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是你和童書記演得一場苦肉計?”不相信我所說的這些話的任涵幾乎是喊了出來“葉子,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是故意讓望囡陷入收購雲鋼時進退兩難的困境當中,目的就是爲了引周仲毅上鉤?”
“當然”示意任涵安靜下來,我自信的給自己點了支菸道“如果不這樣,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原遠洋公司賣給自己,如果不這樣,我又怎麼能在資金不寬裕的情況下把股價拉到這麼高而不心跳呢!周仲毅之所以會上鉤,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爲望囡本身的價值,而是他看中了我手上的那個金鰲,現在幾乎所有和上層有接觸的人都知道國家下一個發展重點是東三省,那趴在東三省龍頭上的這隻鰲,當然就成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可是你怎麼知道周仲毅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把望囡娶到手?難道他就不可意等你破產之後再吞掉金鰲嗎?”任涵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得問道“你怎麼確定周仲毅一定會相信你已經陷入到了資金鍊斷裂的困境當中?而你又真的是爲了錢才把自己的心血拱手送人的嗎?”
“你覺得我有破產的可能嗎?”很白的看了任涵一眼,我饒有興趣的敲打她道“咱們平常總說一句成語,叫做如履薄冰!周仲毅和安勇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他們背後有人,但是大家都知道一口咬不死對方,所以爲了防止我發怒之後反撲。他們只好對望囡下手。而且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光緒和禧太后手裡的棋子,其根本目地也不過就是要動搖我在內地的根基,讓我不能像現在這樣和童襲偉他們繼續保持良好的關係。要是他們真的有決心和我翻臉,或者是想把我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恐怕現在被狙擊地就是思囡或者紹基了…”
“光緒和禧太后!”
再一次聽我提到這兩個字眼,任涵明顯的加深了對它們的認識,躊躇半晌,她旋而輕鬆的笑出聲來“本來我以爲只有我是傻子呢!原來咱們都被算計了!我現在開始有些懷疑了。你當年之所以揍安勇,是不是就是爲了培養他地仇恨心理,以便於爲今天埋下伏筆?”
“我當時可不知道他和周仲毅的關係!”涉及到原則問題,我連忙搖頭不疊的爲自己澄清道“我不是神仙,沒有先知的本事,我揍他,完全是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蕭瀟是我的,誰都不能染指…”
“霸道的小男人!”或許是我決絕的表情觸動到了任涵心中某些已經沉澱過的東西,惹得她極度不情願的把自己地情緒冷卻了下來。
我是個不太善於解釋的男人,尤其是在任涵面前。所以一時間,我們兩個竟再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兩人呆呆的保持着自己的動作僵硬了許久,任涵才主動打破沉默道“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呢?”
“你可以不說!”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任涵在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後連忙矢口道“我可沒有幫安勇當間諜來套你話的意思…”
“是不是的又能怎麼樣呢!?”詭異的朝任涵笑了笑,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打算,就是想等望囡市值最高的時候把它賣個好價錢!正好周仲毅現在正死乞白劣的想要從我手裡把它拿走,所以我當然要把姿態調高,以便於賣個好價錢…”
“你就不怕他們知難而退?望囡的股價現在這麼高,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收購!據我所知。安勇現在能調動得錢已經很少了,恐怕他就是想把望囡娶過門,也沒有能力養活這麼個龐然大物…”也不知道任涵是在爲誰可惜,總之,她的表情充滿了不惑。
任涵的擔心倒是一點也不多餘,而且的確就像她說的那樣,望囡的股價在被我拿着從尤科斯那裡套現來地錢燒烤了一段時間之後,還真是到了一個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加之那些莫名其妙的遊資這半年來又一直在和我反覆叫板。周仲毅現在沒有幾百億的錢做引子,還真是消化不掉這個大傢伙。
“你剛纔不是問我爲什麼要賣望囡嗎?支持我下決心賣望囡的原因,就是保證周仲毅下決心買望囡的原因。”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沒有向任涵費勁兒解釋什麼。
任涵似乎也明白自己地位置現在很尷尬,所以也沒有再和我深究這個問題,她在沉默中猶豫了幾秒之後。小心地向我建議道“葉子。凡是都沒有絕對,雖然我不是很瞭解周仲毅這個人。但從種種跡象表明,他絕對是個務實的行動派…”
“你說一個女人離婚了,她是應該找個地方療傷呢,還是應該用工作來掩埋自己地回憶呢?”因爲不想把整件事和任涵說的太明白,所以不自覺地,我的跳躍性思維又跑出來作祟了。
“毛主席說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因爲不知道我爲什麼會用這個話題來打斷她自己,任涵只好放下自己的思路隨着我轉悠道“如果是男人變心了,那麼女人則根本就沒有必要傷感,把工作當成解脫的工具也未嘗不可,如果是其它原因,那還真不見得有幾個女人能很快就從這個怪圈裡跳出來!”
“到底還是女人瞭解女人!”很是“讚賞”的給了任涵一句褒獎,我故作回憶裝的痛苦道“我們望囡就有這樣一個女人!不過她的情況還比較特殊,她和她老公離婚的原因不是因爲感情不和或者是你們所說的七年之癢他們的婚姻是我一手拆散的,而至於說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她在她老公地公司工作,我爲了得到這個人才,只好讓她老公的公司破產…”
“你不是說真的吧?”
雖然已經見識過不少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是自認爲很瞭解我的任涵還是很自然地露出了一臉驚駭的表情。不過很奇怪。任涵在得到我肯定的迴應之後,她的這種驚駭卻並沒有演變成不齒或者是失望,更多地,只是一種主觀上的好奇。
“你不用在自己心裡幫我解釋什麼!”坦白的朝任涵搖了搖頭。我很是無奈的肯定道“事情就是我說的那樣,我爲了得到這人才,我以讓他老公破產爲籌碼來威脅她爲我賣命,但是等到她爲了自己老公而答應了我的條件時,這個男人卻甩了她…”
聽到這裡,任涵忽然收起臉上的不解笑着衝我擺了擺手:“葉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纔不信你會爲了某種目的而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呢!如果我猜得不錯,你說的這個女人因該就是現在在咱們內地因爲叫什麼選秀地東西而大出風頭的周虹吧?”
“聽說她還是金鰲論壇的負責人?”說到此處,任涵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旋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衝我低呼道“葉子。她不會也是你埋下的一顆棋子吧?女人是最記仇的動物,她很有可能會因爲仇恨而在關鍵時刻反水!難道,你是爲了養虎爲患?”
“我現在有點兒不捨得把你介紹給雲洲其它的地產公司了!”不置可否的衝任涵含糊了一句,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邀請她道“不如你辭職之後到望囡來工作吧?我把周虹空下的位置交給你!”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任涵地注意力倒是很集中,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繼續盯着我感嘆道“利用女人的仇恨心理?你做的還真絕!我可不敢去你手底下工作,我這個人可是很笨很傻的,萬一也像周虹一樣被你算計了,我都沒地方說理去…”
“我開玩笑的!”還沒等我表示什麼,任涵連忙朝我擺手道“其實我是怕烏雲小姐不願意。而且就算是你缺管家婆了,你的那個樸也要比我合適的多…”
任涵越是解釋,我倒越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她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在強打着精神和我開了幾句玩笑之後,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轉移話題道“你打算怎麼利用周虹,一個女人如果發起瘋來地能量,可是難以估量的。更何況,周虹還是這個世界上爲數不多的幾個能讓你看得上眼的女人之一…”
“我就怕她不發瘋!”自信的露出了自己的小白牙。我霍霍地摩挲道“你認爲周仲毅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和童書記地關係開始變僵的?看報紙嗎?要不是作爲這次事件親身參與者地周虹放出這個消息來,誰又能知道童書記是因爲金融的事情纔會把我摁在收購雲鋼的盤子上?現在德成集團的北方鋼鐵聯盟已經形成,要是沒有確切的內部消息,誰又能斷言我收購雲鋼的事情會受阻不前呢?”
“你的意思是說望囡的股價很快就會往下落咯?你這幾年總共把望囡拆了四次,恐怕每一次都是在爲自己即將出現的那個無力護盤的假象製造資金缺口吧?”
繞了半天,任涵終於明白了在想什麼。看來我們兩個人之間還真是有些不同。或許沒走到一起應該也是一種幸運,要是讓我和餘韻白雪或是樸慧姬費這麼半天勁才能說明白一件事情。恐怕我這輩子都只能像希特勒一樣在演說中度過了。
“這麼說,你是想離開?”見我沒有否定她自己的猜測,任涵頗有些落寞的猜測道“是爲了能和烏雲白雪在一起,還是爲了蕭瀟?”
“二者都有吧!”這一次我沒有選擇再逃避,而是鼓起勇氣開始直面慘淡的人生“我們小時候犯了錯,大人們總會說我們還小,我們現在犯了錯,他們又會說年輕是我們的本錢,要是一直這樣沉溺在大家的包容當中,恐怕我們只剩下一個老糊塗的藉口苟延殘喘在這個世界上!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不想總這樣逃避下去,或許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結了…”
“那其他人呢?”任涵似乎又不死心“你不要誤會,我說的這些人裡頭不包括我,我只是不知道像格溫妮斯-帕爾特洛或者是那個傳說中被你圈養的蘇菲公主她們應該何去何從?”
“生命其實只不過是一扇門,有人進來,有人離開,除了你自己之外,恐怕所有穿過你生命的人,都只不過是些過客。所以,不要總奢望能把握住自己想把握的那些人,縱使有些遺憾,眼前你所看到的,也纔是你最該把握的…”
“你就不怕她們像周虹一樣恨你?”任涵似乎是認爲我仍舊在逃避,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像我和周虹這樣的女人,你可以像丟炸彈一樣把我們丟給別人,但是如果是隻想粘着你的女人呢?人體炸彈的恐怖,不是每個人都承受的起的…”
“咱們兩個好像是第一次說了這麼長時間的心裡話而彼此又都沒有睡着吧?”把玩着屬於自己的那段回憶,我輕輕向任涵搖了搖自己剛纔用過的那隻水杯“我記得你曾經問我愛不愛你,當時我好像是念了一首不知到是普希金寫給誰的詩,可是現在這首詩我不記得了。因爲,其實咱們兩個人之間的糾纏,就像這隻玻璃杯和它包容的那些水一樣,玻璃杯可以努力的去不讓水溢出來,但如果水面不平靜,恐怕誰也無法阻止水被撒掉的命運。同樣,水可以一次或者兩次的溢出來,但當她低於杯口,玻璃杯還需要關心她是否會溢出來嗎?”
“希望她們不會像我一樣失去了自己大半的生命之後才明白這個道理”被我觸及到心角,任涵的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就像我在摩挲自己的回憶一樣,她也忍不住蹙着眉頭低吟道“我曾經愛過你,愛情,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