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工具,我們選擇是的出租車。
但是我們有五個人,一般的北京出租車只能載四個人。我費了不少工夫才找了一輛商務別克出租車,一行人直往千靈山趕去。
車上,伊塔芬麗小姐顯得格外高興,伏在車窗上向外張望,連聲讚歎道:“出來就是感覺心情舒暢呢!”
丹爾頓也是異常的興奮,不停地朝窗外探視,整齊的樓宇,阡陌的交通,預示着北京這座繁華之都的魅力。
出租車載着伊塔芬麗小姐的希望和憧憬,高速行駛着。
途經很多名勝古蹟,伊塔芬麗小姐總會向沈夢問個清楚,沈夢倒也不厭其煩地向伊塔芬麗解釋着。
出租車漸漸地駛到了郊區……
但是天公不作美,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突然之間陰雲密佈。
彷彿在剎那之間,大白天便進入了一片暗黑之地。
沈夢埋怨了一句“鬼天氣”,伊塔芬麗卻不以爲然,開玩笑地道:“老天也有喜怒哀樂的時候啊!”
丹爾頓倒是夠樂觀,竟然開始跟瑪瑞詩亞講笑話,車裡充滿了爽朗的笑聲和議論聲。
然而,當危險來臨時,似乎沒有任何的徵兆。
當出租車駛到芙麗街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這是一個三岔路口,也並非繁華之地。幾乎是在剎那之間,三輛黑色的本田車分別從三條路上冒了出來,攔在了我們的前面。
出租車司機猛地剎車,我們都被慣性晃了一下。
緊急情況,緊急處理。
除了伊塔芬麗小姐和司機,我們幾個警衛都瞬間感覺到了情況的危急,迅速地掏出武器,嚴陣以待。
“師傅,調頭,快調頭!”我一邊掏出手槍一邊衝司機喊道。
司機頓時毛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還是在匆忙中調轉了車頭。
幸虧這位司機師傅開車多年,駕駛技術相當嫺熟。
但是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當車迅速地調頭之後,迎面又有一輛車號爲京C1234的豐田迅速橫擋在了前面。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看來,我們是中埋伏了。
容不得多想,沈夢衝司機喊道:“往衚衕裡拐,衚衕裡拐!”
司機倒也聽話,一打車把,拐進了左面的小衚衕裡。
車裡的伊塔芬麗小姐這時候纔有些慌亂起來,她不斷地朝着窗外張望着,不斷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沈夢一邊手持手槍觀望外面的情況,一邊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伊塔芬麗問:“爲什麼要盯上我們?”
沈夢道:“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你!”
伊塔芬麗愕然至極:“我?難道……難道他們是……”
瑪瑞詩亞接着話道:“很可能是塔利亞組織的人!”
就連司機師傅也恐懼起來,磕磕巴巴地問我們:“你們是什麼人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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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衝他厲聲道:“開好你的車就行了,別廢話!”
從反光鏡裡可以看出,剛纔那幾輛攔截我們的車,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而且距離越拉越近。
我不禁心生疑惑:這些人究竟是幹什麼的?他們怎麼會這麼熟悉我們的活動路線?如果這些人真是塔利亞組織的人,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大了。只是他們出現的太不合理,我們的行動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無數疑問瞬間在腦海中閃現。
但是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如何擺脫這些不名車輛的追蹤!
啊……不好。
衚衕的最前面,突然間又有一輛黑色轎車橫下,擋住了去路。
一瞬間,情形似乎已經進入了最爲緊急的關頭。
前有阻礙,後有追兵,左右都是平房,而且沒有任何容得下別克車的過道。
車上的每個人,也似乎都陷入了絕境之中。
確切地說,如果車上沒有伊塔芬麗小姐,憑我們四個人的實力,對付這些不知身份的“追兵”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不要與對方進行正面衝突,以防在衝突中傷害到伊塔芬麗小姐。只是現在的情形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餘地。
情急之下,一條脫身之計油然而生。
我迅速地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地形,對伊塔芬麗小姐道:“伊塔芬麗小姐,抓緊我。我們下車!”然後我衝司機師傅囑咐道:“師傅,千萬不要減速!”
聽到我這一番話,所有人都震住了,瑪瑞詩亞皺眉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盯着窗外目不斜視地回道:“你們穩住他們,我帶小姐先走一步!”
沒等任何人再發出任何疑問,我已經飛速地打開車窗保險,猛地推開車門,抱着伊塔芬麗小姐翻滾了出去。
要知道,這可是在時速達五六十公里的車上,突然間翻滾下去,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這可以說是難度極高的一個自殺式脫險方法,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正好是行駛到一處彎曲的地方,藉着車身可以阻擋住別人的視線,也就是說,不法分子無法看到我和伊塔芬麗下車的動作。但是這個動作極其危險,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根本無法做到。我在特衛隊的時候,有這麼一項高難度的訓練課目,就是從高速行駛的車輛上翻滾下來,如是再三,胸有成竹之後,我纔敢帶着伊塔芬麗小姐一起推開車門疾速翻了出來。
當然,由於慣性,我們足足翻滾出了十幾米遠。在翻滾的過程中,我用身體將伊塔芬麗小姐護住,這一瞬間是極爲痛苦的,身體被一些碎石子之類咯的生疼……
不顧身體的疼痛,我迅速起身,然後拉着伊塔芬麗小姐,飛速穿過面前的一排平房。
伊塔芬麗邊跑邊焦急地道:“趙師父趙師父,瑪瑞詩亞、丹爾頓,他們怎麼辦?”
我粗喘着氣道:“他們沒事兒,你放心,他們能應付得了!”
伊塔芬麗:“……”
穿過平房,東面也是一條公路,爲了最快速度地擺脫險境,我一把將伊塔芬麗小姐抱在懷中,猛烈地向一輛大型拖掛貨車衝刺而去。
貨車在行駛,而且速度比較快,當與貨車幾乎平行的時候,我在車下迅速躍起,身體騰空,騰出一隻手抓住了一側車廂鐵皮的空當處,藉着雙腳對車廂的蹬力,整個身體躍然而起,順勢身子一斜,滾翻進了露天的車廂內。
車廂裡,我背部着地,而伊塔芬麗則穩穩地伏在了我的胸上。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爲這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已經耗費了我不少體力。而且,在這過程中爲了保護伊塔芬麗小姐,我的身體多處與硬物親密接觸,我的胳膊、背部、包括頭部都受了或多或少的傷。
確切地說,這次的場面,實在是比電影裡的鏡頭還要驚險。
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情形,是無法體會到什麼叫心驚膽戰的。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別的選擇。
很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們甚至對我們的出行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我們不可能跟對方硬拼,我選擇以這種方式帶伊塔芬麗小姐“逃跑”也是出於無奈。作爲一名警衛人員,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千方百計確保警衛目標的安全,其他的都可以臨時忽略。在危急情況下,我們甚至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換取警衛目標的安全。現在我們從出租車上逃了下來,實際上算是一種緩兵之計,或者說是權宜之計。
現在,我們置身於貨車車廂裡,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總算是安全了一些。
伊塔芬麗從我身上坐起來,驚惶失措地打量着周圍,又看了看躺在她身下的我,驚道:“師父,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就跑到車上來了?”
我強擠出一絲笑來說:“伊塔芬麗小姐,現在,我們總算是安全了。”
說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右胳膊生疼生疼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但是我已經沒有閒暇顧及了。
伊塔芬麗慌張地攬了攬凌亂的頭髮,驚詫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你沒事吧師父?”伊塔芬麗問道。
我強忍着痛道:“沒事兒。”
伊塔芬麗道:“那我們現在要到哪兒去?”
我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我們再想辦法。”
我掏出手機,準備向公安部和特衛局請求支援,然而我卻突然傻了眼。
我的手機已經徹底報廢了。也許是受到剛纔劇烈動作的撞擊,壞了。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從長計議吧……
回想這件事情的突然發生,我的思緒有些凌亂。
對方的車輛出現的太不符合邏輯了!
綜合考慮一下,這夥人是衝着伊塔芬麗小姐來的,而且他們事先好像對我們的一切行動掌握的相當清楚。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對我們實施攔截呢?這顯然是有組織有策劃的一個團伙,而且有一點值得懷疑——我懷疑在我們身邊存在內奸!
如果沒有內部人泄露我們的行蹤,就肯定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那麼,內鬼會是誰呢?
沈夢,絕對不可能;瑪瑞詩亞,也不可能;丹爾頓,還是不太可能!
這一刻,我的思想異常地凌亂,這種凌亂來源於一種不妙的徵兆。
貨車在公路上高速地行駛,越來越顛簸,因爲貨車竟然駛到了一處山路上,山路狹窄,且崎嶇不平,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伊塔芬麗道:“這是到哪兒了呀?”
我望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彷彿是一個未被開墾的荒山。這令我有些不解,難道北京也有荒山嗎?
至於這個荒山所處何地,已經無法考證,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再想辦法跟特衛局或者公安部聯繫上。按照今天的遭遇,我判定伊春橋大酒店已經不安全,而且對方很可能在北京潛伏了很多的耳目,甚至是在我們中間就存在着內鬼。因此,我們必須想辦法加強警力,以最安全最保險的方法,將伊塔芬麗小姐轉移到國賓館或者特衛局的警衛區之內,那樣的話,相對來說會更加安全。
我站起來望了望後面,確定沒有車輛跟蹤後,我對伊塔芬麗小姐說:“小姐,我們要下車了。”
伊塔芬麗面顯急促:“怎麼下?”
“跳下去!”我回答她。
說完後我將伊塔芬麗小姐抱起,待車速因爲路面的崎嶇又慢了些許後,縱身跳下。
幾個急劇地翻滾後,停了下來。
在翻滾過程中我努力保護伊塔芬麗小姐不受到磕碰,因此她並沒有受任何傷,反而是我,渾身被碎石頭咯的生疼,尤其是右胳膊處,我似乎感覺到了溼潤,微風一吹,涼嗖嗖的,恐怕是流血了。
我們順着一條小徑向前走,兩側都是樹木,雖然已經被秋風吹的沒了落葉,但是卻依然傲對秋風……
起風了,有點兒冷。
天公也不作美,我突然間感覺到臉頰處一陣清涼,先是細如絲線的雨滴從天而降,片刻工夫,雨越下越大,綠豆般大小的雨點兒密密麻麻地灑向了這座荒山。
老天要想搞點兒什麼“雪上加霜”的悲劇,簡直是太輕鬆了。
現在突然下雨了,我們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避雨。但是這荒山野嶺的,到哪兒去避雨呢?
“媽的,這鬼天氣!”我禁不住狠狠地罵了一句。
伊塔芬麗愕然地盯着我,不可思議地道:“師父,你,你說髒話?”
我尷尬一笑,見伊塔芬麗小姐俏眉緊皺地望着我,白嫩的臉上淌着水珠,金色的頭髮幾乎已經溼透了,髮梢開始向下滲水。
我沒多想,連忙脫下外套,披在伊塔芬麗小姐的頭上,然後扶着她朝一處山壁凹進去的地方快步走去。走近了一看,這地方的確很隱秘,前面有幾棵老樹正面擋住了視線,而山坡下凹進去的地方差不多能有兩三米深,勉強算是一個小小的山洞。而我此時,身體在雨水的浸透下顯得格外疼痛,我的胳膊因爲剛纔一路的跌蕩,被劃破了許多血口子,血還在往外流着。血水和雨水摻雜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裡真有一種異常悲壯的感覺。
這個小山洞很小,剛剛能容納兩個人,但是雖然空間小,卻能逃避雨淋的厄運。
伊塔芬麗把頭頂上的衣服拿開,頭髮上的雨滴還在墜落着,我突然猛地一驚:這是一幅怎樣的美人圖啊!金色的溼潤的長髮,略帶微曲,雖然潮溼卻掩飾不住她髮絲散發出來的清香,潔白光滑的臉蛋,在那幾滴雨滴的映襯下,更顯得格外動人,由於是近距離的緣故,我甚至能看清她眉毛上幾滴晶瑩的水珠,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溼透,凹現的身段充滿着起伏。雨水的洗禮,讓她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了身上,身體的凹凸感將一位白人美女的性感,演繹到了極限。
我臉微微一紅,有意識地將眼神挪開,開口說了一句:“安全了,現在。”
我不敢再直視伊塔芬麗小姐,她現在被雨水淋透的樣子,實在是過於——
伊塔芬麗俏眉輕皺地問:“師父,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告訴她:“我會想辦法聯繫局裡和公安部。”
話雖這樣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聯繫。
我掏出手機,按開機鍵,但是仍然沒反應。看來,這手機真的是報廢了!
我問伊塔芬麗:“你的手機帶沒帶?”
伊塔芬麗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部精緻的女士手機。
我一瞧之間,就知道壞事兒了。伊塔芬麗的手機上滴着水,估計也不能用了。
果然,伊塔芬麗的手機因爲進水鍵盤失靈,無法操作。我趕快摳下電池,放在一塊石頭上晾着。我知道,手機主板如果沒燒的話,晾乾後還能湊合着用。我在心裡反覆地祈禱:但願還能有一絲奇蹟產生!
伊塔芬麗伸手擰了擰頭上的溼發問我:“師父,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山洞裡待着嗎?”
我說:“先避避雨再說吧。在沒有確保外面安全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根據今天的情況分析一下,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聯繫局裡和公安部,將你接到國賓館去。形勢有些嚴峻,我覺得不法分子是早有預謀,而且,在咱們內部,很可能也有內線。這麼看來,事情倒是複雜了!”
伊塔芬麗臉色盡顯嚴峻。
但是她突然“啊”了一聲,指着我的胳膊道:“師父,你的胳膊……你的胳膊在流血啊。”
我愣了一下,右臂的疼痛還很明顯,低頭一看,果然,一抹紅色染紅了我的白色襯衣。
其實剛纔我就感覺到了疼痛,只是沒想到會流這麼多血。回想起剛纔那些驚心動魄的動作,我現在都覺得心有餘悸。血還在往外滲,我拿左手捂了一下,強忍着疼痛道:“沒事兒,就擦破點兒皮。”
伊塔芬麗小姐伸出一隻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傷口,眼睛裡竟然含着晶瑩的淚花。“師父,這,這,這都是因爲我,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要求出來登山……師父,趕快包紮一下吧。”伊塔芬麗說完後迅速站直了身子,左右掃視了一圈兒後,臉上盡顯失望與焦急。
在這裡哪有什麼東西好包紮的啊?
伊塔芬麗小姐急促地道:“師父,師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看你身上這麼多傷,我卻安然無恙。你爲了不讓我受傷,在下車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保護着我,我,我很內疚,真的好內疚。現在看着你流血卻想不出什麼辦法替你包紮……”
她的聲音裡盡顯自責,淚水竟然奪眶而出。
她的淚讓我意想不到,我知道她也許是被感動了。她出生在豪門,父親是一國之主,她的身份已經註定了她的不凡。但是她卻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竟然被一箇中國警衛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