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罵了山海集團的陳先生?”
廖明珠小聲呢喃道,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輕蔑和囂張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卻是惶恐與不安。
兩名‘哨兵’仿生機器人可不慣着她,粗魯地把她架在半空中,猶如擡着一頭待宰的年豬,眼看着就要離開教室。
廖明珠終於反應了過來,臉色驟變,連忙衝着陳河宇喊道:“陳先生,都是我的錯!我馬上道歉,請您給我一次機會啊。”
前倨後恭的態度,令人頓感好笑。
“等等!”
陳河宇勾了勾手,示意‘哨兵’機器人停下來。
“啪”地一聲!
‘哨兵’機器人倏地停下腳步,接着猛然鬆手,將廖明珠重重摔在地上。
“哎喲——!”
廖明珠下意識地痛呼道,只覺得尾巴骨傳來鑽心的刺痛,她恨恨地盯着身穿安保制服的‘哨兵’機器人,眼底的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道歉啊!還在等什麼?”
陳河宇輕蹙眉心,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好的家長會,被她攪得天翻地覆,看來不僅要了解女兒同班同學的脾性,還要對其他班級學生的性格進行調查分析,提前消除隱患。
萬一傷到瑤瑤,他還不得心疼死?
廖明珠知道躲不過去,暗暗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到王子博的面前半蹲着,擠出一抹生硬的微笑,和顏悅色地說道:“小朋友,阿姨給你道個歉,相信張梓涵也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他嗎?”
“阿姨可以給你買奧特曼和樂鎬,送你一張迪尼士樂園的年卡……”
廖明珠需要道歉的對象有王子博、王涵亮和被打的女老師,她之所以第一時間選擇王子博,便是認爲小孩子比較好哄。
“爸爸!我手疼……”
誰曾想,王子博硬是抵擋住了奧特曼和迪尼士樂園的誘惑,昂着小腦袋,可憐巴巴地望着王涵亮。
王涵亮的面色陰晴不定,哪怕經過了消毒和包紮,兒子手臂上的傷口,依舊透過紗布,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作爲一名父親,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陳河宇的眉頭緊鎖,有些看不下去了,於是沉聲說道:“你兒子是啞巴嗎?難道他自己不會道歉?你應該給這位老師和王子博的爸爸道歉纔對!”
“是是是!陳先生教訓的有道理!”
廖明珠低着頭,點頭哈腰地應聲回道,白煞煞的臉皮抖了抖,心裡不由地叫苦連天。
沒想到,陳河宇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寶貝,快跟王子博同學說句對不起!”
廖明珠俯下身子,把自家兒子拉到王子博的身前,溫聲細語地勸說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張梓涵,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倘若放在平日裡,媽媽肯定會無條件地支持他。
今天居然讓他道謝?
張梓涵慢慢地擡起頭,偷偷觀察着同學們的反應,在父母的寵溺之下,他平時早就跋扈慣了,從來沒說過軟話。
王子博算是什麼東西?
一個躲在家長身後,只會哭鼻子的可憐蟲,他配嗎?
張梓涵人小鬼大,看了看母親,又看了一眼陳河宇。
“小祖宗啊,快給人賠禮道歉!”
廖明珠見兒子愣神發呆,語氣不免急躁了幾分。
“我不道歉,我又沒錯!啊——!”
張梓涵聽到母親毫不客氣的口吻,反而是激起了逆反心理,尖銳喊叫起來。
聒噪的聲響,頓時響徹了整間教室!
屋內和門外圍觀的家長們,紛紛捂着耳朵,低聲暗罵道:“沒教養的東西!”
“唔唔唔——!”
廖明珠見狀,生怕觸怒到陳河宇,嚇得趕忙捂住張梓涵的嘴巴。
張梓涵在看到母親露出的驚慌神色後,還以爲是自己的計謀奏效,嘴角立馬溢出三分得意,並用下巴望着王子博,全然一副勝利姿態。
“把他丟出去!”
陳河宇厭惡的擺擺手,對着一邊的‘哨兵’機器人吩咐道。
“好的老闆。”
‘哨兵’機器人點點頭,直接拎起張梓涵的衣領,如同提着一隻小雞仔。
“放開我!”
張梓涵的雙腳,胡亂地踢在‘哨兵’身上,發出‘彭彭’的脆響。
“篤!”
‘哨兵’擡起手,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原本白淨光潔的前額,立即浮起一枚冬棗大小的腫塊。
“嗚嗚嗚……我要告訴爸爸,你們欺負我……”
張梓涵吃痛,大喊大叫着。
“篤!”
“篤!篤!”
“篤!篤!篤!”
‘哨兵’屈指對準了張梓涵的腦門,只要他敢說話,立刻就會送上一記毛栗子,打得對方齜牙咧嘴。
結果還沒走出教室,張梓涵便老實多了。
“對於熊孩子,還是得狠狠的揍!如果一頓不夠,那就兩頓!”
陳河宇微微頷首,得出一個結論,隨即看向廖明珠,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繼續,別停!
廖明珠一臉窘迫地站在教室裡,她甚至都不敢擡頭,擔心撞上調侃和揶揄的目光,從而令自己無地自容。
“胡老師,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要不您扇我一巴掌也行?”
“王先生,是我的問題!對小孩子的教育存在疏漏,我代張梓涵同學,給您以及王子博同學道個歉,另外,我再拿出10萬華幣,權當是治療費和營養費,您看可以嗎?”
廖明珠在建工行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早已練出一副過硬的心理素質,拿得起放得下。
胡春玲是重旦大學的研究生,剛畢業一年,正處在年輕氣盛的階段,被人打了一個大嘴巴子,委屈和憤懣一度到達了頂點。
若不是顧忌廖明珠老公的身份和山海幼兒園的聲譽,她絕對會擼起袖子,選擇當面硬剛。
她心裡非常清楚,若沒有大老闆的撐腰,以廖明珠胡攪蠻纏的個性,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至於對方的道歉,看似誠懇,實則暗含鄙夷。
胡春玲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對方的歉意,旋即轉身看向陳河宇,目露詢問之意。
“你自己決定就好!若是不開心,打回去也成。”
陳河宇絲毫不給廖明珠留面子,輕描淡寫地迴應道。
胡春玲感激地笑了笑,左臉仍然隱隱作痛,可見廖明珠打人的時候,絕對是卯足了力氣。
“廖女士,我又不是你媽,所以沒理由慣着你。”
外表文靜秀氣的胡春玲,不卑不亢地說道。
有錢怎麼了?
老孃可不想慣着你!
“你什麼意思?”
廖明珠愣了一下,滿臉疑惑地看着胡春玲。
突然!
只見一隻手掌,在她的眼裡不斷放大,一縷微風襲來。
“啪!”
狠狠地一巴掌!
把廖明珠打得暈頭轉向,臉上的粉底唰唰地往下掉,臉頰一側,頃刻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廖明珠難以置信,她萬萬沒料到,胡春玲竟敢直接動手,連給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跌相啊,誰讓她天天目中無人呢?”
“區區一個東輝建業的老總,仗着幾百億身家,就敢在滬城橫行無忌,踢到鐵板那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他老婆偏偏找了一塊最硬的鋼板,哈哈哈……”
“腦子真是昏得了,娶這種女人當老婆,命中註定有一劫!”
“家有賢妻,不遭橫事;家有悍婦,老公外面抹布,嘖嘖嘖!”
看熱鬧的家長,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有些人則在打量着胡春玲,不禁佩服她的果決。報仇不隔夜!
一旦找到機會,當場回敬!
陳河宇輕輕一笑,心頭的悶氣舒展了些許,給了胡春玲一個讚賞的目光。
最後,廖明珠給王涵亮轉了10萬華幣,然後灰溜溜地逃出山海幼兒園。
臉面?
早踏馬丟盡了!
“你叫什麼?”
陳河宇溫言說道,饒有興趣地看着胡春玲。
“老闆,我是草莓二班的班主任胡春玲,謝謝您今天的照拂。”
胡春玲大大方方地介紹道。
“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先呼叫安保人員,公司會保護每一名員工的尊嚴和安全。”
陳河宇笑着回道。
“老闆,我是山海視頻研發部的……”
王涵亮拉着兒子,有樣學樣地自報家門。
“王涵亮嘛,我知道你,精通視頻編碼和解碼技術,是山海視頻的核心技術人員,好好加油,我希望在年終的優秀員工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
陳河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辭溫和道。
“謝謝老闆,我一定努力!”
王涵亮頓時喜不自勝,大老闆居然認識他,心裡的感動和驕傲溢於言表。
“好了,胡老師,這裡繼續交還給你。”
陳河宇輕飄飄道。
說完之後,帶着‘莫斯’回到了草莓一班,接着跟女兒交待了幾句,方纔不急不緩地走進一輛大米Air Bus上,朝着山海影視的總部飛去。
最近幾天,他閒來無事,便在《孤注一擲》的劇組掛了一個監製的名頭,順帶着幫馬強把把關,省得他拍得太過火,將來又被文娛司卡一刀。
行至中途,陳河宇接到了亞斯米妮的電話。
“陳先生,凱普里想再買10套九嬰防空系統和2000臺‘哨兵’戰鬥機器人。”
“噢?棉花國打到哪裡了?”
陳河宇不置可否地問道。
“吉卜伊萊帶領棉花國的陸空兩司,成功穿過哈察盧,目前已經到達了貝爾巴,一旦攻下,特夫雅法便指日可待。”
亞斯米妮緩緩解釋道。
“沒問題!賣給他,十倍的利潤,不賺白不賺!正好可以看看漂亮國的反應,告訴凱普里,只要他的鈔票到位,我手裡還有一種射程在5000公里以上的新型洲際導彈,問他有沒有興趣。”
陳河宇淡淡說道。
“好的,陳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亞斯米妮輕聲回道。
隨後,陳河宇掛斷了電話,恰好飛行巴士停在了山海影視的總部上空。
另一邊。
落荒而逃的廖明珠,領着自己的寶貝兒子,灰頭土臉地回到許匯區的別墅區。
張俊祥忙完酒局,此時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門外的動靜,先是一喜,接着又收起笑意。
喜的是兒子回來了,不爽的是,又得看見自家的黃臉婆。
要不是廖明珠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估計連家都不想回。
“咔嚓!”
隨着一聲關門聲響起,廖明珠臉頰紅腫,一言不發,低着頭就往屋裡走。
而張梓涵,則是滿頭的腫包。
“站住!你不是去開家長會嗎?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張俊祥忙不迭地拉過兒子的手,露出心疼的模樣,繼而衝着廖明珠不滿地問道。
“咱兒子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廖明珠撇撇嘴,倒打一耙,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只是角色變了,她和張梓涵倒成了受害者。
山海幼兒園、王涵亮和陳河宇成了施暴之人!
張俊祥原本目露兇光,打算給胡春玲和王涵亮一個深刻的教訓。
對他這種建工行業的大佬,隨便張張嘴,就能拉來幾貨車的打手,爲他鞍前馬後。
教訓兩個小赤佬,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直到他聽到‘陳河宇’三個字,臉色立馬變了,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你特麼實話實話,到底是什麼情況?”
自家黃臉婆的德行,旁人不瞭解,他難道不清楚嗎?
黑的都得說成白的!
“你什麼意思?張俊祥,你還是不是男人?老婆孩子在外捱了打,回家還要接受審訊是吧?”
廖明珠叉着腰,破空大罵道。
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她是越罵越起勁!
“嘀鈴鈴——!”
驀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音打破了爭吵聲。
張俊祥摸出手機,語氣不善地問道:“什麼事?勞資養你們有什麼用?屁大一點事,都得請示?”
“你說什麼?華建一公的康老闆撤資了?”
“滬榮集團宣佈,從今天起,不再接收東輝建工的建築垃圾?”
“華凝水泥廠斷貨?”
張俊祥的罵聲戛然而止,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皆是反問。
在得到肯定的回覆後,他一把摔下手裡,朝着廖明珠的臉,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你在外面得罪誰了?公司要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廖明珠一頭摔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
張俊祥的一巴掌,下足了力氣,可比胡春玲的耳光有勁多了,直接把她打懵了。
實際上,陳河宇壓根就沒有故意針對東輝建工和張家。
但想着討好山海集團的人大有人在,不約而同的加入到了圍剿東輝建工的行動中。
短短一週,曾經氣勢宏偉、日進斗金的東輝建工,轟然倒塌,在斷供和資金流崩斷的雙重摺磨下,張俊祥和廖明珠一夜返貧,在滬城徹底失去了立足之地。
一時間,同樣把小孩送入山海幼兒園就讀的企業家們,紛紛告誡自家的小孩,在學校裡,必須處理好同學關係。
尤其,不能招惹一個叫陳亦瑤的小朋友。
與此同時。
萬里之外的北灰地區,吉卜伊萊重整旗鼓,吸取上一次失敗的經驗,對自己的戰術進行了改良,併成功用在了希伯來人的頭上。
細數歷次聖戰,阿拉伯國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獲得連綿不斷的勝利成果。
希伯來的防線,並非堅不可摧!
希伯來的戰術導彈,並非不可攔截!
在九嬰防空系統的保護下,卡海倫安然無恙。
三千臺‘哨兵’戰鬥機器人,配合數百架戰鬥機,摧枯拉朽般地擊潰了希伯來國的防線。
“國王陛下的190億美刀,花的物有所值啊!”
吉卜伊萊心生感慨道。
儘管他和凱普里十分清楚,查德租借給他們的‘哨兵’戰鬥機器人,僅僅只是上一代的產品,或許九嬰防空系統也存有漏洞和後門,但拿來對付希伯來國,卻是綽綽有餘。
就在吉卜伊萊準備挺進貝爾巴的市中心之時,十幾枚PIM-7E黑烏鴉戰術導彈,齊齊向着棉花國的營地射來。
看了十幾天熱鬧的費爾頓,跟他的第五艦隊,終於按捺不住,選擇了親自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