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法盲真可怕
陸逸明是在派出所錄完口供之後,由陸定和寧雪華兩人接回家的。
而林賢和林拓兩個人錄完口供寫卷宗的時候,嶽哲棟卻是意外地發現了兩個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這會兒,不用多說了,先審訊室裡面呆着,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吧。
派出所外,陸逸明坐進車裡,寧雪華抱着陸逸明哭得稀里嘩啦,彷彿是最重要的珍寶失而復得。
“你嚇死媽媽了……”
陸逸明反過來摟着寧雪華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媽,我這不是沒事嗎?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
兒子平安歸來陸定自然是喜出望外,可心裡卻也更加疑惑:“我這邊纔剛剛收到劫匪的信,說他們要三個億的贖金,這邊你怎麼就從派出所出來了?難道派出所一下子就破案了?”
陸逸明聞言表情一僵,隨即苦笑着講述起來:“那倒不是,說來話長……”
陸定卻沒這個耐心:“那你給我長話短說。”
陸逸明:“好的。”
“簡單來說,就是要搶劫我的人,花兩百萬找了另外一個人要綁架我,並且還答應事後再分他一千萬。結果呢,這個人爲了省錢,便花了二十萬找來兩個民工來實施綁架。然後昨天晚上我對兩個民工說,我給他們每個人兩百萬,於是他們就半夜帶着我跑了。”
陸定和寧雪華兩人聽得面面相覷。
這年頭連綁架都能層層轉包的嗎?
簡直離了個大譜。
陸定不由問道:“那兩個劫匪呢?”
陸逸明朝派出所努努嘴:“在裡面關着呢。”
寧雪華並不關心這些,她覺得陸逸明平平安安的就成。她催促道:“趕緊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你應該餓壞了吧,我給你煮碗麪吃。”
第二天上午,陸逸明就當沒事人似的跑去上學去了。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是打了個電話給趙鐵柱,讓趙鐵柱貼身保護。到了學校之後,再讓趙鐵柱回碧海龍庭。
陸逸明想着,以後非必要不自己出門,也不吃火鍋不唱歌,總不可能還能被麻匪給劫了吧?
中午,嶽哲棟打了個電話過來。
“這兩個人嘴硬得很,而且點了名要跟你溝通,你看要不要過來一趟?”
陸逸明想了想說:“你們派個車來接我吧。”
審訊室裡,林賢和林拓兩個人看到陸逸明來了,情緒都非常激動。
“你個大騙子。”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虧我還以爲你是什麼好人,昨天就應該讓那傢伙撕票。”
兩人罵罵咧咧,各種髒話脫口而出,嶽哲棟連續喊了幾次,兩個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無奈地對陸逸明說:“你看,他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是這樣,我真沒見過罪犯還這麼囂張的。”
陸逸明笑了笑,說道:“沒事,我來跟他們說吧,你先出去忙你的。”
嶽哲棟微微點頭:“那行,有需要就叫我。”
“哦對了。”陸逸明叫住嶽哲棟,說:“麻煩你叫個人,先把他們兩個人分開關吧,我一個個跟他們說。”
“行。”
很快,兩人就被分開了,每個人一個房間,而且隔開很遠,屬於叫破喉嚨對方都聽不見的遠。
陸逸明先來到林賢的那邊。
他一直覺得林賢似乎要比林拓聰明那麼一點點。
陸逸明跟林賢兩個人之間隔開一個小窗戶。
陸逸明微微搖頭,一臉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爲你昨天晚上你們能想明白,我是真的爲你們好。但是現在看來,你們似乎並沒有想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算了,那些都不重要,我只問你一件事——你說你是願意一輩子躲在臭水溝裡當人人喊打的老鼠,還是將功補過,挺起胸膛重新做人?”
“什麼意思?”
林賢的臉上透露着對陸逸明的不信任,畢竟在他的概念裡面,陸逸明今天凌晨纔對他們恩將仇報。
陸逸明微微一笑,不以爲然道:“就是字面意思。”
林賢大叫道:“你這是又想玩什麼花樣?”
陸逸明嘆了口氣,眼神蕭索:“我還能玩什麼花樣?你都不相信我,我解釋也沒意思。我就想問問你,你之前是不是真的犯了事?”
“你……你別胡說八道啊,沒有的事!”
林賢眼神一瞬間的慌亂,雖然他極力想要掩飾,可哪裡瞞得過陸逸明的火眼金睛。
陸逸明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後自顧自地說道:“你死活不肯答應,不就是怕你幹過的事被捅出來嗎?只要你肯轉做污點證人,我可以幫你請做好的律師,申請減刑,並且答應給你的錢,也可以轉交給你的家人,讓他們衣食無憂。”
林賢沉默不語。
陸逸明也不着急,緩緩開口:“想清楚,要查你的事情,對我來說頂多也就是麻煩點罷了,不是查不到,你說與不說,結果都是一樣。但是你現在說,跟以後被查出來,對於你來說,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結果。”
林賢臉上的表情一陣糾結,過了很久之後,他終於嘆了口氣,低垂着腦袋,說:“我說……”
在林賢的交代下,陸逸明這才知道,他們兩兄弟果然是有案底的,而被他們捅傷的是個村霸,平日裡飛揚跋扈,專門欺負鄰里鄉親,最後欺負到他們家人頭上,兩人氣不過,這才動了刀子。
陸逸明聽完一陣無語。
“你們是在對方動手的時候反抗,這頂多算防衛過當,跑什麼跑?對了,把對方捅死沒?”
林賢眨了眨眼睛,隨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這個……當時沒注意,看到一地的血,我們就光想着跑了……”
陸逸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說,稍微讀一點書,還是很有用的,至少不用當文盲和法盲。你說你當時如果不跑,甚至是主動報警的話,說不定你不但不用做逃犯,還是個爲民除害的英雄。”
林賢一聽,感覺天都塌了:“真……真的?”
陸逸明嘆氣:“我騙你幹什麼?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你只要答應我,指證那個伍建豪——也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伍少,是主謀,到時候我就可以請律師幫你辯護,你不但能夠無罪釋放,案底也不是不能消。”
林賢聽陸逸明這麼說,突然開始嚎啕大哭。
這麼多年的委屈,這麼多年的提心吊膽,原來並不是傷了人,而僅僅是因爲不懂法。
這種痛,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