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受死吧!”七個身披金甲後背白色翅膀的天使站在了一個紅色的惡魔面前。
“天使長們,加入我吧!我也曾是個天使,上帝不公......”撒旦蠱惑着天使長。
“元亨,能不能換個節目?你都多大了還看動畫片?”雅蘭把一盤蛋炒飯端到客人的桌子上轉身說道。
元亨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電視劇裡的動畫,周圍的年輕人們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元亨。正當他看得入迷的時候,電視忽然閃到了體育頻道,周圍的男生們開始興奮起來:“這纔對嘛!老闆!”
元亨楞了一下,“鬼馬你幹嘛?”
鬼馬手裡拿着備用遙控器走下了樓梯,“你現在在工作,你是員工不是顧客。”鬼馬說着走到了元亨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注意你的形象,雅蘭可在旁邊看着呢!你這一米八的男生看個小朋友的動畫片不讓人笑話嗎?”
元亨撇着嘴轉過身去進了吧檯開始洗盤子。
夜半三更,酒館打了烊,客人們也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酒館。雅蘭還是像往常一樣收拾好桌椅準備關門,不過這一次,元亨沒有吵着送雅蘭回家。雅蘭站在酒館門口回頭看向屋內,此時的元亨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吊頂電視機。
雅蘭眉頭一皺轉身離開。
動畫裡,一位身着白衣的老人從雲中鑽出,降落到衆天使面前,“是的!撒旦,他原本是衆天使之首名叫路西法,神的寵兒,但是心胸狹隘,自命不凡,帶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反抗天神最終墮落成了惡魔......”
“謊言!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鬼馬走下了樓梯。
“爲了保衛天神的尊嚴,你們倒是什麼慌都敢撒呀!”鬼馬走到了吧檯裡翻着酒櫃,“我的白蘭地呢?”鬼馬說着抽出了一瓶陳釀白酒,白酒瓶上落滿了灰塵,“明天要去進點酒了,可惜了我的陳年佳釀。”
“鬼馬,靠動畫片宣傳可沒有違反契約吧!”電視裡的耶穌突然一臉壞笑的看着屏幕外的鬼馬。
元亨一愣然後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坐到了一邊,“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看慣了這種事情,元亨已經不再驚訝。
“不必了,我聊兩句就走。”大天使加百列身穿西裝披着黑色風衣走進了酒館,“拉斐爾,你先回去吧!”電視裡的耶穌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動畫片恢復了原樣。
“路西法揹負了你們所有的罪過,你們倒打一耙,路西法反成了罪人了。”鬼馬說着掏出了一個杯子。
“哈哈!鬼馬先生,不準備賞杯酒喝嗎?”加百列走到了吧檯前。
“這佳釀,是我一個老夥計送給我的,太貴重要不是今天洋酒沒了,我都捨不得喝。”鬼馬把酒杯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路西法的事兒這是衆神的決定,我們只是負責維護上帝的形象,接受供奉的只能是上帝。”加百列說道。“使者約翰已經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上帝,我已經接受了上帝的告誡,今天特地前來道歉。十分抱歉,鬼馬先生。”
鬼馬一臉不情願的看着路西法,又掏出了一個杯子倒滿了白酒。路西法接過酒後說道,“一個健康的社會的標準便是允許不同的思想文化共存,這是人類的共識,我們也應該借鑑這一思想。”加百列舉起了酒杯,“敬和平。”
鬼馬象徵性地舉起了酒杯,然後抿了一口,而加百列卻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他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中國的白酒不是這樣喝的。”鬼馬嘴角上揚,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加百列並沒有握手便離開了酒館,因爲他明白像鬼馬這樣的老頑固不會輕易和解的。
“你們的事兒這不就解決了嗎?和平共處。”元亨嘴巴說着,但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電視。
“和平共處?這羣無恥的小人爲了利益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和平可以,但永遠不能放鬆警惕。”鬼馬拿着杯子緊盯着門外的電燈。
“你們大人真麻煩。”元亨回道。
“就像是兩個公司競標,項目只有一個,要麼你死要麼我亡,唯一的和平也許就只有競標結果揭示的那天,成年人的世界永遠是一場零和博弈。”鬼馬走到了門前的燈下,光線從他的頭頂照下,他的眼睛深深地埋在額骨的陰影下,臉上的皺紋像乾裂的泥土般褶皺。
當天晚上,元亨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一個嘶啞的聲音叫喊道。元亨睜開了眼睛,一股硫磺燃燒的刺鼻氣味充斥在鼻腔裡,周圍濃厚的煙霧讓他喘不過氣來,通過中央一座熔岩池還有硫磺燃燒的淡藍色火光,他看到四周是黑色的岩石,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巖洞,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只有硫磺燃燒的煙霧瀰漫着,不時從岩石縫隙中溜走。
“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那個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元亨很清楚這個臺詞,這是動畫片裡撒旦的臺詞。
突然岩漿翻滾了起來,一隻紅色的爪子從岩漿中伸了出來,元亨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地上。藉助岩漿的火光,他看清楚了那隻爪子,那是一隻沒有皮的人手,黑色的指甲和他的腦袋一樣大,那隻手不停地顫抖着。
“啊!!!”那個嘶啞的聲音大叫了起來,一隻通體紅色的怪物從岩漿中爬了出來,那個汽車一樣大的腦袋上頂着一對羊角,炙熱的岩漿已經燒燬了他的皮膚,紅色的肌肉上沾着已經被燒焦的皮膚,身後的翅膀只剩下白色的骨頭裸露在外面。
“加百列出賣了我!上帝出賣了我!他們把我關在硫磺火湖中燒了上千年!”那個沒有眼皮包裹的眼睛裡滿是血絲,充滿殺氣地盯着元亨,“你!卡俄斯!你不管不問,任由他們放肆!”他說着一隻拳頭向着元亨捶了過去,掛在牆壁上的鐵鏈拉住了他,他大叫着掙扎着,洞頂的岩石不斷落下,一塊巨大的岩石砸向了元亨。
元亨坐了起來,呼吸急促,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此時的天空剛剛泛起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