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吃的美味也不至於讓一個幫派老大激動到這個程度啊,什麼情況?唐一凡滿頭霧水。
“兄弟,我這纔沒燒幾個菜,你就激動成這樣?”光頭放聲大笑道,“我如果把手藝都拿出來,今晚你豈不是要暈倒在地了哈?”
華叔摟住光頭肩膀動情道:“阿強,不容易啊!兄弟,你太牛逼了!你是我輩的驕傲!”
“臥槽,阿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我看你老了吧!”
邊上小弟給光頭老傢伙騰出一個位置,“來,老兄弟,別矯情了!今晚我們倆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光頭老傢伙打開手中的路易十三干邑,讓侍者拿來幾個帶冰塊的洋酒杯,給自己和華哥滿上,“阿華,來,我們老哥倆來乾一杯!”
“好,強哥,爲我們哥倆三十年的兄弟情乾杯!”
兩個人舉起手中杯子一干而淨,接下去兩個老傢伙用閩南語說着過去往事,對飲起來,好似忘了邊上還有阿浩和唐一凡等人存在,直接把一干人等當做透明。
藉着阿浩上洗手間機會,唐一凡跟了上去,問道:“浩哥,這光頭老傢伙是誰啊?”
阿浩吐了口菸圈,一邊噓噓一邊道:“新家坡這麼有名的人,你居然都不知道?”
唐一凡搖搖頭,阿浩這次發現唐一凡是新來的大陸人,抖了抖尿,笑道:“不好意思,我酒喝多了,你一個大陸人肯定不知道。光頭大叔名叫段子強,江湖人稱‘光頭強’,強叔曾是新家坡最後一名真正的黑社會老大,過去曾幾進幾齣樟宜監獄。幾年前他最後一次從監獄出來後,決心洗心革面,於是開了這家‘Sixteen-Chefs’中文叫‘十六廚’的餐廳。爲了學藝,強叔他曾自己掏機票、找住處,跑到英國米其林餐廳跟大師學藝,從洗碗跑堂開始,一直幹到廚師,終成正果。現在Sixteen-Chefs是我們當地一家非常火的明星餐廳,強叔也成了名人。他餐廳招收的員工裡一半是像他一樣的刑滿釋放人員,他把曾經的囚犯培養成專業人才,幫助他們尋找和實現自我價值,給他們創造重新開始人生的機會,這是強哥的成功之處!”
從洗手間出來,阿浩指着兩個老人家笑道:“強叔與華叔年輕時候是一個堂口的生死兄弟,曾一起出生入死。現在,每次兩個老人家重聚都是現在這種場面,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唐一凡這下明白華叔爲什麼那麼雞凍了!
阿浩與唐一凡回到位置上時候,兩位當年帶頭大哥已經喝下去大半瓶路易十三,倆人都又哭又笑地唏噓着過去往事,一邊罵娘一邊喝酒,瘋瘋癲癲的模樣慘不忍睹。強哥身上的白色主廚服早已不翼而飛,只剩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的上半身上滿是刺青和疤痕。
“華叔、強叔,你們兩位都有高血壓,酒要麼就到此爲止吧?下面我們要麼換個地方,去KTV唱歌啥的……”阿浩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去、去,阿浩你待一邊涼快去,我們老哥倆還沒喝爽呢……”
一陣涼風吹來,邊上半醉的唐一凡清醒了許多,一看手錶突然發覺已經九點半多了,柳若塵定在出租車站點已等他多時。
他正想起身告別,兩位老人家不知道說到什麼話題,華叔變得異常激動,站起來端起酒瓶,用閩南語高聲罵道:“撒你孃的,那個忘恩負義的豬頭仔!下次別讓我碰到他,一定砍死他!”
華叔罵完後,他本要給邊上的強叔的酒杯中倒酒,突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只聽得“噗通”一聲,他整個人跌倒在地!
“華叔!”阿浩等人大驚,撲了過去。邊上強叔臉色煞白,大叫起來,“阿華,你可別嚇我!”
地上的華叔口角歪斜,身體抽搐,流着口水,還伴隨着嘔吐,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含糊不清地說着亂七八糟的胡話。
阿浩大叫:“快打995!”,強叔哆哆嗦嗦地從屁股後頭摸出一個大哥大手提電話,可一下子怎麼樣也找不到按鈕。被阿浩一把搶過去,撥打了急救電話。
此時,看衆人要去搬動地上的華叔,唐一凡大叫一聲:“別動!華叔可能中風了,千萬不可推搖或搬動華叔身體,這樣可能會使其血管破裂,讓他病情加劇!”
唐一凡的話把衆人嚇了一跳。
“華叔可能是中風腦溢血了,我有經驗,先不要移動他身體!我們等救護車過來!”唐一凡大聲道。
看唐一凡那麼專業的模樣,手忙腳亂的衆人頓時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唐一凡上前指揮衆人讓華叔順勢側臥在發病倒地的草坪位置,然後將他的一隻手墊在耳朵的側面,把腿擺成直角作支撐,幫助華叔側臥,最後讓他的頭部上仰,從他的口中清理出一堆嘔吐物。
此時華叔已經昏迷併發出強烈鼾聲,唐一凡拿起一根餐巾包住華叔舌頭,輕輕向外拉出。
“這是幹嘛?”阿浩疑惑道。
“這個姿勢能防止華叔的舌頭後墜、阻塞呼吸道引發窒息,有利於嘔吐物從口腔流出!”
“你們餐廳有針嗎??”唐一凡對圍上來的餐廳工作人員道。
“有,廚房有!阿桂,快去拿來!”強叔指揮道。
唐一凡接過阿桂取來的針,點燃打火機消毒後,迅速抓起華叔的手,刺破他手指頭尖兒,頓時,暗紅色的鮮血立馬滴了出來。唐一凡刺破華叔的十個手指,每個手指都放出幾滴血來。
大約兩分鐘以後,華叔的氣色就變過來了。只有嘴還歪着,唐一凡拉搓他的耳朵,讓它充血,等耳朵拉紅後,在左右耳垂那裡再各刺了兩針,待兩耳垂都流出幾滴血來,奇蹟就出現了。大約不到三分鐘,華叔的嘴形就恢復正常了。
這個時候華叔居然能睜開眼睛了,虛弱地發聲道:“怎麼回事,我怎麼在地上了?哪個瓜搞的?”
強叔蹲下身,喜中帶淚道:“老傢伙,你可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