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什麼意思?”
“這是在說什麼?”
“不知道啊,難道許意這是又要打臉了?”
“這小子剛纔是用古文唸了篇雜文嗎?”
“千里馬和伯樂?這是用來比喻他自己和朝暉嗎?”
許意站在臺上,對臺下的議論聽而不聞。
《馬說》是韓愈的四篇雜說中的名篇,看上去講千里馬和伯樂之間的問題,其實以馬爲喻,談的是人才問題,滿篇文章都是對統治者不能識別人才、不重視人才、埋沒人才的強烈憤慨。
這篇雜說很簡單,又是用大家都知道的千里馬和伯樂來進行比喻,只要是念過幾天書的人都能聽明白。
郎睿廣氣的臉色發白,他一個堂堂帝都大學文學院院長,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子當衆說自己不識千里馬。
這口氣他如果不嚥下去以後怎麼立足?
冷笑一聲,郎睿廣咬牙切齒的開口,“這篇雜文做的不錯,但你覺得你是千里馬嗎?如果你是千里馬,爲什麼只做對了十五道題?拿到了十五分?千里馬會只拿十五分?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個性,走出社會根本就是害羣之馬,你這種人,一輩子都別想有什麼作爲,一輩子都不能出人頭地。”
有些人就是這樣,稍微有不順心的事就開始預測別人的一輩子,很盼不得把別人的人生死死的拽在自己手裡,碰到不喜歡的人就開始打心理戰。
“郎老師,您這樣說,未免也有點太過了吧。”在一旁的焱焱頭看不下去了,你郎睿廣就是再怎麼討厭許意,也不用把話說得這麼絕吧,在鏡頭面前還說什麼害羣之馬?
“哼,焱老師,我這是在教他做人。”郎睿廣雙手在胸前交叉,一副我爲他好的樣子。
臺下,觀衆們也在交頭接耳的討論。
“就是,如果是千里馬怎麼會只做十五道題?就是我上去的得分也比這個多。”
“是啊是啊。”
“唉,這孩子還是太狂了,這上了社會可怎麼辦,社會上這麼狂的人可是要吃大虧的。”
“一點兒小氣都受不了,沒什麼企業要。”
“郎老師不愧是帝都大學的老師,竟然這麼慧眼識珠。”
“可是我覺得焱焱頭老師說的也很對,這個選手年紀還小,不需要這麼點評吧,那樣對孩子的心靈得造成多大的傷害。”
“小?高三了還小?那什麼時候纔是大?像這種人,多半都是父母慣得,沒聽電視上說嗎?現在這孩子完全就是小皇帝小公主的,一點而委屈也受不了,稍微瘦點兒委屈就要死要活的,這不就是。”
臺上。
聽到議論聲的董軍也看不下去了。
這場是中學生篇,郎睿廣又是有名望的人,華夏好詩詞雖然現在收視率不是特別高,但也是有一票忠心的粉絲,你郎睿廣這麼說,這不是要把別人一輩子都毀了?
“那下面請硅谷老師做出點評。”董軍拿起話筒。
硅谷永夜笑看着許意,“我想聽聽許意怎麼說。”
別人不瞭解許意的厲害,他還能不瞭解?
在網上,他只是出了個上聯批評了許意幾句,就和許意來了場酣暢淋漓的楹聯對決,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許意能忍下這口氣?
他可不信。
不過,這份不信卻不是帶着看好戲的心態,而是硅谷永夜真心想看看許意的實力到底在哪兒,如果說從前他並不喜歡這個小子,現在,他已經很欣賞這小子了。
許意拿着話筒,笑的溫和謙遜,“既然郎老師這麼說,我倒是想問問,郎老師聽過爲師之道嗎?”
“爲師之道?”
“什麼是爲師之道?”
“對呀,這次不是年雜文了?”
“啊呀我去,這許意是要在鏡頭面前和郎睿廣硬碰硬啊!”
觀衆席上議論聲從未停止,不過他們會在許意拿起話筒或是誰拿起話筒的時候停止議論,這可是實打實硬打臉,誰都不想錯過。
評委席上,郎睿廣冷笑,“你在和我探討爲師之道?”
許意道,“是的。”
郎睿廣臉上的冷笑帶着勝利的囂張,在他眼裡,許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這位選手,不要讓我提醒你,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帝都大學文學院院長,不過既然你向我發起挑戰,那我就不能不應戰,所謂師道,就是在學識的基礎上,加以時間的磨鍊,深入淺出,將道義傳下去,”說完,郎睿廣靠在評委椅子上,“當然,這樣的解釋也是最淺層次的解釋,相信在場的都懂。”
聽完郎睿廣這番話,所有人都在點頭。
許意提出來的問題太大了,但簡單的來說,好像師道就是這麼回事兒,是到就是學識、時間、經驗的總值。
“在我看來,師道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不等別人說話,許意高聲念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爲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衆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爲聖,愚人之所以爲愚,其皆出於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之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羣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