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秦西榛迴應說同意在山海見羅凜文一面,陳木易是真的覺得瘋了瘋了。
他只感覺到一股熱流衝頭,“我覺得這個事情必須要慎重啊,你不能冒險啊……”
秦西榛在電話這邊道,“他說的不錯啊,我也覺得是那樣……”
“是哪樣?你要是讓對方見面,又晾他幾天,這就是得罪他了啊,羅凜文什麼人啊……你這樣,等我過來再說。”
“不必了吧,你不是也在過年嗎,還陪家人。我已經跟他打過電話了。”
陳木易心涼了半截,道,“那這樣,我這立刻買票飛過來。你們見面,我過來從中好說話一些。”
掛了電話,他這邊已經翻江倒海,滿腦子的“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眼下陳木易覺得只能儘量把事情影響縮減到最小,秦西榛給對方打了電話,說了改天見面,這種把對方置於於末位的態度,很難說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陳木易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眼下必須前往山海,纔可能不至於讓事態惡化。
而就在陳木易抓耳撓腮的這邊,羅凜文已經是第三次給秦西榛打過去電話,這次電話的內容已經帶着掀桌子的不客氣了。
“秦小姐陪家裡人,我理解……但是既然說了邀約再見,一而再,再而三的避我,就讓我懷疑你的誠意了,這樣吧,山海麗晶大飯店,初七,我擺一桌。若是秦小姐還不到,那我羅凜文就不奉陪了。”
聽到秦西榛在那邊的解釋,羅凜文掛了電話,一股邪火騰冒起來,被窩裡的女子探出頭,剛說了兩句想附和嘲諷,就被他重摁進被子裡。
羅凜文享受着被子裡的起伏和大腿內側傳來往腦子灌的陣陣酥麻,腦子裡交替閃爍秦西榛的身影,這些年他喜歡哪個女子,沒有擺明了身份和砸錢弄不來的,而秦西榛橫空出世,在他們私底下圈子裡,一些眼睛毒辣的人,循着她的背景琢磨,篤定這還真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蘭花。
這個消息在他那些圈子裡炸開的時候,很多人都躍躍欲試,甚至傳出風聲,某位娛樂圈大佬其實也對秦西榛有所覬覦,九零年代初的一名當紅女星,就是栽在這個大佬手上,被收爲禁臠,如今卻結局悽慘。只是此前準備把秦西榛放在大熒幕合作的時候露出些端倪,秦西榛警覺退縮,走獨立音樂人路線,暫時斬斷了這些觸手,更避往國外進修。
然而在這條路上走,再加上秦西榛這麼個清倌人的背景,在那片鯊魚羣聚之地,更是某些人的催情藥,相信要把她得之而後快者不是少數,在很多人看來秦西榛被侵染是遲早的事情,現在關鍵是誰能給她**,拔得頭籌?
羅凜文是不甘人後的,所以他這趟內陸之行並不算低調,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也是對某些圈子亮明秦西榛是自己的目標,劃出界限,就避免了一些人的染指。也同時在向秦西榛施壓,相信他的表態,會通過秦西榛和其經紀人所接觸的業界,身邊的人,傳達到秦西榛這邊,這是雙管齊下。
然而沒想到的是,羅凜文仍然還是一連吃了好多個閉門羹,早些通過一些場合對秦西榛示意的時候,她不爲所動,如今在山海這邊,他通過陳木易敲打,對方開始也是打馬虎眼。如今秦西榛那邊說可以見面,卻另行通知他時間,而且羅凜文一連催促幾次,秦西榛都以還沒時間的藉口吊着他,他的惱怒就有些上頭了。
這兩天他召來了兩個港城三線模特,在酒店裡胡天胡地,但滿腦子還是想的秦西榛的影子,這就像是一塊明明在嘴邊卻吃不到的肉,弄得他心頭是貓抓火燎。最後他實在是按捺不住,直接給秦西榛打電話過去,定明瞭最後期限,甭管秦西榛跟他玩的什麼貓抓老鼠的遊戲,他已經決定攤牌了。
當然,這裡是山海,是秦西榛的地盤,羅凜文既然要攤牌,倒也不是毫無準備。
得益於他老爸在大陸的慈善活動,家裡運營的一個基金會早就聯絡了山海這邊的市政府秘書長,對方是承諾了他的安全問題,保證他這位羅家三公子的觀光之程無虞。所以羅凜文身邊不僅僅是他隨行的保鏢而已。
初六,陳木易趕到山海,立即緊急約了程燃和秦西榛見面。見面在一家咖啡館裡面,這個時候的山海當然沒有什麼好的咖啡館,咖啡味道也不併正宗,以後世常見的快餐咖啡的味道來衡量,差距是很大的。
只是在這裡聚攏的三人裡,陳木易當然沒心情喝咖啡,“我們應該秉持低調發展的計劃……明天我去出面跟對方道個歉,由我來說好吧,儘量把這件事消化了。”
“沒辦法低調啊,”程燃被陳木易拖出來,也是有點無奈,本來在初七之前不打算見他的,但又覺得讓他處於這種焦慮狀態好像不好,所以安慰一下他,“現在的秦西榛,人可以低調,但行事已經低調不了了啊,這不是某些實體行業,你個人可以隱藏在事業的鋒芒之下,秦西榛的事業越好,意味着她個人的知名度越高,這是定局了。”
秦西榛就坐在旁邊,用吸管喝着一杯鮮榨果汁,和陳木易以往極有主見的印象完全不一樣,她只是在喝果汁,然後聽程燃說而已。
咖啡館玻璃窗外面,天色暗下去,山海市漸漸亮起華燈。
陳木易覺得事已至此了,嘆一口氣,“那你們要怎麼做?”
“就談事情,擺明開來,讓他不要想不切實際的東西,劃清楚界限最好,這樣以後也不來往。”
“就這樣?”
“還要怎樣?”
陳木易鬆了一口氣,顯然情況已經不可逆轉了,就是不惜得罪對方明裡拒絕,陳木易覺得幸好自己過來了,有他在場,至少羅凜文這邊,他能夠做潤滑劑,同樣是得罪對方,但如何不把人得罪死,這是門學問,當下陳木易就道,“那我們編排編排明天的說辭,這樣,西榛你表明一個委婉的態度就夠了,我來承受對方大部分的說辭……”
入夜,山海這座小城仍然處於春節後的氛圍中,夜色絳染之下,臨湖的城市,又是平靜的一灣燈火。
而在這裡最豪華的酒店房間裡,在臨湖陽臺的羅凜文,有一種在港城的感覺,他那邊打着電話,電話裡傳來誇張抑揚頓挫的笑聲,“哈哈,點啊,有冇將個細天后搞上牀啦!?”那一人的笑聲落後下,電話的那端背景傳來很多人的鬨笑。
“東仔話羅哥你返嚟,開個遊艇派對畀你慶祝丫!”
羅凜文冷哼,“不識擡舉。”
“哇哦,羅哥嬲啦!不得了嘞。講嚟聽嚇……”
“小天后有苦頭食啦……”
聽到那邊鬨然競相的打聽,羅凜文掛斷了這羣等待出結果好事者的電話。
其實先前他大哥還打了電話過來,顯然他大哥羅錚也聽到了他到內地的消息,話語裡只是提醒他玩歸玩,不要弄出事情來,港城樓市崩盤,他們董孚置業集團主席的父親前些年大肆購進物業,如今價值最高折損了百分之七十,幸虧集團及時拋貨止損,但也是損失慘重,最近遭到董事會部分董事和股東們的彈劾,他們父親正在全力應對這次危機,正是敏感時期,別被人抓到把柄,羅凜文也就回應只是在自己這都躲外面來了,還能怎樣。
說到底,羅凜文也是覺得,要是一個小小樂壇歌手不識趣,他們羅家在唱片和娛樂圈還是有股份和話語權的,在一些地方給對方一些教訓,那也只是信手拈來的事情。根本無傷大雅。這都是他遊戲的射程範圍內。
本身,屬於他父親和大哥的那個世界,他是插不進手的,羅家是典型的傳統思維,長子繼承製,有大哥擔起家務,他所需要做的也就是享受人生罷了。
在他範疇內,做些事情,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後臺背景的大陸妹而已……
是該教教她怎麼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