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使看着鍾季臉上絲毫沒有吃驚的表情,心裡閃過一絲詫異。
鍾季坐到沙發上問:“是閻王派你過來的?”
魂使點頭:“是。”
鍾季看樣子魂使並不知道《混沌禁書》的事情。也是,封印《混沌禁書》也是五千多年前的事情,謝必安成爲地府的魂使不過幾百年,這些事情都是地府的秘密,他不是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閻王想讓我跟你去地府一趟?”
魂使點頭:“是。”
要是放在以前,鍾季肯定就跟着魂使去了。但是這個時候他肯定不能去。
“抱歉,我現在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去吧。”
魂使猶豫了一下,問:“是周煜的事情麼?”
鍾季眼神一凌,問:“你怎麼知道?”
魂使眼神飄忽了一下,他死在君子尚德的年代,讓他說謊難度太大了。但是肯定有人讓他不要說什麼。所以他只能這麼無聲的拒絕。
鍾季想想換了一種方法:“不能說?那就算了。去地府的事情等我有空再說吧。”
魂使立馬急了:“鍾少,你……”
鍾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魂使咬咬脣,說:“鍾少要知道周煜的事情何須問我。”
鍾季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攜必安的意思了。地府判官手上有生死薄。裡面記載了每個人的前世今生。不管怎麼說,周煜是人,那麼就逃不過輪迴。所以生死簿上一定有他的前生。
鍾季想了一下說:“好,我和你去。但是現在周煜不見了,我必須把他找回來。”
魂使也不再堅持要鍾季立刻去地府了,他說:“那在下可否陪鍾少去一趟。”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可是還沒等他點頭,房間裡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奪魄使範無救。
“不許去。”
這位奪魄使身材高大,一身黑袍,面貌也很硬氣。他與勾魂使是完全相反的人。
魂使皺眉:“無救。”
魄使:“我說,不許去。”
他轉身看着鍾季問:“你一定要找回周煜才和我們回去?”
鍾季看着他冷笑一聲:“怎麼,想動手?”
魂使急忙把黑衣的魄使拉到身後說:“不是,鍾少你別誤會。”
先不說他們是不是鍾季的對手,但是對上鍾季顯然對他們沒什麼好處。
這時,奪魄使出聲:“我跟你去,但是找到周煜後你要和我們去地府一趟。”
鍾季看着他點頭。白衣魂使轉身有點着急的看着他。他們都知道那古墓是怎麼回事。那是個地方絕對不是個良善之地。
鍾季笑笑不再說話。範無救笑着說:“沒事。”
謝必安有點着急:“無救,我和你一起去。”
範無救猶豫了一下,點頭。這次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要在一起。
“真是感人啊。”張嶽奇靠在門框上閒閒的說。
客廳裡的人一起轉頭看他,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邊。
鍾季:“你的傷怎麼樣了?”
張嶽奇走過來坐下來不在意的說:“沒事了。”他頓了一下問:“你要下墓?”
鍾季點頭:“是。”
張嶽奇嘆口氣,沒有說什麼。
白衣勾魂使和黑衣奪魄使不知什麼時候都不見了,應該是離開了吧。
張嶽奇沉默了一會兒問:“小季,你真的非他不可嗎?”
鍾季聽完張嶽奇的話擡頭看着他,這時他才注意到張嶽奇眼裡的深情。鍾季不自在的別開臉說:“是。”
張嶽奇嘆口氣,他伸手想摸摸鐘季的頭髮,但是他的手還沒碰到鍾季,鍾季就反射性的躲開了。張嶽奇臉上一僵,他突然一把抓住鍾季的肩膀飛快的在他脣上印下一吻。
鍾季全身僵硬的看着他,反應過來後大力推開張嶽奇,站起來後退了好幾步。鍾季胃裡隱隱作嘔,臉色也發青難看。
張嶽奇看着鍾季的表情心裡難受,明明是他先遇到鍾季的,明明是他先愛上鍾季的。爲什麼周煜和他遇到不過半年就讓鍾季這麼死心塌地的,爲什麼?
鍾季冷冷的看着他,全身上下充滿戒備。
張嶽奇向鍾季伸手,但是鍾季就那麼看着他,還想後退了一步。
張嶽奇很想問爲什麼。但是答案是明擺着的。他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明天陪你下墓。”
鍾季垂下眼簾:“不用了。”
張嶽奇身體一僵,半晌他才又開口:“剛纔,對不起。小季,我……”
鍾季打斷他:“我叫鍾季。”
張嶽奇張張嘴,悲傷的看着他。但是鍾季連一眼也不願看他了。
過了一會兒,張嶽奇站起來無力的說:“對不起,鍾季。”
鍾季別過頭淡淡的說:“不用說對不起。”
張嶽奇渾身的力氣都消散了,他無力的低着頭轉身出了門。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他還是不管不顧的做了。現在估計鍾季肯定厭惡他了吧。
張嶽奇站在門外無力的靠在門邊,他一手伸出來捂着眼睛,一會兒,指縫間滲出一行清淚。張嶽奇從懂事起就沒有再流過淚。但是,就算他現在懊悔的要死鍾季也不會在回頭看他一眼。
鍾季在沙發上坐着木然的看着前面發呆。現在是傍晚了,他從下飛機到現在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但是他一點兒也不餓。周煜不在,沒有人會問他餓不餓,也沒有人給他做那些看似家常但是卻美味的飯菜。鍾季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隱藏起自己的軟弱。
周煜,你到底在哪兒?
鍾季坐了一會兒站起來開始打掃家裡。他花了兩個小時讓家裡恢復周煜在家時的井井有條的樣子。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鍾季給自己下了碗了面一個人坐在餐廳吃完。他收拾好廚房去浴室洗了個澡。
鍾季擦乾頭髮站到陽臺邊打開窗戶。今天天氣倒是不悶熱。只是……
天邊隱隱傳來雷聲,悶悶的。就像是下雷陣雨的前兆。鍾季看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地府的事情看來不小呢。
鍾季低着頭看窗外的霓虹閃爍。有時候他也想過要是自己不是鍾家的子孫,他和周煜會不會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生活在一起,不用去管什麼衆生地府。
呵——鍾季撇開目光回到牀上休息。現在想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