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安逸有些驚訝地發現,歹徒老大的臉上,也就是在兩眼中央的位置,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孔洞,接着股股鮮血涌動出來,滑落到座椅上面。
“砰!”又是一聲,歹徒老大鼻樑骨消失了,又多了一個小孔。
歹徒老大眼睛裡的兇光消散,雙眼完全失去的神采,人直挺挺地向後噗通一倒,抽搐兩下死了。
郭正罡雙手舉槍,連續兩槍擊斃歹徒老大。腳步繼續向前不停,兩個大步就跨到黃面的右側車窗外,大喝一聲右拳轟到車窗上面。
厚厚的車窗玻璃沒有起到半點阻礙作用,郭正罡拳頭直接打穿車窗,擊中剛要起身的歹徒老二,把他整個人都轟到黃面的另一側,撞到車門上,力量之大都把麪包車的車門給撞得掉落在地。
其他的幾個警察一擁而上,把地上的車門拽到一邊,拖出老二按在地上銬上了手銬。至於歹徒老三,本身已經陷入到昏迷當中,根本沒有半點反抗就束手就擒了。
“安逸,怎麼是你。你沒有事情吧?快叫救護車!”郭正罡拉開半掛着的車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後座上的安逸。
全身幾乎都泡在鮮血中的安逸,衝着郭正罡微笑一下,身子一歪就昏迷了過去。當時就急得郭正罡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來。
剛纔歹徒老大的第三槍響起來的時候,郭正罡全身血液都要冰凍住,不過擊中的卻是車頂,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到安逸,一切就都明白了。
如果不是安逸出手,剛纔那一槍擊中的就應該是自己。就是安逸救了我,可是他現在卻生死不知,怎麼向安家交待?郭正罡心裡越想越焦急,不住聲催促快叫救護車,手裡也開始緊急處理安逸傷勢。
好在安逸傷勢看起來挺嚴重,流血不少,其實不過是被匕首劃過的而受的傷,傷口很長卻並不深。隨着緊急處理,傷口也漸漸止住血,人雖然還是昏迷,可是並不會有生命危險。直到現在郭正罡才鬆了口氣。這時有一個他的同事走了過來,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
郭正罡臉色就是一緊,起身來到黃面的車外,四下裡一打量,開始連續地發佈命令:“立即控制建築物內所有人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離開。杜剛你去保護現場,我要向局長彙報。”
“等一下,誰給你權力發佈命令控制現場人員的?現在應該疏散他們纔對。這棟建築物遭受到劇烈撞擊,已經不安全了。”
牆壁破口處傳來趙勁鬆令人討厭的聲音,對郭正罡擅自發布命令十分不滿,立刻就發言阻止。
郭正罡看都不看他,哼了一聲:“趙副局長,請你看清楚。這裡有大量賭博機器,現場也有不少參與賭博的人員,難道不應該控制住嗎?”
趙勁鬆三角眼不停地轉動,話語間十分的急切:“現場不安全,當然首先進行疏散。而且我纔是這裡最高職銜,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說完他就轉過身,衝着現場的警察大聲呼喝:“全都聽從我的命令,立刻開始疏散現場人員。不服從命令的,我撤他的職!”
“你!趙勁鬆,你要幹什麼?”郭正罡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都要噴出火來,“這棟建築雖然受到了撞擊,可是安全性能根本沒問題。你發佈疏散的命令,如果有人員逃跑,後果承擔得起嗎?”
趙勁鬆三角眼也立起來了,嘴裡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安全第一,無論何時都得確保。我發佈的命令自然由我來承擔,郭正罡,如果你再阻撓我發佈命令,我現在就撤了你的職!”
其他幾名警察都面面相覷,看着郭正罡和趙勁松針鋒相對。跟隨郭正罡的幾名警察站在許放他們面前,就是不讓開道路,雙方劍拔弩張互相推搡着,就差直接動手了。
“老趙,老郭,你們吵吵什麼?究竟怎麼回事兒?疏散什麼?”牆壁破口處傳來一個聲音,趙勁鬆和郭正罡轉頭看過去,立刻立正敬禮:“局長!”
兩人口裡的局長就站在牆壁破口處,個頭足有一米九十多,可就是顯得過於瘦削。可是站立在那裡腰身挺直如槍,自有一股凜烈豪邁的氣勢散發出來。再看他的年紀得有五十多歲,蒼白的頭髮滿臉皺紋如刀刻就,臉色也是有些青灰泛黃,明顯身體不是太好。
這位就臨前市公安局長黃烈。身體的確一直不太好。如果今天不是迎接亞運聖火,任務實在太重要,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裡住院。
可最讓他沒想到的是,亞運聖火儀式一切順利,這心裡剛剛放鬆,卻又發生了流竄犯搶劫的事件。等他接到消息趕到事發事點,卻看到同爲警察同事的趙勁鬆和郭正罡,正似鬥雞般對立在一起,當時脾氣就上來了。
別看黃烈身材瘦削臉色青灰,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可天生烈火脾氣,對人對事鐵面無私,眼裡摻不得半點沙子。無論是誰違反紀律,犯到他的手裡,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說,到底什麼情況。你們這個樣子象話嗎!有沒有紀律?”黃烈眼睛一掃,現場的情況已經全部看到眼裡,情勢已經全部控制住,可爲什麼郭正罡和趙勁鬆還要爭執?
這時醫院的救護車也來了,幾名醫護人員搶進來,簡單處理一下傷勢,擡着受傷昏迷的安逸向外走。蕭如君和藺小琳手捂着頭跟在後面,她們身上臉上沒有血跡,看來只是撞擊了一下,並沒有受傷。
黃烈看到蕭如君和藺小琳,眉頭一皺,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盯着趙勁鬆和郭正罡,等待合理的解釋。
趙勁鬆搶着回答道:“局長,事情是這樣的。目前形勢已經完全控制,流竄的劫匪也被抓獲,我看到這棟建築物被劇烈撞擊過,擔心安全會出問題,所以想先疏散這裡人員。”
郭正罡根本不理趙勁鬆說什麼,向黃烈敬禮說道:“黃局長,這裡有新情況。現場又發現有大量賭博機器,所以我才命令控制參與賭博的人員。至於建築物經受過撞擊沒錯,可遠沒有達到涉及安全的程度。”
“萬一哪?萬一出現安全問題,這個責任你承擔得起嗎?”趙勁鬆尖着嗓子叫起來,“郭正罡,你在東華商場表現失常,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哪。你又在這裡拒不執行命令。我現在就向局長請求撤消你的職務,回家反省。”
黃烈眉頭皺着,一擺手:“行了,有事情回局裡去說。這裡爭執個什麼勁,讓別人看到笑話。現場發現的賭博機全部封存,參與人員全部帶走。”說完就向黃面的走過去。
趙勁鬆當時一愣,剛要開口說話,郭正罡的一名同事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郭正罡也是一愣,轉頭看了建築物深處一眼,走到黃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勁鬆臉色頓時就變得煞白,看不到半點血色,幾次都想開口說話,可又躑躅着沒開口。
黃烈粗重的眉毛深深皺起來,轉頭盯了一眼趙勁鬆,沉聲喝道:“簡直胡鬧!把人全部帶走,注意保護現場。等回局裡再處理你。”最後一句話,就是對趙勁鬆說的。
發佈完命令,黃烈看都不看趙勁鬆一眼,甩手走向外面。
趙勁鬆聽到這句話,瞬間都象是老了好幾歲。嘴巴張開想要說話,最後嘆息一聲,低下頭跟着黃烈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