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現咯。”
施螢似乎很滿意江銘如此上道,櫻脣微抿,淺笑盈盈,一副嬌俏模樣。
施衛國卻楞住了,心底忍不住狐疑起來,小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施螢雖然表面依舊清冷知性,可私下裡卻經常喜怒無常,折騰得三爺夠嗆,連他這個堂哥也沒少捱罵。
甚至於心情一不好就喝酒發瘋,到處砸東西,把瑪雅歌舞廳鬧得烏七八糟,雞飛狗跳。
媽的,等等!
這個叫江銘祖的小赤佬,好像跟當年在‘夜巴黎’被捅死的那個倒黴蛋海龜,有點像?
一樣唱歌好聽,一樣說話比唱歌更好聽,還都會拽上幾句英文,連名字都很接近……
不好!小妹該不會是???
想到這,施衛國冷汗如雨,下意識地看向施螢,張了張嘴。
“怎麼了哥,難道你不覺得這門生意很不錯嗎?”
然而,施螢的冰冷眼神,彷彿看穿了他心裡的一切。
深知小妹手段的施衛國,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喘,喉頭艱難地滾了滾:“哪能啊,我也覺得小江老闆是個人才,這生意肯定做得!”
在施螢的一力推動下,江銘幾乎沒費太過工夫,雙方便痛快地簽了協議,達成合作。
“來!預祝我們合作成功,財源滾滾!”
三爺豪邁舉杯,四人碰了碰,一飲而盡。
接下來幾人又閒聊了幾句,主要是關於如何鋪設銷售點的細節,大多數時候是施螢在問,江銘在答。
江銘訝然發現,這女人似乎很有商業頭腦。
很多地方自己只是稍微一說,她便能飛快反應過來,一點就透,一說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反客爲主,掌握主動,深入探究……
而三爺明顯對這些不感興趣,也聽不懂那些商業術語,只管在旁邊誇達令厲害就完事。
酒席結束後,三爺先行坐上一輛桑塔納,興沖沖做頭去了。
雖然在得知江銘的髮型是在“朝絲暮賞”剪的時,三爺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但終究還是沒忍住那顆追求時髦的心。
而江銘和施衛國,則上了施螢的紅色夏利車,去歌舞廳拿錢。
老實說,坐在後座的江銘心裡很忐忑,他隱隱感覺,這錢不那麼好拿,說不定還會燙手……
自從施螢在酒桌上下都橫插一腳後,他就失去了主動權。
最後與其說是他找三爺談合作,不如說是施螢想讓三爺跟他合作,並且由她來出面主管,和他對接。
至於到時候具體怎麼個‘對接’法,還不是她說了算?
“媽的,早知道就不該玩什麼借雞生蛋!”
“這下好了,雞飼料借到了,雞卻眼看要陷進去了!”
江銘萬分懊惱地想着。
而半路被施螢支下車的施衛國,比他還要懊惱!
自己怎麼就這麼蠢,居然做出這種引狼入室的事來?
萬一這姓江的真跟小妹搞出點什麼,又被三爺撞破,那就完了!
小妹倒不會有什麼大事,可自己這個涉嫌‘拉皮條’的,就要給這小赤佬陪葬了啊!
最悲催的是,就算他現在再憂心忡忡,也只能把這事乖乖爛在肚子裡,否則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瑪雅歌舞廳位於星城東區最繁華的地段。
造型仿歐式建築,大門口的燈牌很是氣派,旁邊還有個小型噴泉,看起來很有格調。
江銘三人過來的時候,還是下午三點,基本沒什麼客人,但工作人員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迎客,到處是酒水發酵的夜場味道。
舞廳門口的迎賓小姐和門童看見施螢,連忙鞠躬:“施總下午好。”
施螢微微頷首,邁着纖細的長腿翩然走過,至於江銘則被當成跟班無視了。
作爲星城最高檔的娛樂場所之一,瑪雅歌舞廳的場地很大,前廳擺滿了酒水桌,兩邊是真皮沙發卡座,正前方是一個寬闊的舞臺,裝着昂貴的鐳射燈光,上面放置着各種樂器。
江銘跟在施螢身後,一邊打量着歌舞廳的裝修佈置,一邊用眼角餘光欣賞着那柳枝般搖曳的細腰翹臀。
這女人走路的姿勢明明很淑女,很正經,堪稱蓮步輕移,可偏偏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不少男侍者都在側眼偷瞄,那眼神恨不得化身爲地板,好讓高高在上的施總從身上踐踏過去。
江銘甚至感覺到,有幾道嫉恨的目光落在自己這個‘小跟班’身上。
“媽的,一幫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估計施螢勾勾小指頭,立馬就會爬過去給她舔鞋吧?”
“話說這妖精放着這麼多死舔狗不調戲,調戲老子幹啥?”
江銘腹誹不已地跟着施螢進了她的辦公室。
平常歌舞廳就是施螢在管事,辦公室裡裝修的很有格調,大氣的紅木辦公桌正對着一臺進口彩電,空調冰箱飲水機應有盡有,牆上掛着幾副印象派的藝術畫,角落裡擺了不少盆栽,還有一臺老式留聲機。
反正已經‘羊入虎口’了,江銘反倒鎮靜下來。
“嫂子這地方不錯,上檔次,勉強配得上你了。”
一屁股坐在真皮沙發上,他鬆了鬆領帶,順手脫下西裝扔到一旁,翹起二郎腿,姿態桀驁不羈。
正想摸根菸點上,一隻纖手卻伸了過來,把煙扔進了菸灰缸。
施螢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嫂子,吃飯的時候我說了啊,江銘祖。”
“不對,這不是你的名字。”
“呃,”江銘有些心虛地眨巴着眼,“要不……您說我該叫什麼?”
施螢那張又純又欲的俏臉上,露出幾分追憶的神情,沉醉而迷離:“你姓蔣,叫蔣銘祖,這張臉,化成灰我也認得。”
什麼鬼,姓都給我改了?
本以爲身份被看穿的江銘愣住了,這女人好像不對勁啊,認錯人了?
回想起之前她在桌底下的撩撥,以及施衛國誤以爲自己是從姑蘇追過來的舔狗……
江銘瞬間反應過來,她說的蔣銘祖,莫非是以前的老情人?還和自己長得很像?
臥槽!要不要這麼狗血?
早知道老子就叫江滅祖了啊!幹!
“你會跳舞麼?”
“不太會。”
“沒關係。”
施螢把老式留聲機的唱針落下,悠揚的舞曲響起。
隨即不由分說地脫掉小外套,一襲連衣長裙下,高挑婀娜的身材曲線迷人,裙襬只到膝蓋下方,能看到一截兒裹着肉色絲襪的小腿,踩着黑紅高跟,緩緩朝江銘走來。
清純絕美的容顏,帶着一絲妖異的嫵媚。
封閉的辦公室裡,瞬時瀰漫出一絲曖昧的氛圍。
江銘輕輕咳嗽:“那個,我得趕緊拿了貨款去聯繫貨源……”
“想拿貨款?好呀。”
施螢笑吟吟地看着他,伸手打開書桌旁的保險櫃,裡面碼着一沓又一沓的鈔票,整整齊齊的十元大團結和百元老人頭,平常歌舞廳都是她在管賬,營業款何止十萬。
“陪我跳舞,一支舞,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