似乎是葛老闆存放毒品的總部,一張不大的桌子上放着一整套的化學儀器,旁邊堆着的是一包包拆開的奶粉。葛老闆和同夥將陸許和毛微微從車上連人帶椅子搬了下來,只是又把陸許放在了左邊,毛微微放在了右邊。
“拜託拜託,你能不能把我和她換個位置?”陸許見兩人要走,忙不迭出聲請求道。
“爲什麼?”葛老闆莫名其妙地問道。
“因爲三年了一直都是她在左邊我在右邊的!”陸許拼命地晃着椅子,只是這地方摩擦力太大,他更不動不了。“求你們了,幫我換過來吧!”
兩個傢伙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同夥勾着嘴巴輕蔑地一笑道:“你有病吧!”
“是的,他有病,他適應不了狀況混亂,你們就幫他換了吧,不然他會鬧騰一晚上!”毛微微也出言勸說道。
兩個毒販對望一眼,直接忽視了他們,專心致志地去處理一邊的毒品去了。
“其實這單什麼都好,就是你不該殺那個清潔工。”同夥一邊整理這毒品一邊說道。
“我能怎麼辦?她知道的太多了!”葛老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像殺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情。
就在兩個人閒聊的同時,陸許突然看見了門外蔡開偉偷偷貓進來的身影。他用腳踢了踢毛微微,示意她看。
兩個人歡喜的眼見着蔡開偉摸到兩個毒販身後,而兩個毒販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陸許眼見地看見毒販背後的貨架上放了一把手槍,於是一個勁地用眼神對着蔡開偉示意,然偶滿懷希望地卡着他拿起了手槍對準了毒販的後背。兩個毒販依舊毫無察覺。
毛微微和陸許不停地將頭勾向毒販,用眼神示意蔡開偉開槍,蔡開偉猶豫了半晌,怎麼也扣不下扳機。他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只在電視裡看過槍,這輩子都沒奢望過能摸到真傢伙啊!
他糾結地望了望陸許和毛微微,不知所措。兩人繼續對着他使眼色,卻又不敢出聲,頭都快要勾斷了。蔡開偉無措地四下看了看,突然就發現一邊的貨架上,十幾包奶粉亂七八糟的堆放着,他的眼神頓時更加糾結起來。
陸許順着他的眼光看去,身爲強迫症瞬間明白了他現在的心思。而毛微微作爲醫生,極端瞭解蔡開偉身上的毛病。他們兩個人心底都泛起一股絕望,只能更加賣力的甩着頭,希望蔡開偉能不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蔡開偉忍了又忍,在槍和奶粉之間徘徊了好久,終於選擇放下了槍,兩步跨到貨架邊上去整理起那些奶粉來。
陸許和毛微微覺得自己要瘋了,滿腦袋烏鴉飛過,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咔咔”,塑料紙包裝的奶粉袋子一碰就發出了細微的響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陸許和毛微微肝膽俱裂!
葛老闆猛地回過身來,被身後的人嚇了一大跳,大喝一聲道:“你是誰!”
蔡開偉一驚,才發現自己已經離得手槍很遠了。他轉身去夠槍,卻被同夥一把抱住,而葛老闆已經一步衝到架子上,拿起了槍對準了蔡開偉的胸膛!
千鈞一髮之際,警方突然破門而入,一幫武警提着槍衝了進來,大喝道:“舉起手來!”
葛老闆被這陣仗嚇得手一抖,已經開了保險的槍頓時走火,子彈射在一個貨架上,發出一聲巨響帶出了一片火花,所有人都被嚇得一愣。
半晌,葛老闆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說不清楚了,怎麼都是個負隅頑抗的樣子,乾脆紅了眼睛,對着警察又開了兩槍,只是那後挫力震得他完全沒有準頭。
陸許趁亂一直在扭動着手腕,這會兒繩子終於鬆動了,他猛地一用力抽出了一隻手,慌忙解開了自己和毛微微,然後用手帕包住一邊貨架上的鐵棍就向葛老闆的同夥揮去!
只是那鐵棍揮到一半,絆倒了一邊亂堆成一疊的紙箱,紙箱倒地的聲音“稀里嘩啦”響成一片。
姓葛的被這聲音嚇得一跳,慌亂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轉過身就對着陸許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