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周煜猛的坐起來大口的喘氣。
又是那個夢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周煜發慌。
天還黑着,估計還早,周煜轉頭看鐘季,他還睡着。那天天黑之前張嶽奇到底是墓裡出來了。但是受傷不輕。根據張嶽奇帶出來的消息,這古墓暫時還進不得。鍾季便在這裡等他小叔過來。
周煜‘摸’‘摸’臉,輕手輕腳的下‘牀’,走出臥室。周煜走到陽臺上,打開窗戶,窗外的風一吹,剛纔黏膩的感覺頓時散去了不少。
他拿出煙盒‘抽’出一根菸點着夾在指頭上放到嘴裡吸了一口。緩緩吐出菸圈,周煜微微眯起眼睛。這個夢已經不單單是一場夢那麼簡單了。那天他在古墓邊突然陷入恍惚,眼前彷彿出現了夢中的場景。若果只是一場夢,怎麼會在大白天的影響到他呢。
那個以前爲他治療過的心理醫生他已經見過了,但是,這一次顯然是沒有效果的。
周煜閉上眼睛,回憶剛纔夢中的景象。
這次還是那個高臺,只不過這一次的祭品卻不是當初那個襁褓中的嬰兒,而是一個面貌俊秀的青年。看那樣子應該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穿着黑袍的烏湮站在高臺之上,看着地上上綁着繩子的少年,眼裡沒有一點光彩。
這時,跪在男孩邊上的一箇中年男人開口:“祭司,我將他送了過來,可否解我一族之厄。”
烏湮轉頭看着那個中年的男人,他是這個少年的哥哥,當今的族長。只是,烏湮嘴角勾起一點諷刺的笑,這位新族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藏匿起來的弟弟‘交’給他用來祭祀。
男孩轉頭看那名說話的男子,眼裡有點不解。
烏湮走到男孩身邊,從黑袍中伸出一隻消瘦白皙的手捏起少年尖尖的下巴。
“你還是到我手裡了,15年了。這就是命。你不死,吾族之厄難消。”
少年看着烏湮,臉上沒什麼表情。
烏湮轉身,走向那個祭壇。
詭異的天幕下,一羣黑鴉無聲的飛過。
周煜睜開眼裡,在這場夢裡他既像旁觀者又像參與者。他感覺得到那個少年的情感,悲傷、無措。
“周煜。”身後一個溫暖的身體靠過來。
周煜將煙含在嘴裡,低笑一聲,“怎麼起來了?”
鍾季走到他身邊說:“你怎麼起來了?”
周煜:“突然醒了,睡不着。”
他們都沒有開燈,鍾季接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周煜的眉眼說:“你心裡有事麼?”
周煜吸菸的動作一頓,他將嘴裡的煙拿下來,他想了想說:“鍾季,你相信前世今生麼?”
鍾季笑:“信。”
周煜輕嘆口氣:“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我不確定了。”
鍾季:“怎麼了?”
周煜:“我總做一個夢,很清楚,就像是看電影似得。”
鍾季想了想說:“能跟我說說夢裡面的事情麼?”
周煜:“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朝代,但是應該是很久遠的年代。應該是一個部族,那個部族的大部分人都姓烏。有族長,還有祭司。第一次夢見的是要用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來祭祀,但是那個嬰兒應該沒死。因爲第二個夢中,我見到了那個嬰兒長大成少年,但是依舊在祭臺上。”
鍾季聽完沉‘吟’道:“夢境有很多的寓意,你的這個夢境很不簡單。但是現在信息太少了。”
周煜深吸一口氣笑笑:“這件事先放放吧,明天小叔就到了吧?”
鍾季點頭。山西那邊發現了個古墓,但是發掘過程很不順利,鍾季的小叔應邀去處理一下。明天才能趕到鐘山市。
周煜將菸頭熄在鍾季放在陽臺窗臺上的菸灰缸裡,一手攬着他的腰往臥室裡帶。
“現在還早,我們睡覺去。”
鍾季看周煜眼裡已經沒有剛纔的‘陰’霾便放心的跟着他去休息了。
第二天,周煜和鍾季一上班,馬彬就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
“你是說那塊‘玉’璧在古董市場上出現了?”周煜問。
馬彬:“是。”
周煜臉上帶笑,問:“在哪裡?”
馬彬說:“延古軒。”
周煜收起笑容:“延古軒?”
馬彬:“是,延古軒最近的了塊價值連城的‘玉’璧,但是延古軒的老闆似乎並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周煜:“你確定那是秦老手裡丟的那塊‘玉’璧?”
馬彬拿出一張照片給大家看,“這是最近古懂市場上傳出來的那塊‘玉’璧的照片,我們做過比對。的確是那塊‘玉’璧。”
周煜拿起那張照片,臉上是饒有趣味的笑。這下有意思了,又是孫淳。好像自從鍾季來到鐘山市之後他們查的每個案子都多多少少能和他扯上一點關係。
周煜:“順藤‘摸’瓜,給我查。”
他就不信了,只要這‘玉’璧浮出水面,那個偷東西的人還能藏多久。
大家起身去查線索。鍾季也站起來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接小叔。”
周煜點頭,說:“開車小心點。”
鍾季點頭,拿着車鑰匙走了。
周煜站在窗戶邊開着鍾季開車離開。本來他也應該陪着鍾季去接鍾銘宇的,但是他必須單獨和孫淳見一面。鍾家和孫淳淵源頗深,有些事情帶着鍾季談反而不好說。
周煜拿着車鑰匙,開車出了局裡。
周煜把車停在古董街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場,走路過去。
到了延古軒‘門’口,他擡頭看了看那價格不菲的招牌然後推‘門’進去。裡面的人並不多,延古軒的東西比同街其他店鋪裡的東西貴的不是一成,所以鮮少有人來這個店裡買東西。
但是延古軒是有固定的客戶羣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鐘山市商界和政界的,當然**的也有那麼幾個。現在辦什麼事情不要靠人情找關係的。但是這年頭人情可是很貴的。尤其是那些當官的,不‘花’錢就想辦事,做夢呢?但是現在大搞廉政建設送禮也是講策略的。房子車子不能送,現金銀行卡不敢收。
那麼古董就變成最好送禮的東西。宋代明代的瓷器,明明買的時候幾十萬上百萬,送禮的時候變成仿古藝術品,市場上一般的幾百塊,貴一點的也不過幾千上萬塊。
這樣求人辦事的敢送,給人辦事的也敢收。不得不說,送禮也是講究策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