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北爵小姐請留步。”北吉殿內,睿輕公主溫軟輕盈的聲音飄進北爵雲姿的耳中。

北爵雲姿聞言,走到北吉殿前,向裡面說道,“公主殿下喚臣女所謂何事?”

只聽殿裡傳來“咯咯”如銀鈴般的笑聲,睿輕公主輕輕開口道,“我這偌大的北吉殿雖然富麗堂皇,可卻是冷清之至,就連那烏鵲看見了也繞着走,今天巧來貴客北爵大小姐你,我又如何不有挽留的道理呢?”

“那……”北爵雲姿微微一笑,“雲姿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殿下了。”

“請進來吧。”睿輕公主迴應。

北爵雲姿把長劍放在殿外,然後隻身進了去。

一眼望去,殿內那淡粉色的帷紗隨風輕舞,硃紅的柱樑上掛着一串串精美的風鈴,水晶打造的珠簾因爲風動而輕輕作響,一株株開滿各種粉色花朵的樹木散發着幽幽的清香,一個絕世出塵的美人正靜坐在湖邊的涼亭下,石桌上擺放着幾碟精緻可人的點心,一旁還架了一張不菲的古琴。

那美人見到雲姿來,對她輕輕一笑,招手示意她過來。北爵雲姿漸漸向她靠近,直到她的面前,微微頷首,行禮道,“臣女北爵雲姿,參見公主。”

美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着濃濃的優雅與貴氣,令北爵雲姿也暗暗自嘆不如。

似乎是怕北爵雲姿不認識她般的,美人向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雲姿坐下來,見北爵雲姿入座後,淺淺一笑,“你好,我是睿輕公主,帝輕輕。”

北爵雲姿微微笑了笑,道,“早就聽聞公主殿下絕代風華,舉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實。能見到公主殿下的真容,雲姿真是三生有幸。”

“呵呵!”睿輕公主擡起蔥蔥玉指掩嘴一笑,櫻脣輕啓,“北爵小姐的讚譽,睿輕就先收下來了,今日能夠見到大名鼎鼎的北爵家大小姐北爵雲姿,睿輕亦是甚感欣慰。”

“雲姿斗膽,敢問公主殿下一句,爲何公主的北吉殿裡,極少看見宮女走動?”北爵雲姿四周望了望,見北吉殿內確實如她所言般的冷清,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

睿輕公主聞言,微微低頭沉思,輕輕瞥了一眼北爵雲姿,然後看向微波輕瀾的湖面,語氣不喜不悲,緩緩說道,“北爵小姐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去年,我用計於王上未遂,而後就被禁足在此處了。”

北爵雲姿聽了不免一驚,去年她尚在軍營,沒有聽到這一流言,現在知情後頓時感到後悔提起。

“臣女多嘴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北爵雲姿起身,抱歉地說道。

“莫非你不知道?”睿輕公主稍稍面露詫色,轉眼看向北爵雲姿。

“臣女屆時未在帝都,所以並未聽聞此事。”雲姿低首回道。

睿輕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將雲姿扶起坐回,“我並未怪你。”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言語。半晌,睿輕公主擡眸注視着北爵雲姿,說道 ,“北爵小姐可相信這個傳聞?”

“臣女不大相信。”北爵雲姿如實回道。

“哈哈!”睿輕公主提高嗓音放聲一笑,然後又突然冷下了臉,一字一頓道,“還真是可惜了,偏偏這就是真的!”

北爵雲姿嘴角微微一抽,沒有搭茬。

睿輕公主從容地站了起來,坐到一旁的古琴前,指尖一翹,飄逸悠揚的琴聲傳入空中,突然,睿輕公主的速度加快,琴聲依舊動聽,但卻多了些決絕與狠唳,不一會兒,琴調又變得多情沉鬱起來。

一曲畢,睿輕公主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行清淚,應了那句“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北爵雲姿有些錯愕,只見睿輕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她道,“雖然出生旁系,但是我自幼就被先王先後領養在宮中,兒時的我一直在努力學做一個合格甚至優秀的王室公主。其實我亦知道,王上王后有自己的孩子,然而我卻沒有榮幸見他一面……直到前面傳來王上王后薨逝的消息,我纔有機會離開後宮到前宮去。”

睿輕頓了頓,飲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那時帝玄哥哥才八九歲,卻已有了帝王之儀,同時,他也成我這輩子最想喜歡的人,沒有之一。”

“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帝玄哥哥已經成爲高高在上的令人尊敬的王者,他的軀體,包括他的靈魂,都深深地吸引了我……”

“後來傳聞宮家女子將要入宮爲後,我再也隱忍按捺不住,於是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去了帝玄哥哥的寢宮……”

“可誰知……”睿輕公主講到這裡,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良久,她擡起頭來,突然莫名一笑,“帝玄哥哥,不愧是本公主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