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班級走出來,張巖已經看不到鄒峰的影子,不過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好獵手的眼睛,鄒峰那麼早交卷出場,甚至不忌憚英語老師的怒氣。知道一高四大名捕裡面,英語老師可是排名第二,僅次於教務主任的嚴苛,鄒峰這次提前交卷,恐怕給他帶來的麻煩小不了。鄒峰又不是傻瓜,肯定是爲了什麼事情才這樣做的。
鄒峰能做些什麼?張巖雖然沒有特別打聽過,不過還是聽了好多進去,這小子沒事就往舞廳的士高裡面轉悠,這次保不準就是那個地方舞廳新開,把他的興致勾出來了,只不過這時候還在白天,舞廳還沒有營業,張巖就有點抓不住鄒峰的想法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想要出校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從學校大門出去,只有在正常的放學期間纔是有效地通道。另外一條路就是從學校的後圍牆翻出去,現在天氣寒冷,想要過去只能選擇從後牆翻過去,張巖急忙跑向後院。
後院其實就是一片大操場,夏天的時候草長得長,有些人就牽着奶牛進來,現在光禿禿一片,露出了黃色的沙礫,在操場的對面,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孩正在往牆上爬,可不正是鄒峰。
“幹啥呢,鬼鬼祟祟的。”張巖一嗓子喊過去,鄒峰在牆上一哆嗦,好懸掉下去,還好手套爭氣,硬生生抓住了一個鋼筋。
“原來是你小子!”等到鄒峰看清楚是張巖之後,並沒有生氣,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根菸扔了過來,張巖接過來掛到耳朵上“風大,你這是去幹嘛啊,連英語老師的課都敢逃,你就不怕英語老師給你小鞋穿?”
“靠,你天天逃課。還有臉說我呢,前面不遠那個舞廳不太平,有幾個新疆仔天天搞事,舞廳老闆就託人找我,讓我勸勸那幾個新疆仔,讓他們不要亂來。張巖你要不要去。”鄒峰坐在牆頭上,神色還挺和善,實在出乎張巖的預料,記憶中鄒峰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不過……….新疆仔!
對了,張巖知道是那裡不對了。在自己的記憶中,鄒峰就是被幾個新疆仔捅死的,那今天…..張巖太陽穴猛跳,急忙壓抑了心情,淡淡地說道:“鄒峰,你去摻和這些事情不太好吧,我知道這些新疆仔可不是善茬。打起架來都是不要命的。”
“去不去說個準話,被在這裡磨嘰。”見張巖勸自己,鄒峰坐在牆頭上,吃了不少風,也有些不耐煩了,說完話就翻下牆去了。
“哎,同學一場。怎麼說也要幫個忙。”張巖嘆了口氣。幾步跑過去,借力在牆上一踩,很漂亮的翻了過去。不過張巖並沒有料到,鄒峰翻過牆之後並沒有走,而是靠在強跟下抽菸,於是慘劇發生了。
“啊!”張巖一腳踩在鄒峰肩膀上,頓時失去了平衡,摔倒了圍牆旁邊的水溝上,要不是天氣冷。水溝凍上地話,裡面的污水真夠張巖喝一壺的。鄒峰也不好受,本來正在打火,張巖這麼一蹬,火苗頓時歪了。忽的一下差點吧眉毛燎沒了。頓時大怒“****,誰敢動老子。”
十分鐘之後。在嶺西最大的餐館,陝西刀削麪麪館裡面,張巖和鄒峰一人抱着一碗擔擔麪開吃。翠綠的菜葉下面,是紅彤彤的辣椒湯,兩人頭上冒汗,卻誰都不甘示弱,不過擔擔麪據說可以感冒,一般人是吃不消的,兩人吃到一半,已經後繼乏力。
“張巖,我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事。”鄒峰藉着說話的功夫分散注意力,到這個餐館是他的主意,一是這家餐館地面分量十足,比其他的麪館都要多上不少,還有一個就是辣椒放得多,冬天吃下去十分舒服。
“你怎麼知道的?”張巖有點吃驚,隨即想到鄒峰的爸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自己昨天的事情驚動了不少人,鄒局長知道這件事並不奇怪,要是晚上跟鄒峰一說,鄒峰肯定就明白了,想到這裡張巖問道:“你爸說的?鄒峰點點頭,繼續對付那些紅彤彤地面條:“你可真是猛,一個人打十幾個,還能幹到兩個,我就佩服你這這樣的。說實話要是三五個,我也不含糊,可是十幾個我可能就是撒腿就跑,不會跟他們硬幹的。”
“我也不想啊,其實他們要是打我,我肯定一早就跑。可是他們是打女人,打得那麼狠,我就有點看不過去了。你說咱們老爺們,要打也得挑差不多的打,哪能欺負一個女孩子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鄒峰一拍大腿,很有遇見知音的感覺:“靠,說得對,要是我碰到了一準打他丫挺的。對了吃完了跟我去舞廳一趟,到時候說不好了,咱們就扁他孃的。”
張岩心下又是突突一跳,看來就是今天了,自己可不能讓他去,不過又不好直接跟鄒峰說,眼珠一轉說道:“等等再去,今天聊得高興,咱們喝點酒助助興,等喝好了再去。要不然到時候血活不開地話,打起來吃虧。”
轉頭叫老闆道:“老闆,切兩盤狗肉過來。”回頭看了看鄒峰,笑着說到:“這家地狗肉特別好吃,聽說是從鄉下買過來的土狗,吃完了渾身是勁,效果很好。”
鄒峰也不客氣,笑着說道:“看不出來呀,你倒是挺對我脾氣的,以後有事多聯繫。說話功夫老闆已經端了狗肉上來,俗話說狗肉滾三滾,神仙坐不穩,冬天吃狗肉味道特別鮮美,張巖又要了一瓶五糧液,意圖把鄒峰放倒,接招自己一個電話過去,跟鄒峰他爸通個氣,把那幾個新疆仔趕跑,鄒峰這條命,估計就是這麼保下來了。
不過喝到最後,雖然是把鄒峰放到了,可是張巖覺得自己腦袋也暈乎乎的,就晃了晃腦袋問道:“老闆,你沒給我假酒吧。”
“你別亂說,我這裡沒有假酒的。”老闆臉上有些惶急,扯着嗓子辯白道。這時候門簾一響,一個老者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暈暈乎乎的張巖,臉色立馬就陰沉下來,低聲喝道:“張巖同學,你不去上課,在這裡做什麼?”
張巖晃了晃腦袋,眼前總有一團霧氣,看不清楚人影:“您是哪位,我現在頭暈的厲害,真是對不住了。”
那人氣的鬍子直抖:“我是你們校長,你們怎麼上課期間,到這裡喝酒呢?你們還有沒有把學校紀律放在眼裡。”
“校長,不太像呀,校長好像沒你這麼高?”說完這些話,張巖就覺得頭轉的更厲害了,一跤跌倒在地,眼前地白霧更加濃烈,直到遮住張巖全部的視野。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張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雪白的病牀上,病牀前面站着鬍子花白的校長,張巖那個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這下子真地完了,雖然說自己很少上課,可是一是學習成績不錯,另外一個都是出去忙正事,爲人民服務,所以下到勤雜工,上到校長都沒有什麼意見。
可是現在自己喝酒進了醫院,這個影響可是惡劣的很,還不巧讓校長看了個正着,解下來怎麼辦,張岩心裡也沒底了,難道跟校長說校長大人,我知道鄒峰幾天要出事,所以把他灌醉了,等於是救了他一命。”估計自己這麼說地話,第二天就要去精神病醫院報到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想了半天,張巖最後也只能是低下頭,老老實實認錯,有的時候這是唯一的辦法。
校長重重的哼了一聲:“張巖同學,自打你入學那一天,我就注意到了你,其後很多事情我也聽說過,你辦的真的很不錯,我也對特別照顧,就連你沒有準時上課我也同意了,非常人就要用非常的辦法來對待。可是今天,你做的事情讓我感到吃驚,不是你喝酒了,而是你喝的酩酊大醉,甚至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這纔是讓我最失望的,一個優秀的人,應該很瞭解自己的底線在哪裡,也不會輕易的放縱自己….。”
就在陳校長苦口婆心的教育張巖的時候,門外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誰是張巖的家屬。”
陳校長點了點頭:“我是張巖的校長,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護士馬上拘謹了很多,一高的校長在某些時候已經成爲一種尊敬的代名詞,享受着遠遠高於職務的待遇“張巖的化驗報告出來了,食物中毒,喝的那瓶五糧液是假酒,其中有很多是工業酒精勾兌的.....。”
聽到這話,張巖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難怪店老闆賣酒的時候躲躲閃閃的,原來這裡面有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