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自己也很像個孩子,雖然明明對蘇菲表示了自己很生氣,但是卻還死皮賴臉的呆在人家家裡睡了一個晚上,而且,我不但讓姐姐和樸慧姬摁着她不許向我道歉,還繼續在她給我準備的交際會上對她愛搭不理的施展着自己的冷暴力。
不過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我越是不給蘇菲好臉色看,跳進思維怪圈裡的她就越覺得是自己對我有愧疚,以至於,本來該履行這間大屋主人職責的她,卻賴在我身邊不肯離開半步。
“蘇菲,你自己到一邊去玩兒,好嗎?”
實在是被蘇菲跟煩了,我終於忍不住把她拽到角落裡開始投降,我倒不是怕她跟在我身邊礙事,有這麼個公主給我當女伴兒,那些紅眼兒的華爾街經營們,倒還真都對我青睞有加,甚至還有幾個主動和我套近乎以求在蘇菲眼前雁過留聲的。可是她要老這麼傻呆呆的,我就實在找不到自己昨天晚上生氣地理由了,要是沒有了理由,我可不敢保證這傻妞以後還會不會這麼乖。
我的想法是不錯,可是這位美麗的小公主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心思,而且,我忽然從她楚楚可憐的神色中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危險。如果我記得不錯,曾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樸慧姬,好像整日裡就是這樣一幅懨懨到讓人無奈的表情。“你跟樸慧姬還真不是一般的親啊!”無奈之下,我故意惡狠狠地剜了蘇菲一眼道“傻妞。我給你三分鐘時間,你馬上把狀態調整回來,今天對我來說可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如果你還想以後再在摩納哥看到我,最好馬上去好好招呼那些客人!”
“真的?那你不生氣了!?”蘇菲終究不是樸慧姬,我只用了一聲恐嚇。她便電力充足的又對未來開始了自己的幻想。
“蒸你個小腦袋!”沒好脾氣地賞了一臉天真地蘇菲一個暴慄,我剛想隨口敷衍她兩句,蘇菲便已經順勢躲在了我的身後,而在我還沒來得及誤會什麼之前。一陣能嚇倒禿鷲的粗聲鳥語就緊跟着繞進了我們所在的角落。
噪音地來源是一個男人,準確地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很有男人味的,看蘇菲的眼神兒充滿着幻想的男人,當然,我從蘇菲嫌惡的語氣裡還得到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這位不可斗量的哥哥,竟然是美國國際集團最年輕的合夥人之一。
“傻妞!你立功的機會來了!”趁着蘇菲夾在我和眼前地魯本之間作翻譯的機會,我咬着牙笑道“你告訴魯本,就說我現在是紐約共和的老闆。準備發行一筆次級信貸債券,我需要一個擔保商!”
“不要!”我的命令還沒傳達完,蘇菲就又像觸電般的僵直了身體和我對抗道“葉子,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介紹其它做保險的朋友給你,但是她不可以?”
“看來翻譯,還是找專業一點兒的好!”我一邊朝不遠處正在和幾個德國鬼子交流的樸慧姬招手,一邊好奇的看着一臉委屈地蘇菲道“爲什麼魯本不可以?難道你對外來移民有偏見!”
“不是!”聽到我提到移民這兩個敏感的字眼,蘇菲不顧旁邊人的差異。連連的搖着腦袋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只是,只是我不喜歡這個多事的傢伙!”
“我看你是不喜歡玫瑰吧!”似笑非笑的瞥了蘇菲一眼,我轉而抓住樸慧姬伸過來的手道“慧姬,搞掂這個洋鬼子!他不單單是國際集團的董事,而且還是蘇菲地追求者,有這樣的廉價勞動力,錯過就可惜了!”
“葉子,我討厭!”
隨着我轉身的動作,尾行而來的蘇菲終於又一次忍不住爆發了自己的公主脾氣。不過我昨晚對她的訓練也不是沒有效果,我只是一個冰冷地回眸,她便哆嗦着閉上了自己地嘴巴,儘管,慣性使她的嘴脣翹地很高。
“過來!我解釋給你聽!”看着蘇菲可憐又可愛的樣子,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改變初衷把自己爲什麼要違揹她意願的理由解釋了出來。畢竟她也算是整個計劃的參與者之一,紐約共和的事情。對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作爲思囡登陸北美的灘頭陣地,紐約共和已經像個楔子一樣釘進了華爾街的心臟部分,但它僅僅是一個橋頭堡,就算思囡的資金再充裕,也不可能在本來就不富裕的時間內展開。因爲,美國的資本主義經濟運行軌跡發展的太過成熟,成熟到我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去規避身份的尷尬帶來的不便。
但同樣得,只要我對這個橋頭堡操作得當,我就可以利用美國高度發達的資本市場,再次用幾十美元轉動幾千億美元的大輪盤。因爲美國與國內的地產市場不同,它的房地產市場在政府的干預下,清晰的被劃分成了一級和二級投資市場,其目的就是爲了規避我一心想鼓搗出來的由房地產泡沫引起的金融風暴。而對於對衝基金來說,有劃分的市場,就會有間隙,有間隙,就有對衝基金起飛的跑道。
所謂的一級地產市場,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信貸市場,包括紐約共和、花旗、MBIA、國際集團甚至是美林這樣的金融機構,都有資格在這個市場上向那些每天爲了生計而東奔西跑,到死也買不起一套豪宅卻時刻標榜着熱愛自由的美國“自由主義戰士”們發放貸款。
但由於這個市場出現在資本主義制度高度成熟的美國,所以這些金融機構的分工也不一樣,紐約共和這樣的一線操作工。只能直接向民衆提供貸款,而因爲這些貸款都是長期性地,所以爲了保證自身的資本能夠充盈,它便會同樣作爲借貸方向其它金融機構提出融資申請,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REMS。或者按香港的習慣,稱之爲初級房貸擔保證券。
當然紐約共和提出的融資申請,在第一次地時候是不會被美林這樣的以承銷爲運營方式的投資方接受的,因爲美國還存在着一個由三家國有企業壟斷着地二級地產市場。如果一級市場的金融機構想發行融資債券,則必須由二級市場上的這三個寡頭來完成初級承銷。
這三個寡頭的來頭可是太大了,自從羅斯福貫徹了凱恩斯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政策以來,美國聯邦全國抵押協會、政府全國抵押協會、聯邦住宅貸款抵押公司這三道防火牆,就一直牢牢的把持着美國二級房貸市場,如果紐約共和想把自己的風險證券化,首先就必須獲得負責傳遞證券且按期支付本息並提供擔保的美國聯邦全國抵押協會的認證和支持,而得到這個支持之後,則又要去負責發行以抵押貸款獲得擔保長期證券資格的政府全國抵押協會申請發行。
完成了這兩步,我纔有資格通過聯邦住宅貸款抵押公司地審查。進而獲得一個叫做抵押參與證的玩意兒。有了這個玩意兒,我也就算是有了向美林這樣的一級市場債券承銷商或者是花旗這樣的債券投資商發售債券的資格。
但是,爲了保證儲貸協會、儲蓄銀行、抵押銀行或者是投資銀行等金融機構購買抵押貸款之後可以獲得再次轉讓出售的資格,我還必須爲紐約共和找一個擔保商,只有這樣,花旗或者是美林這些機構纔有資格買我的債券,否則就算是它們看到了高額的利潤,也會因爲我的權證不足而無法下手,我地投資風險。也就全部的摁在了自己手裡。
當然,因爲有布什給我做主,所以我不用爲這三大寡頭而傷腦筋,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如何應付好這個一直想討好蘇菲的保險精英。因爲找擔保人,最合適的莫過於MBIA、國際集團這樣的有美國戶口而且又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大保險公司,這或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這就是美國,投資人購買的證券。都是經過保險公司擔保的。
所以說,雖然蘇菲不喜歡那隻叫魯本地蒼蠅,但我卻不得不讓自己做出欣賞他的樣子。畢竟,這裡是華爾街,是這些天才們主宰的地方,要想從他們手裡套錢。就不能簡單以自己的喜惡來決定合作對象。而且除了共同的利益。這間大屋今天到場的所有人,在平時都可以形同陌路。
“對不起!”
蘇菲明白了各中原委。連忙又學着樸慧姬地樣子向我說了聲抱歉,但是這個世界上終歸是不會出現第二個樸慧姬地,所以她暗自慶幸的樣子,要多滑稽就多滑稽。
“老公,魯本先生說有些事情他需要看到資料才能下結論!”等我和蘇菲拿酒回來,樸慧姬已經基本上轉達清楚了我地意思,看着她自信時的微笑,我忽然覺得要是總把這樣一個女人放在家裡,或許也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魯本先生,你還想要知道些什麼?”觥籌交錯的一瞬間,我收斂起自己的思緒看着品酒的魯本笑道“我以前來美國的時候,總是被你們公司裡的那些保險經紀騷擾,可是現在我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爲什麼你卻又退縮了呢?”
“不!葉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雖然眼睛總控制不住的要多注意一些我身邊的蘇菲,但這個魯本嘴上卻仍舊是很謹慎的快速反應道“恕我孤陋寡聞,我在今天結識你之前,因爲精力有限所以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過紐約共和這家公司。因此,在我不知道你們的發行準備金數額,發行批次以及承銷商的選擇時,我不能妄自下結論!當然,對於你和你經營的香港紹基集團,我們國際集團還是很樂意提供服務的!”
這個魯本倒不是在敷衍我,畢竟我們現在談論的只是沒有其它金融機構介入地REMS,雖然這種東西可以躲開美國聯邦政府對銀行有價證券的商業貸款的嚴密監管。並因此獲得高額利潤,但是美國金融市場自9.11之後就一直處於疲軟的波動狀態,就連已經能夠被投行和其它金融機構承銷的RMBS地高級形式CMBS,在此之前也因爲俄羅斯金融危機的影響而出現了市場反應慘淡的不堪結果。
另外,我雖然可以讓紐約共和靠發行次級信貸證券來分散經營風險。但這種債券卻是由各種期限、類型不同的貸款組合而成地,而在把這些不同的業務分類合併的週期,至少需要六個月時間。在這六個月時間裡,能與我分擔風險的就只有同意在我發行的債券被美國聯邦全國抵押協會承銷之前爲我做保的保險公司。
六個月時間的次級貸款囤積。必然產生超高的投資風險,儘管每個次級貸款公司都有風險鎖定方案來保護自己,但這種風險的根源也就是美國聯邦儲蓄委員會控制下的利率變動卻是次級貸款公司在彙集次級貸款期間所不能控制地外部因素,如果格林斯潘那個老鬼還一直把降息當作是自己每天必做的工作,那麼紐約共和的風險鎖定方案制定起來將非常困難。
“你還記得幾年前的俄羅斯金融危機嗎?”看着眼前這個在自己心儀的公主面前仍能保持冷靜的移民騎士,我迅速的思索道“魯本先生,或許你已經知道了,在那次金融危機的時候,我幾乎拯救了俄羅斯的寡頭經濟,而且因爲我。這些寡頭在這次危機之後全部實現了級次性地資產增值!當然,霍爾多科夫斯基的事情只是個意外!”
“你相信我的眼光嗎?”看着不知道我想說什麼的魯本,我悠然的靠在身後的柱子上點燃煙道“格林斯潘這個老傢伙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如果我估算的不錯,他已經把降息這根火腿,切的只剩下那沒人感興趣地大蒜咯!”
“葉先生,你是說聯邦儲備委員會有可能在近期加息?”魯本明顯是很忌憚我頭上頂着的那個“投資家”的帽子,聽到我的預言之後,他總算是興奮了起來。
“你認爲呢?”很不禮貌的衝着由於興奮而多看了蘇菲幾眼的魯本吐了個菸圈後。懶洋洋地繼續道“現在金融資本市場地低迷態勢,使得房地產抵押貸款證券的投資也很低迷,但是奇怪地是,這個市場卻因爲這種低迷而從賣方市場轉變爲了買方市場!相信你也曾經考慮過要投資CMBS,但是肯定又因爲你自己剛纔的擔心而放棄了這個想法!”“可是如果美聯儲加息呢?”不給魯本思考得機會,我習慣性地灌輸對手道“其實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論是目前咱們倆人談論的RMBS還是其高級形式的CMBS,甚至是最高級的REITS,它們現在的尷尬不是沒人去投資。而是自己本身沒辦法把投資風險降低!如果我可以讓紐約共和規避掉地產商再融資時轉嫁給我的風險,進而在推進地產價格上揚的同時保持地產供應當量的話,那麼就算是金融市場產生了波動,沒有過度開發問題存在的地產市場還會扮演落井下石的角色嗎?”
“當然不會!”自信的拍了拍陷入沉思的魯本先生的肩膀,我故作激昂的預言道“未來的趨勢是,當銀行、保險公司及其他出貸機構在商業房地產抵押貸款市場重新站穩腳跟後。他們依舊會將大批的房地產抵押貸款拿到華爾街來證券化。而如果紐約共和可以把這種模式做到一定的規模。那麼整個美國都將爲我們瘋狂!”
“魯本,這聽起來很划算!真的。就連我這個門外漢都明白你是有錢可賺的!”
可能是被我的慷慨激昂給嚇到了,蘇菲想當然的一位我是在做結案陳詞,所以很是立場堅定的幫我說出了這麼幾句不合時宜的好話。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被人們叫做感情的怪異物質存在,所以雖然魯本能控制自己在思考的時候儘量不去理會蘇菲,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裡沒有這個公主的影子。
“魯本,幫我這個忙!”藉着蘇菲弄巧成拙的後遺症,我索性把話題挑開道“幫我擔保,我是在用二十億美元博近千億美元的收益!而且這些收益的頭寸,我可以放棄自己的思囡而選擇存進國際集團並掛在你名下!想想看,你會爲國際集團帶去多少收益,你又會因爲這筆頭寸拿到多少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