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和鍾季這次來的地方據說是歐陽梓身前最常光顧的一家休閒會所。會所一般都在晚上纔開張做生意。現在才下午四點,所以裡面只有懶懶散散的服務生。周煜很少穿警服,鍾季算是編外人員更沒有警服了。
兩個人穿着便裝直接走進‘門’。前臺經理看見白天就有客人來本來還想叫服務生招呼,等看見來的人是周煜時立馬迎出來親自接待。
“周隊,您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前臺經理走過來笑着問。
周煜走到旁邊的休息廳四處看了看:“查案。”
經理一愣:“查案?我們這最近沒什麼案子啊?”
周煜閒閒的白了他一眼說:“誰說是你們會所的案子了?行了,廢話不多說了,錢‘潮’呢?”
經理:“啊!錢總啊,今天出去了。”
周煜冷笑:“是嗎?”
前臺經理冷汗津津的不敢看周煜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周煜話鋒一問:“你是新來的吧?”
“是,是纔來一個月。”
“哦。”周煜瞭然的點點頭接着說:“你不是鐘山市人,南方人,從事這個行業至少五年。我們之前沒見過面但是你一見我馬上就叫我周隊。是錢‘潮’告訴你的吧?”
經理臉‘色’都變了,倉惶的點頭。
周煜突然冷着聲音問:“那你們錢總有沒有告訴你,不要在我面前撒謊,永、遠、不、要。”
那邊樓梯上一個年約三十歲相貌出‘色’的男人邊往下走邊大聲說:“哎,真是周隊啊。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小吳是新人麼。”
周煜看見錢‘潮’冷冷的說:“見您一面還真不容易啊,錢總。”
聽着周煜加重音的吐出錢總兩個字錢‘潮’右眼皮狠狠一跳,連忙加快腳步:“周隊,您這是哪裡的話,有什麼事情您儘管說。”
周煜這才放鬆表情,先跟他介紹了鍾季:“這是特調科的特別顧問鍾季。”
鍾季笑着伸手遞名片:“你好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多多關照。”鍾季點點頭收下名片。
服務生送過來三倍飲料幾個人坐下開始談正事。周煜直接問:“歐陽梓,你知道吧。”
錢‘潮’點頭:“知道,歐陽家的太子爺麼,我們這裡的常客,只是最近都沒來。”
周煜:“你覺得歐陽梓這個人怎麼樣?”
錢‘潮’想了想纔開口:“這個人啊,以前還是‘挺’不錯的,後來就……嘿嘿,典型的二世祖麼。”
鍾季問:“多久以前?”
錢‘潮’想了想肯定的說:“有半年了吧。以前人還‘挺’不錯的。我們家和歐陽家是世‘交’,所以我和歐陽梓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以前他還是很陽光的那種,半年前突然就變了,很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得,整個人顯得特‘陰’暗。”
周煜皺着眉想了想說:“那變之前呢,他有沒有什麼反常?”
錢‘潮’仔細的回想了一會兒說:“沒有,他之前還‘挺’開心的說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地方約了人一起出去玩,後來也不知道去沒去,等再來我們店裡感覺就變了。”
這就對了,周煜鍾季對視一眼,周煜又問:“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錢‘潮’搖頭:“不知道。”
周煜:“好吧,你要是想起什麼給我打電話。我們先走了。”錢‘潮’送周煜鍾季出來,有點猶豫的開口:“歐陽他,出什麼事了?”周煜看他一眼說:“歐陽梓一週前死了。”
“死了?”錢‘潮’驚叫。
周煜點點頭不再多說,上車和鍾季離開。車上鍾季似乎有點不明白的問周煜:“你爲什麼告訴錢‘潮’歐陽梓死的消息?”
周煜轉頭看他一眼才說:“歐陽梓死亡的消息根本封鎖不了。錢‘潮’家和歐陽家是世‘交’的話沒那麼錢‘潮’就沒道理不知道。然而他現在還不知道,並且聽到歐陽梓死亡的消息那麼吃驚,就說明有人不想讓他知道。你猜,誰最不想讓他知道歐陽梓不在人世的消息?”
鍾季低頭想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已經猜到誰是殺歐陽梓的兇手。”
周煜聽鍾季這麼說禁不住笑出聲來:“我哪有那麼神!我只是猜到誰有可能知道歐陽梓死的原因,至於人是不是他殺的還很難說。我這麼做只是……敲山震虎聽說過麼?”說着周煜拿起電話撥通:“喂,浩然,這兩天你把手裡的事都給我放下,找人盯住錢‘潮’,監聽他電話,人不夠就問鄭局要。”
“你懷疑錢‘潮’?”鍾季問。
周煜沉‘吟’了一會兒:“不,錢‘潮’最多算是個知情者。”說完看了眼表,已經六點多了。周煜不贊成加班,所以他很少要求下屬加班。“下班了,直接回家?”
鍾季點頭,他剛來鐘山市,暫時除了警局的事沒事可做。
“那,今天要不然去我哪裡吃完飯?”周煜試着問。
鍾季想起周煜昨晚做的那碗麪,頓時覺的餓了。但是老在上司家蹭飯好嗎?“那個,如果方便的話。”
“方便方便,嘿嘿……”周煜連忙說。
鍾季吃驚的看着周煜,周煜這才意識到失態了連忙解釋:“呃,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我一個人住嘛。有人陪着一起吃飯胃口好……那個我是說兩個人的飯好做一點……”
“噗……”鍾季直接笑噴了,他向天發誓,他真的有努力忍着,但是看能力很強,很有領導力並且獨當一面的大男人傻傻的語無論次真的很好笑。
周煜鬱悶的看着笑的不可自抑的人。
鍾季笑了好一會兒才收住笑說:“那個,周隊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交’伙食費?”
周煜黑線:“不用了,你陪我吃飯就行。”
周煜開車直接回家,鍾季還像以前一樣洗個澡就過來,不過今天周煜沒有做面。這幾天因爲查這個案子的緣故兩個人的午餐都是在警局食堂解決的。
結果鍾季挑食的‘毛’病絲毫沒有因此減少而是更嚴重,今天中午鍾季就只吃了幾口飯菜。周煜都沒見過這麼挑食的人,寧可餓肚子也不吃不合口的飯菜。
鍾季洗完澡出來正準備敲旁邊的‘門’卻發現周煜家的‘門’根本沒鎖,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屋子裡面,周煜正圍着圍裙做飯,187大個子的周煜怎麼看都和廚房這個地方挨不上吧,但是事實恰好相反,穿着居家服圍着圍裙的周煜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一點都不突兀。鍾季走到‘門’邊看着忙碌的周煜‘露’出好看的笑容。
周煜忙了半天,終於把菜炒好湯熬好了,一擡頭才發覺鍾季就站在廚房‘門’邊,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周煜衝鍾季笑:“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出聲?“
鍾季:“沒來一會兒,周隊,要是哪個‘女’人嫁給你一定幸福死了。”
周煜盛飯的手一頓,很快又恢復盛飯的動作,快的鐘季都沒有發覺。“呵呵,是吧。行了,飯好了,我們去吃飯。”
因爲鍾季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周煜做的晚餐就特別的豐盛,兩素兩葷,外加一道湯。把鍾季吃的幾乎丟了舌頭。吃完飯收拾乾淨鍾季並沒有直接回家,才九點還不算晚,正好周煜提起案子的事情,鍾季便多帶了一會兒。
說實話,比起自己家鍾季更喜歡這裡,溫暖溫馨。這裡才更符合鍾季想象中家的樣子。早就說過,周煜雖然是那種看起來很男人的樣子,但是他很細心,一般注重細節的男人都比較熱愛生活,所以周煜是個很熱愛生活也是個會生活的人。
周煜從冰箱中哪了兩罐啤酒扔給鍾季一罐自己開了一罐,喝了一口問鍾季:“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鍾季想了想說:“這個案子很不一般,雖然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殺了那些人,但是爲什麼殺,怎麼殺,有什麼目的都不清楚。而且這幾名死者無論從家庭,經理,還是生辰八字來看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且每名死者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繫。甚至,現在我都不能確定殺死他們的是不是同一只厲鬼。”
周煜低着頭聽鍾季說完:“是啊,目前來說線索太少。你從屍體哪方面還能不能查到是什麼?”
“不能說完全查不到,但是這幾個人死的時間都太久,我沒有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就算現在我能用什麼方法查到一些線索我也不能保證這些線索一定是準確的。”
周煜走到鍾季坐的沙發邊走下深深嘆口氣說:“是啊,要是能看見死者死亡時的景象就好了。”
鍾季轉頭喃喃重複:“死亡時的景象。也許,是可以的。”
周煜猛的擡頭:“嗯?你說真的。”
鍾季點頭,說:“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以前沒做過。我回去準備準備。”說着站起來往房間‘門’口走。
周煜看着被關上的房‘門’‘揉’了‘揉’頭髮有些煩躁的進臥室。
凌晨兩點,趙格非還在解剖室給歐陽梓的屍體做詳細屍檢。白‘色’的燈光充斥着解剖室,五具屍體在燈光下反‘射’着不正常的青灰‘色’。歐陽梓的屍體是趙格非檢查的最後一具了,幾天下來毫無進展的偵查讓趙格非睡不着,也許在這些屍體上她能發現一點線索。
聚‘精’會神的法醫並沒有發現法醫室的燈光在慢慢變暗,當變暗到一定程度後在解剖室的東北角從排氣口飄進來一個影子——幾乎透明的影子。影子從排氣口鑽進來,順着牆壁飄到擺屍體的那一邊,影子離開牆壁飄到解剖臺上空一具一具就像是在辨認什麼一樣,等影子飄到趙格非正在檢驗的歐陽梓的上空時停了下樓來,影子慢慢的降落,並逐漸展開變成一個人的形狀和躺在解剖臺的歐陽梓融合到一起。
趙格非站在解剖臺旁邊翻看歐陽梓的血液報告,忽然她的餘光似乎看見……歐陽梓的手指動了一下?趙格非目光盯住歐陽梓的那個手指仔細看,並沒有動。趙格非鬆了口氣心想一定是今天加班太久出現幻覺了。等她再次移回目光看報告時沒有看見歐陽梓的手指的確動了。
趙格非走出解剖室去樓下拿歐陽梓的二次毒物檢測報告,十分鐘後她推開法醫室的‘門’,愣住。解剖臺上赤?身?‘裸’?體的歐陽梓坐起來了,它似乎是聽見‘門’響的聲音緩緩的轉過頭來,用那雙已經擴散了的瞳孔靜靜地看着趙格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