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夢雪,在公司負責客服這一塊業務的,小夥子你怎麼稱呼啊?”
“葉經理你好,我叫唐一凡。”唐一凡也不知道她什麼職務,反正叫經理總歸沒錯的。
“小唐,你好,一般大家都叫我雪姐。對了,剛纔你說這兩本書是在新家坡買的,你是去旅遊嗎?”葉夢雪問道。那個年頭出國不是件特別容易的事。
“不是,我是在那裡工作。”
“哇,新家坡是個好地方,我看過好多部新家坡電視劇,裡面城市真漂亮,感覺人也不錯。怎麼樣,那裡好嗎?”葉夢雪一下子來了興趣,連身子都靠近了。
“還不錯,你以後有機會可以去新家坡旅遊,親自感受一下!”
“出國旅遊?護照都沒有,真還沒想過。”那年頭,出國旅遊是個異常奢侈的事,一張國際機票就頂大半年工資,普通工薪階層一般可不敢想。
唐一凡笑道:“以後出國旅遊會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普通百姓都能承受……”
葉夢雪心裡暗笑,這小夥子口氣有點大,不過,她對他不反感。交流幾句後,感覺還挺陽光帥氣的,還特別好學,畢竟出過國的,似乎見多識廣。
“小唐,你這次去石頭鎮幹嘛啊,走親戚、回老家?”
“嗯,我媽是石頭鎮上宅村的,這次去看望我外婆和舅舅。”
“上宅村?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啊?”
唐一凡奇怪道:“怎麼,雪姐,你認識所有上宅村的人?”
“那倒不是,我是下宅村的,所以大概知道一點。”
南宋時候葉氏家族人口劇增,把原來的葉家莊分成上宅和下宅和兩個自然村,上宅村和下宅村之間就隔了幾百畝的良田和一條機耕路。兩個村都是葉氏家族後人,同宗同族,很親。唐一凡的印象裡外婆有不少親戚在下宅村。
“你原來是下宅村的,怪不得!我媽媽叫葉秀蓮,認識嗎?”
葉夢雪道:“原來是秀蓮阿姨啊,知道、知道,你媽媽當初是上宅村裡的大美女,後來聽說嫁給了隔壁林場的梅城知青。”
唐父當初是公社組織大匯演的時候認識唐一凡母親的,當年唐父拉得一手的好二胡,而唐母她們村裡這些貧下中農女青年被組織演出“採茶舞曲”,從而結識的。
“嗯,是的。雪姐,你知道的還真多!你這次回村裡是幹嘛呢?”
“老爸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請假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同宗同族的兩個相近村子,一些熟識的舊人,共同的話題,一下子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聊了會兒天后,昏昏欲睡的倆人開始閉眼休息,與車上的旅客們一起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裡打盹。
過了一會兒,唐一凡被髮絲癢醒了,睜開眼,原來鄰座的葉夢雪睡着後頭歪向了唐一凡這邊。她本是側向左邊裡面的,睡着後車子搖啊搖的搖向唐一凡這一側了,唐一凡用左肩頂了上去,她的頭靠在了唐一凡左肩上,也許剛纔的攀談消除了她的戒心,她可以這樣放心的睡着。也許真的是累了,她睡得很香。
車子的慣性使她身體也斜着靠過來,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和小腿在車子的搖晃中蹭着唐一凡的身體,包着裙子的臀部也貼緊了唐一凡,與唐一凡的身體輕輕摩挲。唐一凡的身體有了些許的反應,呼吸變得有點急促。
上坡的時候,大巴車一個稍快的轉彎,她的人也跟着車傾斜,身體更加貼緊唐一凡,唐一凡的左手本放在自己大腿邊上,她身體靠過來後,把他的手擠在了唐一凡和她大腿中間,能透過薄薄的裙子感受她身體的溫暖。
唐一凡轉頭看她,睡得真香啊,居高臨下從她半敞開的的薄外套可以看到她裡面黑色的抹胸,包裹着的豐滿胸部,年輕的身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開到一半,車突然熄火了,駕駛員下去忙活了半天,回到車裡大聲道:“各位,車壞了,一時半會修不好,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
車上衆人一片譁然,已經快下午四點,天就快黑了,這車要修到什麼時候啊?
“我也沒辦法,我儘快吧!誰讓這車子那麼破呢!”駕駛員也抱怨道。
“小唐,到哪裡啦?”這時候葉夢雪醒了。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居然半依在唐一凡的肩上,趕快歸位,臉上浮起一塊紅暈,“不好意思!”
“沒事。車子壞了,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車子在將近五點時候才修好,繼續出發趕路後,結果傍晚近六點鐘纔到達石頭鎮。
到達車站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那個時候,從石頭鎮到上、下宅村還沒有直通汽車,要走近十里的山路。
兩人走出車站後,唐一凡問道:“怎麼樣,雪姐,要繼續趕路嗎?還是吃點東西再走?”
“小唐,你餓嗎,如果不餓的話,我們邊上吃個麥餅就抓緊趕路吧,天已經那麼黑了!”
“行!”
石頭鎮的麥餅是當地傳統名點之一,麥餅有甜有鹹,甜的以糖和芝麻爲餡,鹹的內放蝦皮、蔥花、肉丁、香乾,或摻以蛋等爲餡,擀成團扇大小狀,烙熟即成。唐一凡小時候聽老人說,傳在南宋初,金兵大舉伐宋,奸相秦檜對侵略者納幣稱臣,苟且偷安,對抗金名將卻一味打擊。廣大愛國軍民對秦檜的賣國行徑恨之入骨,於是將麥粉和油放進烘缸裡烤制而成。起名曰麥缸餅,諧音:賣國餅,此餅別有風味,鬆脆噴香。當地人憎恨奸臣秦檜,還把油條叫“油炸檜”。
唐一凡和葉夢雪人手一份剛烙好香噴噴的豬肉麥餅,就上路了。
暮色中的古鎮涼風習習,倆人告別了炊煙裊裊的小鎮,從後山踏上了上山小路。爬上水庫堤壩的時候,俯瞰暮色中的古鎮,它保留了古時的規劃特色,很是錯落有致,古樸典雅,典型的江南小鎮,很美。
走在山路上,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偶爾遇到幹完農活回來的大伯大媽,後來在濃濃夜色中,就只剩他們兩個了。
咬着香噴噴的麥餅,葉夢雪道:“小唐,幸好有你作伴,不然這黑漆漆的山路我一個人可真不敢走!”
古鎮的山路上保留了非常好的古時留下傳統,每過一段山路就有對劈開的毛竹筒接着山泉流到路邊,供路人飲用,還有一些供路人歇息的涼亭。
前世,後來這些山路被改造成了國家級登山步道,每次走在這些熟悉的山路,唐一凡不由得會想起著名作家川端康成的那本成名作《伊豆的舞女》的場景,流浪藝人們步行在遠離鬧市的伊豆那重疊的山巒、深邃的幽谷、蜿蜒曲折的山路、以及供人們憩息的茶館……
山泉水雖然有點涼,卻非常可口香甜。
倆人吃完麥餅,喝了點山泉水在涼亭歇息兩分鐘後繼續出發。
從涼亭出來是個下坡路。走過山路有經驗之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
葉夢雪的皮靴後跟有些高,下山的路比較難以控制速度,夜色中,她走得有點急,只聽得“啊”一聲,她身體一晃,失去重心摔倒在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