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拿了卡,許意也不好意思拒絕王泰去小吃街的請求。
會展中心位於h市的邊緣地帶,很少有車輛,但卻很接近大學城。
有人的地方就有吃貨。
爲了滿足大學生們的味蕾,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從四面八方騎着電三輪趕來,搶在飯點之前在大學城的東門擺攤。
過了六點,整條街都是人熙攘攘。
三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王泰爲了討好蔡冬靈,見什麼買什麼,許意跟在旁邊,自然也受到了好處。
一條小吃街走下來,三個人的肚子都撐得圓溜溜。
送蔡冬靈的時候,許意很識趣的選擇分道揚鑣。
“許意。”
剛出了小吃街沒走幾步,一個青年擋住了許意的去路。
“你是?”
許意警惕的反問。
這個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頂着一頭的黃毛,穿着乞丐褲,嘴裡叼着煙,渾身充滿了殺馬特的氣息。
幾乎在打量這個男人的同時,許意努力在腦子裡搜尋自己是否見過這個男人。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姜海啊。”姜海笑嘻嘻的走過來,“咱倆小時候還在村子裡玩兒過,你忘了?”
說着,姜海就要搭着許意的肩。
許意本能避讓,“姜海?”
小時候他在村子裡確實有很多朋友,是個久遠,再加上他現在是重生,能想到的人並不是很多。
姜海,他還真沒印象。
“我去,”姜海狠狠衝着地吐了口唾沫,“你怎麼就忘了,小時候咱倆還光屁股玩兒過呢,還有蘇小惠,你忘了?”
“哦~~蘇小惠啊。”許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姜海你怎麼在這兒?”
“我這不是和我哥擺攤兒,”姜海隨手指了指小吃街的某個位置,“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了,走走走,去前面吃我家燒烤去。”
“好啊。”
許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我家的燒烤攤不在那邊,”剛走兩步,姜海就追上來,拉着許意就要往反方向走。
“我先去哪兒買點水。”
“我家有,酒水隨便喝,燒烤攤還能缺你喝的?”姜海的力氣加大。
“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咱們兩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許意甩開姜海的手,邊引導姜海往小吃街走,邊問“對了姜海,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一起玩兒的三胖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姜海吸了口煙,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三胖現在混得不錯,都成大老闆了。”
“是嗎?”
趁着姜海裝作回想的空檔,許意趁機又向鬧市走了幾步,“那他現在是幹什麼的?開的什麼公司?”
姜海緩緩吐了口煙,眼角斜睨,“你根本不認識叫什麼三胖的人,這個人根本就是你編的。”
遭了。
心裡捏把汗,但表面上,許意還裝作鎮定。
姜海冷笑一聲,彈走菸蒂,“既然都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就走一趟吧,省的我們動手,你也受苦。”
“你到底是誰?”
既然大家都撕開臉了,許意也就懶得再裝。
再次重生,他的確是記不得很多朋友的名字,但名字可以忘,臉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更別說,當初在村子裡的時候,好的只有那麼幾個。
什麼姜海,他根本聽都沒聽過。
表面上,許意是裝作鎮定的樣子,但心裡卻默默的捏了把汗。
這尼瑪是綁架。
擱誰誰不怕?
“哼,到時候了自然會讓你知道。”
姜海懶得在廢話,衝着許意甩了甩頭。
許意就算再笨,也不會覺得姜海這是和自己玩兒遊戲,本能回頭,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
手起。
砰。
許意感覺脖子一酸,渾身發軟,腦子嗡的悶響了聲,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拉上簾子幕布的舞臺,很快沒有了亮光。
……
“好你個陸博,竟然敢玩兒失蹤,龍洋,現在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不惜代價,務必找到陸博。”
“娜琳現在三號廳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的新人不多,現在正是缺資源的時候,已經沒有時間讓人吃閒飯了,讓他們都出去找資源,快!”
好像是個冗長的夢,在夢裡,許意穿過金色的牆壁,順着光走到盡頭,寂靜的環境裡,蒼老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還沒等許意去看這些都是什麼人,刺骨的冰涼讓他從昏迷中驚醒。
黑。
周圍漆黑一片。
冷風嗖嗖的吹着,如刀般刮在人的身上,夜色漆黑,頭頂繁星顯得更加絢爛,但現在,許意可沒心情看什麼星星。
藉着微弱的星光,許意能看到周圍好像有些土堆。
難道是工地?
邊打量着四周,許意邊檢查自己身上看有沒有傷口,那羣人來勢洶洶,可看樣子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渾身上下除了手機和錢包丟了外,衣服都沒少一件。
沒由來,許意內心有點小竊喜。
雖說新買的手機有點可惜,但至少命是保住了,而且以他的經濟能力,再買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但,這特麼是哪兒?
在最初的竊喜過後,許意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地方。
土堆、冷風、黑夜。
這尼瑪鬼片三要素都具備了啊啊啊!
該不會什麼時候鑽出來個鬼吧。
想到鬼,前世看過的鬼片像是電影回放般在他的腦子裡重現,許意情不自禁的打了個機靈。
鬼片是看多了,可真的身歷其境誰不怕?
“許意——”
“許意——”
就在許意胡思亂想,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的時候,呼喚由遠至近,若不是看到遠處有手電筒的光,許意覺得自己得尿褲子。
雖然有人找自己是好事,但現在許意卻沒有回答。
剛經歷了綁架,現在他又處在荒郊野外,如果來的人對自己心存歹意,他豈不是真的要掛了?
看到亮光,許意也不再那麼害怕,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朝着手電筒的方向走去。
就在許意快要走進的時候,一道強光打過來。
“許意少爺。”
伸手擋光的空檔,許意感覺有人走過來用什麼東西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溫暖隨之傳來。
而用毛毯裹着他的,卻是個穿着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
從外貌上看,這個男人大概也不過四十上下,但打扮得卻格外謹慎,頭髮用髮蠟固定成三七分,看上去像是過去老上海的男人。
這個男人許意見過兩次。
一次是孔晨打架被叫道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另一次,則是剛結束的拍賣會,當時這個男人站在郝碩旁邊。
“您是?”
“我姓黃,您和郝碩不相上下,也可以叫我黃叔,”黃叔邊帶着許意向着停在路邊的轎車走,邊道,“我是郝家的管家。”
“是黃管家,您好。”許意繫好安全帶,“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您叫我黃叔就好了,”黃叔車開的飛快,“真是萬幸,剛纔少爺去小吃街的時候看到了您被幾個小混混帶走,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說着,黃叔從副駕駛的工具箱裡掏出一個手機和一個錢包遞給許意,“這是您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謝謝。”許意把錢包和手機收好,“咱們這是去哪兒?”
“是這樣的許少爺,我出來的着急,並沒和司機聯繫,現在老爺和夫人以及少爺都在咖啡廳,我們現在先去接他們。”
車在公路上疾馳。
看着窗外的呼嘯而過的車輛,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掛在了許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