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今天是星期六,下午學校就放假了,你真的忍心讓小天一個人在學校裡過?”石天的母親在星期六的早上又再次提起這件事,小天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過了,作爲母親的非常擔心,可是吳江卻好像沒事人似的,不但沒給學校裡的吳天去個電話,甚至還不允許她去學校看望他。
“他回來幹什麼?只會給我闖禍,初中的時候就經常在外面打架,別人知道他有個當警察的老子都讓着他,而且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也刻意跟他接近,他一個電話就叫來一幫人去打別人,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上次一中打架鬥毆那件事就是他一手推動的。”吳江說道,這件事如果不是突然有幾個外國人出現,那個叫王小明的農村學生一定會吃大虧,而如果他受了傷,肯定就沒有現在那些被打的那樣幸運,還有醫藥費賠。
“就算這樣,他也受了一個月的懲罰了,何況那個學生不是沒事嗎?”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事?”吳江冷哼道,事實上那個王小明所受到的懲罰比吳天要嚴重一萬倍,也許他在明年會因此而輟學,因爲他家裡爲了那一萬二千塊錢而欠了一屁股債。
“但是這畢竟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啊,不行,今天我就去把他接回來。”
“這孩子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就全是你的原因,你是害他知道嗎?”吳江氣道,他連飯也沒吃,拿起公文包就出了門。
下午放學之後,吳天的媽媽果然到一中去接吳天,看到吳天時,她的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吳天的頭髮蓬亂,衣服髒亂不堪。
“小天!”
“媽,你怎麼來了?”吳天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家裡人了。現在他每天都在學校,雖然星期天也能出去玩一下,可是班主任對自己抓得特別嚴,星期天晚上必須回學校報到,再說了,他一個星期的衣服都沒洗。連那幾套衣服就得一天,哪裡有時間出去啊。
“我來接你回家,今天就回家。”
“可是爸……”
“不要管你爸爸。他就是一頭犟牛。”
“那行。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衣服拿下來。”吳正正爲那一大堆衣服發愁呢。這下好了。回家了。老媽就是最好地洗衣機。
回到家裡。飯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子地好菜。吳天從來沒有覺得今天家裡地菜有那麼好吃。簡直快把自己地舌頭都吞下去了。
“你這孩子。慢點吃。小心噎着。”
“媽…你…做地飯真是太好吃了。”
吃過飯之後吳天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雖然一中也能洗澡。可是還是自己去提熱水。每次吳天都是隨便洗一下就算完事。
而他母親卻在吳在洗澡的時候把他所有的衣服全部丟進了洗衣機,這是家裡剛買不久的全自動洗衣機。
“請問吳天在嗎?”吳天剛洗完澡,外面就有人來找自己,是兩名警察。
“我就是,你們有什麼事?”吳天見警察見得多了。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見到有警察來找爸爸彙報工作。
“我們是派出所地,需要你回去跟我們調查一件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事?”吳天問道,那天自己不是已經去了一趟派出所嗎?再說這是公安局的宿舍大院,他們應該知道這裡面住着什麼人。
“還是上次的事,有些細節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需要你再次配合。”民警說的很客氣。
“好吧。”吳天本來還想去高強家裡,告訴他自己被“釋放”。看來只能等到明天了。
“小天,什麼事?”吳天的母親聽到外面有聲音,出來問道。
“媽,沒事,派出所的,讓我再去配合調查。”吳天說道。
但是一進派出所,吳天卻發現今天的氣氛有些異常,首先他並沒有在外面的辦公室裡接受調查,而是被帶到了專門的審訊室。而且在到達審訊室之前。吳天還無意中看到了高強,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吳天。說說你跟石頭地關係吧?”一進審訊室,民警就問了一個讓吳天覺得晴天霹靂的問題。
“我……我不認識什麼石頭。”吳天心虛的說道,他地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事有麻煩。
“可是石頭認識他啊,他已經交待,上次一中門口打架那件事就是你指使的,你讓他帶幾個人去教訓一下那個叫王小明的同學,有這麼回事嗎?”民警嚴厲的問道。
“我……我沒有,我要見我爸爸,我爸爸是市局的副局長。”吳天大聲的說道。
“這件事跟你爸爸有關係?”民警問道。
而在另外一間審訊室裡,高強也在接受着同樣嚴厲的審訊,在民警的心理攻勢下,一名高中生能有什麼抵抗能力?很快他就交待了事情的原委,因爲爭風吃醋自己想教訓一下王小明,而吳天正好認識社會上地人,所以由他出現打了個電話,只是沒想到,去教訓王小明的反倒被別人教訓了。
而醫院裡的石頭也交待,如果吳天不是吳江的兒子,他纔不會他一個小屁孩……
“朱所,今天牛所去市局開會,我們這樣做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一名辦案民警問派出所的副所長朱冠楠道。
“我們是在查清案情,現在不是已經查清了原因了嗎?事實證明,那個王小明是被冤枉的,因爲高強痛恨他,所以吳天才借用他爸爸的關係,找到了石頭,而石頭就帶了一幫人去打王小明。”朱冠楠義正詞嚴的道,他跟錢楠的關係很好,是他地老部下,今天錢楓突然打電話讓他重審一中門口那打架的案子,雖然他覺得是小題大做,可是老領導的指示他還是堅決執行,沒想到這件案子還真是出乎意料,完全可以說是翻案。
“那我們現在怎麼處理?”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朱冠楠說道,當他得知這件事跟吳江牽上了關係之後,他馬上明白了錢楠的用心,牛所長跟吳江的關係好,這是衆所周知的事,而自己跟錢楠的關係知道的人卻不多。這件事只要讓市局知道,那吳江就不可能再擔任市局的局長,也許他這個副局長都將不穩。
朱冠楠拿着詳細地資料馬上去了市局,而高強和吳天馬上被拘留,指使他人蓄意傷人,這可是不輕地罪名,如果要是在嚴打的時候,這足以槍斃,但就算是在現在,只要法院重判,也足可以送少管所地了。
朱冠楠當然不會先去找石江彙報這件事,他先找到錢楓,把這件案子的資料交給了他,這件事最後怎麼處理,由他來決定。
“冠楠,這次你做的不錯,你回去之後把高強和吳天的老師和同學找幾個來接受調查,聽聽他們平常的表現,畢竟他們還沒有成年,我們有義務挽救他們嘛,何況這還牽涉到石副局長的兒子。”錢楓指示道。
不會吧?朱冠楠心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明面上也許是幫着高強和吳天洗脫罪名,但是實際上卻是把這件事通知了一中的學生和老師。如果真的這樣,那不用二十四個小時,所有認識高強和吳天的人都會知道他們的事,公安局副局長的兒子指使社會上的流氓毆打同校學生,這件事甚至會上新聞。
但是朱冠楠也知道,如果自己在這件事處理得當,錢楓絕對會順利當上這個局長,而自己的位置也可以向上挪一挪。而最重要的是,自己這樣做既不違法也不違規,甚至還是“好心”幫石副局長,以後石江就是知道了,也只能怪自己好心辦錯了事。
高強和吳天的老師和同學被派出所陸續請來協助調查,甚至還有他們初中時的老師和同學,還有他們的鄰居,同在公安宿舍大院的警察們,派出所的人也登門拜訪調查。所以這件事不需要二十四小時,準確的說,三個小時之後,大部分認識高強和吳天的人就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而吳江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派出所的牛所長已經被市局紀檢處叫去問話。吳江當時正在向市委李副書記彙報工作上的事,李副書記突然被秘書叫出去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回來之後臉色就變得古怪,他問吳江:“你兒子怎麼會唆使他人蓄意傷人的?”
吳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他現在都回憶不起來當時自己說了什麼,只知道李副書記很厭惡的向自己揮了揮手,然後就走了。自己離開之後,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現在坐在辦公室裡還是摸不着一點頭緒。
“叮嚀嚀”
他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是他老婆打來的:“老吳,兒子被派出所拘留了!”
“什麼?!”吳江一個激凌,他現在全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爲吳天,這臭小子把自己可害苦了……
牆倒衆人推,當人們知道吳江不可能再升任局長之後,各種對他不利的小道消息就馬上在公安系統流傳開來,吳江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被一紙命令驚呆了:“停職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