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芳說:“報名的手續很簡單,填一張報名表,一式兩份,兩張近期的一寸免冠照片,2元錢的報名費。”
肖遠航說:“我今天沒帶照片,明天再來報名。”
姜雪芳說:“行,報名早一天晚一天的沒什麼,關鍵你得抓緊時間複習,春運一結束教育室就組織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下功夫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許豔春說:“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關鍵是正趕上春運,工作太忙根本沒時間複習,如果是平時就好了!”
姜雪芳一笑說:“北方交大的涵授每年都是這個時間招生,誰讓想讀這個大學的人那麼多呢,不然夠條件的就能上,根本不用考試選拔!”
肖遠航一笑說:“許姐,多說無益,還是抓緊時間複習吧!”說完望向姜雪芳說:“姜姐,先把報名表給我們吧,我們拿回家去填,貼上照片明天給你送回來。”
姜雪芳說:“行,我給你們拿報名表,再告訴你們怎麼填。”說着,從卷櫃裡拿出4張報名表,放到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欄目給肖遠航他們講了起來,講完之後擡頭望肖遠航和許豔春問道:“都聽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肖遠航和許豔春分別點頭回答道。
姜雪芳說:“明白了就好,千萬別填錯了,別小看這報名表,一張就是1塊錢呢,填錯了還得重新買!”
肖遠航開車把許豔春送回了家。然後去了公司,坐在十分暖和的經理辦公室裡填起了報名表。鐵東街道有專門的鍋爐房供暖,公司也跟着借光享受着暖氣的待遇,而且這時候也沒有取暖費一說,鐵東街道也沒有額外收費。
先打了一遍草稿,然後按照草稿一筆一劃的填寫起來,一張表還沒有填完,汪大海敲門走了出來:“二哥,寫什麼呢?”
肖遠航擡起頭看了汪大海一眼說:“北方交大的涵授報名表,今年我準備讀這個涵授。現在沒文憑吃不開了!”
汪大海嘿嘿笑着說:“二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什麼事兒?你說吧!”肖遠航的目光又落到了報名表上。
汪大海說:“二哥,就是吧那個小紅想上咱們公司工作,你看行不行?”
“小紅?哪個小紅?”肖遠航擡起頭來望着汪大海問道。
汪大海說:“就是俺家那趟房把頭老王家的王曉紅,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就一直在家待着,知道我在公司當經理後,就求我想到咱們公司來,跟我說了好幾次了我也沒答應。正好魏微要來公司工作,她來了跟魏微也是一個伴。不然一羣半大小子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說是不是。”
聽汪大海這麼一說,肖遠航一下子想起來了,王曉紅今年17歲,比汪大海小1歲,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前世的時候。汪大海就看好王曉紅了,說什麼都要和她處對象,但是,王家見他一天遊手好閒的,不是打架就是鬥毆,還沒有工作,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他們倆人也沒成,王曉紅遠嫁到遼城去了。
這一世汪大海成了經理,看他的神情這事有門兒,肖遠航當然想幫他促成這段姻緣。而且汪大海說得對,公司裡全是半大小子,就魏微一個女的不是那麼回事,王曉紅來了魏微也有個說話的人,而且讓王曉紅去做放子和收仁開票的工作,也能減輕魏微的負擔。
想到這兒,肖遠航說:“行,你就讓她過來吧,讓她幹放子收仁開票收款和付款的活兒,工資麼,先按照下面兄弟的工資標準支付!”
“謝謝二哥,謝謝二哥!”汪大海一聽心裡十分高興,急忙說道。他也想讓王曉紅來幹開票這個活,這段時間都是手下幾個寫字好的小兄弟輪流幹的,可這幫小兔崽子長的都是尖尖腚,根本坐不住椅子,哭着喊着說沒意思,都不想幹這個活,她來正好。
肖遠航說:“大海,你先別忙着謝我,等到喝喜酒那天再說謝也不遲!”
“啊!”被肖遠航說破了心思,汪大海這貨居然臉紅了,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說:“二哥,我就這點小心思都讓你看出來了!”
肖遠航笑笑沒出聲,只是用異樣的眼神望着汪大海,一下子把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說:“二哥,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逃一樣的出了經理辦公室。
肖遠航要走車的前一天,魏微來紅松林果仁公司上班了,王曉紅比她早來了兩天,也就是汪大海和肖遠航說的第二天就來了,整天面對着一幫半大小子,而他們都知道這是海哥的人,誰也不敢多說話,王曉紅一下子就鬱悶了,見魏微來了,沒事就拉着她說話,沒到半天時間就混得很熟了,像一對姐妹一樣。
晚上肖遠航在鐵東的一家飯店擺了三桌,把在家的兄弟們都叫來狠狠的搓了一頓,其實就是給魏微和王曉紅擺的歡迎宴,一直喝到晚上10點,大家才盡興而散,肖遠航則開車把魏微送回了家。
292次列車客流的變化很有規律,天氣變冷落雪的時候,是從松江往關裡去的旅客多,每天差不多都超員50%到80%,甚至超員100%以上的時候也有,返程雖然也超員,但大多時間都是在超員50%左右。而臨近春運,去往關裡的客流則降了下來,大約超員30%-50%之間,反程的客流則是猛增,基本是超員60%以上,趕上農曆三六九,超員都在100%以上。而春節過後,則是去往關裡的客流猛增。返程的客流又降了下來。
古河開車的時候,車廂基本定員,甚至還有幾個空座,車過林家臺站後才逐漸的超員這趟乘務頂的是末班,這段一是許豔春頂班,他是起牀後與許豔春交接班時才瞭解到超員的情況。現在列車超員大約在10%左右,這對於經常面對超員100%情況的乘務員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盤,沒什麼可擔心的。
列車到達遼城車站的時候,車廂裡超員大約在30%左右。就看遼城站能上多少旅客了,如果上得多,就可能超員50%以上。列車進入遼城站的時候,肖遠航很注意站臺上的情況,看到站臺黑壓壓的站了許多要上車的旅客,他的心裡還打了一個問號,遼城站今天上車的旅客似乎有點多!
列車停穩,肖遠航從軟臥車門下車,向硬座車廂而去。今天遼城上車的旅客比較多,他得親自過去組織旅客乘降。
車廂門一開。等待上車的旅客“呼”的一下向車門涌去,儘管站臺上的客運員大聲維持着秩序,但根本沒有人聽,前擁後擠着想先上車,夢想着到車廂裡能找到一個座位。
列車的乘降組織原則是先下後上,先放下車的旅客,然後再組織上車的旅客上車。列車員都是女的,體力不佳,雖然高喊着上車的旅客讓一讓。等下完了再上車!可上車的旅客還是擁到了車門口處,把列車員擠到了一邊。好在車門就那麼寬,下車的旅客一個接着一個,想要在這個時候上車很難!
可到什麼時候都有個別人,擠在車門口處的一個穿着黃色軍用棉大衣,揹着一個大包的男旅客,見下車的旅客一個接一個的下不完。情急之上抓着扶手就往車上擠,下車的是一箇中年婦女,一下子被他擠到了一邊,差點沒給擠到車下去。婦女驚叫了一聲抓住另一側的扶手。回頭破口大罵起來。這個男旅客像沒聽到一樣,仍然往上擠,看情況是常坐火車的人!
肖遠航正好走到這個車門,一看這個情況,分開前面的人羣,一把揪住這名旅客的後襖領子,一用力,把他從車梯上拉了下來,差點沒摔倒在地。男旅客急了,張口就罵:“媽的,誰拽的我?”
肖遠航一聽他罵人,頓時火了,手上一用力,把他拽倒在地,怒聲道:“就是我拽的你,怎麼地吧,你牲口啊,聽不懂人語是怎麼的,告訴你先下後上,你怎麼還往上擠呢,把人擠壞了你負責啊?”
男旅客本能的爬起來要動手,可一看到肖遠航是列車長,本能把舉起的手放下了,但嘴上卻不示弱,嚷嚷着:“列車長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可以隨便拽人啊?”
肖遠航指着他說:“我拽你是輕的,信不信今天我讓你上不去車!”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投訴電話,別說是拽了你,就是踹了你也地方申冤去,男旅客是經常坐車的,他可知道列車長和乘警的厲害,見肖遠航這麼說嚇得不也出聲了!
站在人羣后面焦急的等待着上車的唐婉君一下子看到人羣中的肖遠航,面色頓時一喜。她今天晚上要下班的時候,臨時接到上面的通知,讓她去津門開會,和車站一聯繫,別說是臥鋪票,就是預留座位號都沒有了,到了站臺上一看上車的人這擠,正犯愁呢,人羣裡面一吵吵,她便看到了肖遠航。
“肖車長,肖車長!”唐婉君揮着手大聲的喊了起來。
肖遠航回頭尋聲望去,一看是唐婉君心裡十分的驚喜,急忙分開人羣擠了過去,望着她說:“唐大姐,你這是要出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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