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錦城,天總是亮的很早,不到5點半,天邊已經放着光。
但一直會到6點,東邊天際纔會露出魚肚白來。
光線很柔和,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紅霞的範圍逐漸擴大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紅色的錦緞。
一瞬間,雲朵全染成了桃紅色,雲霧仙飄。
突然天空中浮現出一個金黃色的蛋黃,一露面就被簇擁的雲朵銜住了,那雲層猶如二龍戲珠般,追逐着金黃的龍珠。
那若隱若現,若明若暗的球體,掙扎着、擺脫着、跳躍着、燃燒着。
終於,它掙扎了雲霧的纏繞,露出了它精緻的小臉。
這時,東方的上空已是一片金黃。
一道暖陽刺穿了白色的紗幔,灑在了卿雲和秦縵縵的臉上。
秦縵縵拉過卿雲的手,蓋在眼睛上,替自己遮擋着這惱人的陽光。
好煩!
昨晚忘記拉遮光布了!
不過,在家裡她也沒有拉遮光布的習慣。
方圓幾百米內根本沒有人煙,而且窗外還有樹木的遮擋,她也不虞走光的風險。
此時的秦縵縵其實已經醒了。
昨晚其實她睡得挺早的,也挺香的。
嗔怒的瞪了一邊的臭哥哥一眼,她又輕輕拉着他的手,蓋在自己小臉上,睜開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象。
其實此時的陽光並不刺眼,透過窗戶向天空看去,一邊的樹葉隨着清風微微的曳動。
天空中金黃色的雲朵在緩緩的移動着,幾隻小鳥快速的從上面快的飛過。
眼前的景色讓秦縵縵的嘴角彎了起來,呆了一會兒,她轉過頭去,想喚自己的情郎一同觀看。
卻見不知何時,卿雲早已醒了過來,嘴角噙着笑,寵溺的注視着她。
秦縵縵不好意思的笑笑,“哥哥……我想去洗手間。”
卿雲嘿嘿一笑,抱起她便往洗手間走去。
晨練什麼?他又不是那麼沒有輕重的人。
秦縵縵啥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
把她放在馬桶上,捏了捏她的小臉,水潤水潤的,很是滑膩。
秦縵縵白了他一眼,催着他趕緊出去,她快憋不住了。
不在他面前噓噓,是她最後的倔強。
卿雲聳了聳肩膀,到對門他的房間去洗漱。
望着一扭一扭出去的大白屁月殳,秦縵縵忍不住偷笑起來。
黝黑與白皙,涇渭分明。
微微起身關上洗手間的內門,秦縵縵趕緊低頭察看着自己傷勢。
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
嗯……
哼哼!
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洗漱完畢的秦縵縵,走出洗手間,卻驚詫的發現卿雲竟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拿着毛筆正在寫着什麼。
走近一看,秦縵縵的全身頓時通紅了起來。
“你變態啊!快停下!”
眼前的卿雲,正對着電腦上的圖片,拿着自己昨夜的元紅白布作着畫。
面對秦縵縵的嗔怒,卿雲嘿嘿的笑着,但是手裡的毛筆根本不停,筆走龍蛇繼續起舞。
落梅圖。
秦縵縵哭笑不得,也不敢去搶,只能由着他畫完。
卿雲一邊勾着線條,一邊賤兮兮的笑着,“老婆,可以繡一副十字繡,以後掛在我們房間裡。”
羞紅了臉的秦縵縵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貌似,確實這樣的處置要比壓在櫃子裡要好很多。
但是……
好羞恥啊!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卿雲回了她一個壞笑,繼續作着畫。
秦縵縵想想也是,乾脆一屁股撅開他,自己動手畫了起來。
畢竟……國畫,她很擅長。
卿雲樂呵呵的起身,下樓準備着早餐。
他特意叮囑過周嬸,讓她今天歇一天的。
卿雲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從小跟着奶奶學過針線活的秦縵縵,此刻正算着針腳。
他所不知道的是,昨晚倆人躺上去的枕巾,上面的鴛鴦便是秦縵縵一針一線自己繡出來的。
心裡估算着位置,嘴角微翹的秦縵縵寥寥幾筆便畫出了梅樹的枝蔓。
不過在筆尖觸及到紅梅時,她的小臉又變得緋紅起來。
昨夜的一幕幕又涌進了她的腦海裡,秦縵縵捂着自己滾燙的臉龐,不敢繼續回想下去。
自己……
怎麼這麼不矜持啊!
貌似,昨晚,她比那個臭哥哥還要主動……
emmm……
一定是酒喝多了!
是的!
喝酒誤事!
秦縵縵重重的點了點頭,接受了腦海裡給出來的解釋。
勾勒好線條的秦縵縵將白布仔細收好,而後坐在牀上撲閃撲閃着眼睛。
要不要作作妖呢?
讓他服侍自己一天?
有些意動的秦縵縵,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有啥好作妖的!
愛就愛了。
做了做了。
從昨夜起,她就是他真正的女人了。
何必爲難自己男人?
元氣滿滿的起身,秦縵縵溜到他的房間,找了一件他的圓T穿在自己身上,又坐回到了自己梳妝檯前,給自己挽着長髮。
看着鏡子裡的高馬尾,她搖了搖頭,突然之間覺得這樣的髮型太幼稚了。
一夜之間,從女孩變做女人,她的心態便有了很大轉變。
就着高馬尾,將自己的秀髮用手捏住,拿起筆筒裡面的一隻長鉛筆,給自己紮了一個丸子頭。
古代那些好看的髮髻她是不會的,但她清楚,已爲人婦後需要束髮。
未出嫁的女子大多是靈巧可愛的形象,有頭髮垂下披散下來,而已出嫁的婦人盤上髮髻後多會把所有頭髮都梳上去,不留頭髮垂下來,以象徵自己已經是嫁爲人妻。
這是已出嫁和未出嫁女子髮髻的最普遍的區別。
在秦縵縵的心裡,她已嫁給了卿雲,昨夜便是倆人的洞房花燭夜。
以後的婚禮,不過是補個儀式。
卿雲推門進來催飯時,正是她將鉛筆插進丸子頭之時。
“好看嗎?”從梳妝鏡瞥見他的身影,秦縵縵笑眼盈盈的轉過頭來。
卿雲笑了笑,走過去用實際行動褒揚着她的美。
眉心間輕輕一吻,抱起她便往樓下走去。
秦縵縵也樂得如此,她不作妖,但不代表她不願接受他的殷勤啊。
長壽麪、荷包蛋,這是卿雲老家新婚夫婦婚後第一天早上需要吃的。
秦縵縵看着一樂,“我媽說,我爸老家那邊是吃湯圓。”
卿雲將筷子遞給了她,“想吃湯圓,明早我給伱做?”
秦縵縵卻笑眯眯的搖搖頭,“按你家的規矩來。”
卿雲聞言心裡一暖,伸出手去颳了刮她的鼻子。
秦縵縵躲了過去,沒好氣的嗔着,“什麼壞習慣!刮成塌鼻子了!”
“你鼻子是假的?”
卿雲吸溜着麪條,躲過桌下掃過來的一jio。
秦縵縵瞪了他一眼,而後開心的咬着荷包蛋。
“不是糖心的!差評!”
她沒有客氣什麼,說着自己的喜好。
卿雲笑嘻嘻表示記住了,探出手去摸了摸她腦後的丸子,“出分後,跟着我回家去給爺爺磕個頭。”
秦縵縵放下筷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
見收拾好碗筷的卿雲又在衣服上擦手,秦縵縵一個眼鏢扔了過去,“什麼德性!又不是沒有擦手帕!”
卿雲嘿嘿笑着,表示習慣成自然。
秦縵縵推着他上樓,“收拾一下,待會有客人來。”
“誰啊?”
卿雲有點愣,今天來什麼人!
這種客人就應該趕走!
跟在他身後的秦縵縵好整以暇的說着,“你姐……”
卿雲轉過身來,無奈的望着她。
讓狗自動上門再殺是吧?
秦縵縵假笑了兩聲,接着說着,“還有我那幾個閨蜜,來給我過生日的。”
卿雲咳嗽了一聲,“我要不要躲出去?”
特麼的,殺一隻不夠,還要連環殺是吧!
重生後的他,怎麼可能不清楚陳悅等人對他的情愫?
這婆娘這是要趁着圓房後的第一天,絕了所有人的念頭。
那場面……卿雲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呆在家裡比較好。
雖然,他很清楚,芊影大人自愈能力很強,但總覺得這麼做,太殘忍了些。
“不行!你不在,我會被她們洗腦袋的,老公~~你忍心你無敵可愛的小嬌妻被她們欺負嗎?”
秦縵縵卻絲毫不給他遁逃的藉口,可勁兒的撒着嬌,一雙大杏眼不停的發射着電波。
明瞭她心裡算盤的卿雲在這樣的攻勢下,也只能敗下陣來,舉足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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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的自然是卿小云。
剛成了女人的秦縵縵,眉眼間盡是嫵媚,把他撩撥的不要不要的,自然什麼都會應允下來。
再說了,誰叫他行事不謹慎,授人以柄了呢?
先享受了再說。
把玩着手裡的丸子頭,卿雲心裡的歉疚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芊影大人,前世他便知道,她的腦回路比較清奇,是唯結果論的。
……
站在碼頭上,望着電動船裡的幾女,秦縵縵微微一笑。
不過笑容卻扯得咬肌發酸。
她氣惱着悄然給了身邊卿雲一肘,而後朝着她們揮了揮手。
下船後的幾女,便迫不及待的圍着她繞了幾圈,眼裡滿是揶揄的光芒。
讓秦縵縵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她認爲今天一定會傷心欲絕的唐芊影。
“這就女人了?”
唐芊影望着她,好奇的打量着。
“感覺也沒什麼變化啊?”陳悅摸着下巴,眼裡也滿是疑惑。
周莉悄然走到秦縵縵身後,而後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秦縵縵身體向前走了幾步。
在秦縵縵想殺人的眼神裡,李雅麗撲閃着眼睛,“好像行動上也沒什麼區別嘛。”
唐芊影嗤笑了一聲,“我看你們就是奇點小說看多了,一夜之間變化哪有那麼大?”
她望着秦縵縵的髮型,呵呵了一聲,“其實也就是心態變了,縵縵以前從來不扎丸子頭的。”
“啥意思?”陳悅等人是真不懂。
唐芊影咯咯笑着,“簡單的說就是,少女的髮型下垂披散,而少婦……就像她一樣,全部豎起來。”
陳悅等人全部笑彎了腰,‘少婦’兩個字戳中了她們的笑點。
秦縵縵一臉慍怒的站在那裡,望着唐芊影臉上的笑容很是無語。
我靠!
不是吧!
這都破不了你的防?
關小荷撓了撓自己眉心,“但是,你們看,縵縵的眉眼還是有些變化的,女人味好濃。”
李亞娟忽地臉紅了一下,她剛想說什麼女人味,明明就是海與花的味道。
但是臨到嘴邊趕緊閉上了嘴。
這話不符合她少女的形象。
卿雲站在一旁,很是無奈,所有人都當他透明瞭一般。
唐芊影一臉無所謂的走過來,將一個大包慣在他懷裡,“我們給弟妹的生日禮物。”
卿雲阿巴阿巴兩聲,呆呆的接着,不知說什麼是好。
背朝着衆女的唐芊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身卻又掛起了笑容,“中午請我們吃什麼好吃的?”
面對像是加了無敵Buff的芊影大人,秦縵縵心裡有點來氣了,夾聲夾氣的說着,“那就看我家哥哥做什麼了。”
衆女使勁的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陳悅無奈的拍拍秦縵縵,
“縵縵,我們知道你是女人了,但還是要點臉行不行?你再這麼嗲,信不信我們把你扔河裡去?”
秦縵縵笑眯了眼,一個健步躲在卿雲的身後,“想吃什麼你們儘管點!我家哥哥萬能的。”
關小荷聞言抓狂了,“啊!!!我受不了了!!!老幺你給我們讓開,我們要撕了她的嘴!!!”
姐妹們圍着卿雲開始打鬧起來,終歸還是有點不良於行的秦縵縵被收拾的很慘。
當然卿雲也好不到哪裡去,站在原地的他就像一個活靶子一般,被衆女暗地裡下了不少的死手。
絕不只是芊影大人的小腳丫子,陳悅都悄咪咪的給了他好幾拳。
卿雲無奈的望着蒼天。
雖然我是你最愛的崽,但這麼做也不太好吧!
釵橫鬢亂的秦縵縵卻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切,她很清楚,其實,這是衆女在與他道着別。
也是與她們的青春情愫道着別。
今天中午,其實是交志願的截止時點。
此刻,她也沒有問她們爲啥會這麼早來,更沒有問大家志願填的什麼。
基本都是理想大學的踩線生,估計都是爸媽去學校壓秒交志願吧。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瞥了瞥卿雲在廚房忙活的背影,唐芊影挽着秦縵縵的胳膊悄悄問着,“疼不疼?”
聲音雖小,但一直注意力放在秦縵縵身上的衆女頓時來了精神,都擠了過來想聽聽過來人的說法。
都是女孩子,總有要面對的一天,她們也很是好奇。
小說、動漫、影視劇裡都太遠了,而第一個有經驗的姐妹出現時,自然便是她們的老師。
秦縵縵心裡卻在吐着槽。
其他人問還好,她覺得都挺正常的。
衆女剛剛也用實際行動隱晦地向她表示,她們退出了,以後大家都是姐妹。
姐妹之間問點這種閨房話題,完全沒問題。
但是,問的人卻是唐芊影!
雖然剛剛唐芊影也在鬧,但秦縵縵很清楚,這貨和別人不同,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情敵之間問這個?
秦縵縵心裡瘋狂吐着槽,芊影大人,你這是把本宮當做什麼人了!
他是駙馬,你是公主,而我是試婚的小丫頭?
她本想惡向膽邊生的編造一點恐嚇恐嚇,可望着衆女求知如渴的神情,卻又說不出口。
昨天經歷過XX恐懼症的她,很清楚,自己遇上的問題,這些姐妹說不定也會遇上。
她沒好氣的瞪了唐芊影一眼後,悄聲講着昨晚的心路歷程。
饒是如此,衆女聽得小臉都白了。
“縵縵……你不是嚇我們的吧?真有30%的機率不會流血?”李亞娟手指不自覺的絞在一起,壓低聲音的問着。
芊影大人卻搶先點了點頭,“你練過藝術體操,很有可能不會。”
李亞娟臉皺在一起,都快哭了。
好冤枉!
明明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
秦縵縵氣惱的拍了唐芊影一下,唐芊影卻笑着抱着李亞娟的腰,“你還當真了,姐姐又不是沒過,放心你還在。”
李亞娟眼淚都被氣出來,拿着抱枕狠狠的揍着這個開玩笑開過頭的班級老大。
衆女也紛紛的幫着她教訓着唐芊影,一時間沙發上亂作一團。
秦縵縵若有所思的望着唐芊影那被衆人撓癢癢撓出的眼淚花,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呵呵!
我還以爲真沒破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