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縵縵聞言都愣了起來。
怎麼可能!
卿雲笑着對她解釋着,“小時候家裡窮,草稿紙對我來說是很金貴的。
所以我習慣在腦子裡打草稿,久而久之纔有的心算能力。”
秦縵縵恍然大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懂了。
這個臭哥哥的腦子,已經被他長久的鍛鍊成了如同科幻小說一般,眼前擁有可擦寫的屏幕。
秦詩婉和秦詩玥眼裡冒着圈圈,此刻,她們已經成爲了這個姐夫的小迷妹了。
人腦電子屏幕!
這不僅僅是心算能力,還是超強的記憶能力吧!
這是何等的怪物?!
見門口還有人影晃着,秦縵縵嘴角一翹而後迅速斂去,坐回自己位置上後淡淡的說着,
“你們還有啥問題抓緊時間問,你們姐夫可是有着數學、物理兩科‘金牌教練’的稱號,講題的本事勝過了老師。
而且,他的物理化學比我還好,今年高考的理綜考試超級變態,我都只能考255分,你們姐夫能拿296分。”
門口倒吸冷氣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但一直尖着耳朵注意着的秦縵縵還是聽見了。
這感覺……
讓秦縵縵心裡樂開了花!
秀自己,哪有秀自己男人來得爽!
倆個小鎂鋁的眼睛都快閃出金光了,這姐夫……
姐姐是不是誇得太沒邊了?
但是……那個分數!
她們也聽說了,今年全國卷難度超出了天際。
本來華亭是嫌棄全國卷沒難度,今年單獨命題的。
但是,和全國卷一對比,華亭卷的難度就是個笑話。
秦詩婉知道,她倆所在的華亭中學還不服氣的組織了高二的幾個學霸來做全國卷的數學和理綜。
結果很是打臉。
全部崩潰。
在門口偷聽的是秦縵縵的二嬸,也是秦詩婉和秦詩玥的母親,聽見這個消息後,詫異的跑到廚房,
“老幺家的,伱家女婿估分成績到底多少?”
她們只聽說按照估分的成績,縵縵的男朋友多半是省狀元,但具體分數是多少,她們卻不知道。
陳婉正在炒着回鍋肉,聞言只是淡淡的笑着,“說的是732分。”
滿屋一片寂靜,只剩下鍋鏟和大鍋的碰撞聲。
今年高考全國卷的難度,她們都聽說了。
沒想到有人竟然在這種難度下,還能考出這麼逆天的分數來。
而且,這個人,還是老幺家的女婿!
眼角餘光瞥見幾個妯娌震驚和羨慕的眼神,陳婉淡定的翻着鍋鏟,
“嗐!不過成績沒拿到前,做不得準的。”
堂屋裡的秦家四兄弟也在討論着這事,秦家老大聽見這個分數也驚呆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裸分,應該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吧?而且……還是這種難度下取得的!”
老二秦天山抖了抖菸灰,“老幺,你說你那女婿提出來的安嶽檸檬,我能摻一腳不?”
秦天川嘿嘿笑着,“少來佔我女婿便宜!”
老三秦天勝突然笑了起來,“等公佈成績了,讓那小子來給我的地產公司代言。”
此時秦縵縵走了過來,小臉上滿是笑容,“三伯,那可是我未來老公……得加錢!”
未來的老公……得加錢?
衆人紛紛爆笑起來,奶奶更是嘴都合不上。
第三代裡,要說得寵,必定是男丁秦相宇。
但要說她最看好誰,那肯定便是此刻正準備和老三討價還價的秦縵縵了。
這孫女,更像她。
是真正的大戶千金。
看樣子,是卿秦氏了,這態度很端正。
三伯秦天勝還沒說什麼,秦天川插了一嘴,
“都是親戚的,你三伯還會虧了你們不成?
小卿這很可能是末代全國狀元,物以稀爲貴,肯定要加錢的。”
秦天勝聞言哭笑不得,“老幺,都是一家人,你們父女來算計我,有意思嗎?”
其他三兄弟俱是點點頭,“有意思啊!”
隨即堂屋裡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秦天勝無語了,朝着秦奶奶叫着屈,“媽!你也不管管這羣沒良心的!”
奶奶嘿嘿的笑着,“縵縵是你親侄女,小卿是你侄女婿,可不能虧待了。”
她心裡很清楚,都是在逗她樂。
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還在自己面前綵衣娛親,兒女的一片孝心,得湊趣。
秦天勝沒好氣的瞪着三個兄弟,忽地又反應過來。
他散過去一輪煙,而後老神在在的翹起了二郎腿,
“縵縵,我這地產代言好說,三伯絕不會虧待你們。倒是你爸……”
秦縵縵眼睛一轉,恍然大悟。
他爸這裡的產業纔是最對口的啊!
厚朴乳業!
狀元代言地產,吃相有些難看,但是代言牛奶,則說得過去。
秦天川突然站了起來,急急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廚房裡什麼情況,都要飯點了怎麼還沒動靜。”
開什麼玩笑,這小棉襖現在宰起人來是不留情的。
這要是被她盯上,剜下來的絕對不是一小塊肉了。
這下,奶奶都忍不住笑罵了起來,“沒見過這樣當爸的。”
秦縵縵雙手抱着胸,笑眯眯的望着他爸狼狽的背影。
老頭,你以爲跑得掉初一,跑得掉十五咩?
全國狀元,代言厚朴乳業,這是你的榮幸啊!
自家人,應該打個十二折不過分吧?
秦縵縵完全不擔心定價的公平性,作爲曾經的狀元種子選手,她很瞭解這裡面的行情。
到時候肯定是各個乳業打破頭的競價,自己只需要按照市場行情來談就是了。
跟着她出來的卿雲,撓了撓頭髮。
這往家裡劃拉東西的意識……
這婆娘硬是要的。
秦天山笑着轉頭問向倆個女兒,“講題,聽懂沒?”
秦詩婉和秦詩玥對視了一眼,眼睛笑來眯着,搗蒜般點着頭,“姐夫好厲害!”
“比葛老師還厲害!一講我們就會了。”
秦天山哈哈大笑起來,“那等過陣子,你們姐姐、姐夫到了華亭,你們沒事就去找他們。”
倆個小美女聞言有些懵圈,“姐姐、姐夫來華亭?旅遊嗎?”
秦縵縵笑着搖搖頭,“我們去讀大學的,復旦大學。”
秦詩婉和秦詩玥聞言更懵了。
秦家老大嘶了一聲,“縵縵,你們不上清北?不對啊,你不是保送燕京大學數學系嗎?”
秦縵縵笑眯眯的搖搖頭,“大伯,我改了保送協議,保送復旦大學數學系。”
堂屋裡的衆人,連同端着菜走進來的幾個妯娌,除了奶奶、秦家老二、老幺和陳婉外,臉色都不好看了。
奶奶輕笑了一聲,“你們啊,還是書讀少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歌。
“卿雲爛兮,乣縵縵兮。
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明明上天,爛然星陳。
日月光華,弘於一人。”
秦天山是知情人,畢竟他是華亭的地頭蛇,笑着給懵圈的衆人解釋着,
“媽唱的這首歌叫卿雲歌,就是小卿的姓名,也是復旦大學名字的由來……”
老大秦天名聞言嘶了一聲,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卿雲,也不說話。
秦詩婉和秦詩玥同時咦了一聲,她們的關注點是前面一句,“姐姐和姐夫的緣分夠深啊!”
奶奶聞言又笑了,“步青先生還有一句詩,你們可能都沒聽過。”
她望着卿雲和秦縵縵,越看越滿意,而後緩緩的吟出,
“超然此地一亭臺,縵縵卿雲復旦來。你們到時候去了復旦,記得去卿雲亭看看,上面便有這首詩。”
屋裡站着坐着的都不是傻子,卿雲和秦縵縵爲什麼要去復旦,他們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倆小美女眼裡布靈布靈的閃着光,磕外面的CP哪有磕自家姐姐、姐夫來得爽?
老三秦天勝摸了摸腦門,而後一臉嚴肅的看向卿雲,“小卿……機會要抓住。”
弘於一人!
這樣的巧合,是天意。
做生意的更能明白什麼叫做天意不可違。
他徹底明白了,爲什麼今天他媽這麼反常。
秦家,現在是商賈世家。
最怕的是什麼?
德不配位,容易被當豬宰了。
雖然他們四兄弟牢記着父親‘藏鋒’的遺言,富起來後便修路鋪橋光彩工程全國做善事。
但是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秦家一門四傑,起家起的實在太快了,短短几年時間便霸榜了財富榜。
分拆了三次,結果卻是讓人哭笑不得,以前是‘秦氏兄弟’霸一個位置,現在是四兄弟佔四個坑。
是他們太厲害,還是別人真特麼的不會做生意……
這讓四兄弟更加惶恐起來,也更加拼命的往第一、第二產業發展。
但現在……
如果老幺家的女婿卿雲,能夠搭上覆旦這根線,憑藉着名字的巧合做出一番偉光正的事業來……
復旦也將被迫的被綁上他的戰車!
有一座頂級名校的背書,那麼秦家至少可以高枕無憂幾十年。
而且隨着卿雲的影響力越大,秦家越安穩。
卿雲握着秦縵縵的小手,十指相扣,認真的點了點頭,
“三伯,您們放心,我不會辜負縵縵的成全的。”
二伯秦天山笑了起來,“壓力就是動力,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奶奶起身張羅着開飯。
卿雲很自覺的坐小孩那桌。
大人那一座,個個都不是善人。
衆人也沒讓他高座,天賦和潛力是有,但還需要兌現。
何況,是家裡。
怎麼隨意怎麼來,自在點好。
就連已經開始接班的大孫女婿程斌都坐在了小孩桌上,卿雲坐不上也是正常的。
“喝點?”程斌拿着酒瓶笑眯眯的說着。
“大姐夫,他還沒成年呢!”秦縵縵嗔了一句,強行給卿雲倒上了橙汁。
卿雲吧唧吧唧嘴,無奈的端着橙汁,眼巴巴的望着程斌手裡的那瓶五糧液。
農村娃,哪有不喝酒的?
別看他還沒成年,這歲數放在農村裡,早幾年的時候,說不定媳婦兒都要生娃了。
程斌嘿嘿的笑着,眼裡全是蜀道山的戲謔。
卿雲無奈的回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秦縵縵好笑的揪了他一把,壓低了聲音,“等你過了生日,我就不管你了。”
她很清楚,既然要走那條路,卿雲的應酬什麼的將來必不可少。
沒必要把自己老公管得像凱申先生一般,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的。
徒增笑話而已。
……
小孩桌,散場的早。
雙胞胎小美女今年初三,馬上就要中考,乖乖的進書房複習着。
秦縵縵陪着奶奶說着話,高考前爲了複習,她也長時間沒見着奶奶。
卿雲和大姐夫閒聊着。
秦家老大家是做變頻調速器、中央空調的,主要涉足的板塊是機械電子,但偏傳統工業,更重電氣。
這方面卿雲完全不懂,自然也就沒什麼話題。
好在,大姐夫是個NBA球迷,這話題不就來了嗎?
和卿雲相反,大姐夫是奧尼爾的球迷。
不過,還好,畢竟還不是OK組合分道揚鑣的2004年。
否則這倆連襟要打起來的。
程斌畢竟已將開始接班了,也沒多少空閒時間,坐了沒多久便在一邊接起了電話。
事實上,新舊交替的時候,因爲流程,事情更多。
望着請示完畢,又倒回去打着電話的程斌,秦天川搖了搖腦袋,“大哥,這樣太麻煩了,你還是得放點權才行。”
秦天名苦笑的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容易的?”
說罷,他好笑的看着自家老幺,“你現在還不明白,到時候就知道了。”
女婿接班,更不容易。
那些老臣們,天生對女婿就不信任,總認爲那不是主子。
秦天川卻得意的笑着,“我沒你的煩惱,我直接交班給我未來的孫子。”
孫子?
衆人愣了愣,隨即都回過神來。
秦天勝羨慕的笑着,“你那女婿,確實選的好。”
這特麼的天生上門女婿,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家業改姓,太羨慕了。
大嬸瞪了秦海燕一眼,“你看看,縵縵多會選!”
秦海燕翻了一個白眼,坐在那裡也不好說什麼。
奶奶卻說了句公道話解了她的圍,“感情的事情,哪有那麼多算計?
我當年要是算計,哪有你們幾個姓秦的!”
衆人嘿嘿着不敢開腔,奶奶當年可是黃埔畢業的,名門閨秀。
要真不考慮感情只看門第,她老人家現在多半在對岸。
幺兒秦天川趕緊岔過話題,“小卿是不肯接我的班,想要自己打拼一番。”
衆人也湊着趣,繞開了剛剛尷尬的話題。
秦海燕倒是奇了,連忙問着原因。
陳婉看了一眼外面,壓低了聲音悄然說着卿雲的打算。
“倒是個有志氣的,就怕眼高手低。”秦天勝有些不看好。
在他看來,卿雲少了太多的底蘊。
奶奶搖了搖頭,“你們當年做生意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啥也不懂。”
秦天名笑了起來,“沒事的,年輕人嘛,愛闖就去闖,反正我們幾個一時半會兒的也倒不下去。”
秦天川一聽這話,心裡穩了。
雖然四兄弟分了家,但是上面其實還有一個厚朴控股在,而老大是厚朴控股的董事局主席,威望最高。
有他這句話,卿雲以後能夠調動的資源,就多了。
秦天勝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試錯嘛,沒什麼的,大不了喂資源就是了。
誒!老幺,你準備給你女婿多少錢去試試?”
秦天川臉上浮現起便秘一般的表情,“他只要了70萬。”
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下,陳婉也哭笑不得的補充着,
“要不是縵縵辦壞了事,他連70萬都不會要。”
隨即,她又開始細說着卿雲的操作。
衆人剛開始還以爲老幺兩口子這般說,是在爲未來女婿在衆人面前張目,心裡一陣好笑的聽着。
後來越聽越呆。
髮卡這個生意,在他們的眼裡實在是太小了,但中間反映出來卿雲的經商天賦……
特麼的有些逆天。
秦天山目光灼灼的望着門外那道背影,“老幺,你發現沒,他的理念,和我很像。”
說罷,他自己搖了搖頭,“不,是和王永慶先生很像!”
王永慶,是對岸的傳奇商人,打通了數個產業上中下游。
秦天山曾經一度想免費替王永慶先生當三年助手,學習他的經營之道。
隨即他又緊鎖起了眉頭,“不不不!也不像王永慶先生……唉!我說不出來!
這個生意太小了,而且沒啓動,我確實看不出來,但我知道,他後端裡面肯定還有什麼。”
秦天山覺得有些難受。
特麼的,自己是真的老了嗎?
一個小屁孩的手段,他竟然看不明白了。
秦天川笑了,壓低了聲音,“坦率的說,我到現在也沒看明白。
有鏈式發展痕跡,有長尾理論的體現,後端很顯然是在獲客。
但隨後怎麼玩我也不知道,我也在觀察。”
秦天勝扭頭看着在一邊抿着嘴笑眯了眼的秦縵縵,“縵縵,你知道不?”
秦縵縵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我比你們知道的稍微多一點,但我也不知道後續還有什麼。”
秦天山來了興趣,問着自家小棉襖,“說來聽聽!
趁今天三個伯伯都在,我們都參詳參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爲你們補充的。”
秦縵縵卻笑眼盈盈的搖了搖頭,“不行,我現在是卿秦氏,對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