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domination)】又可形容爲統治,主宰。
任何具備思維能力的生物自誕生起便無時無刻不被‘支配’所環繞,這也導致他們在內心深處渴望着支配他人。
例如一個在正常社會,普通家庭誕生的孩子。
從出生起便被父母支配,無論是衣裝樣式、生活習慣、飯菜類型、作息時間以及所謂的‘禮儀’都是支配的表現形式。
往往被支配的幼體無法察覺這個過程,
但他們的潛意識深處會想要掙脫這種作用於精神大腦的鐵絲束縛,隨着年齡的增長而累積,逐漸表現成外在的反抗。
但是這種對於支配的反抗,卻被支配者給予了全新的、負面的命名-‘叛逆’。
似乎不聽支配者的話就會被冠以這樣的負面評價,而身爲弱小者的幼體往往也無法完全抗拒,最終只能在思維深處對支配做出妥協。
逐漸的,
隨着幼體的長大,越來越多的‘支配者’也將出現,不限於學校、工作、法律、道德等等,
支配如滿載鏽跡的鐵絲,將個體的大腦完全纏滿。
在支配下長大的幼體,爲了達到精神層面的平衡,他們便會嘗試去支配他人,支配更弱者。
一些先天具備肉體優勢的個體,會去嘗試支配同齡人中的弱者,甚至調動周圍人共同實現這個能夠讓他們感到滿足的流程。
一些先天弱勢的人可能會找低級物種下手,例如流浪小狗、野貓甚至是自家的寵物,從它們身上尋找支配的平衡。
甚至隨着科技發展還能通過玩一些開放式的遊戲,利用遊戲裡的角色、npc來實現自身的支配慾望。
這還只是一個普通社會家庭的情況,
如果將視野拓展到歷史的不同階段,不同文化與國家之間,支配的現象更加嚴重,甚至在心理層面產生的影響已經超過了肉眼所能看到的所有惡意。
似乎只需要誕生出兩個以上的獨立思維個體,支配就會立即出現。
從宏觀的角度來看,支配似乎的確可以推動一個文明的前行,
但也因爲支配的存在,文明無論在哪個階段都在不斷滋生着各式各樣的惡意,
這便是最原始的惡,同樣也是惡之溫牀。
(*以上闡述不具備任何現實參考價值,僅限於本作者站在第一災害角度的純粹臆想。)
作爲這份惡意的凝聚體,魯本將【支配】開發到了極致。
在他的個人設定中,他便是萬物的支配者,所到之處一切生靈皆在他的支配之下,甚至會在被支配者的大腦間形成肉眼可見的鐵絲拘束。
也正是如此,魯本絕不願意受到他人的支配,
在他意識到惡的本質就是‘橡皮擦’後,便決定要更改一切。
要在大湮滅發生後創建一個由他自行支配的高階世界,並將窺探這一切,創造一切的造物主或者觀看者全部殺死。
……
【病竈】 шωш ●ttκan ●co
那份曾經籠罩惡之都的全民支配在世界範圍內擴散開來。
途徑以下的病者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肉眼可見一根根‘折磨’的鐵絲爬上他們的身體,在頭顱間進進出出而最終爬滿整顆大腦。
被支配的病者不但完全臣服,將其視作不可違逆的存在,同時也會將大腦間的記憶同步上傳,流入莫比烏斯的主腦伺服器。
至於完成自身【途徑】的病者,已然觸及規則層面,故而能夠稍微抵抗,但也無法抵抗太久,也都在幾分鐘內被完全支配。
即便是達到疫主水準,甚至真正的疫主都能明顯感覺到支配的降臨,滲透他們引以爲豪的源疫區,直接作用於他們的思維。
一場精神層面的交鋒在各個源疫區間發生着,
相當於全體疫主共同在思維層面對抗魯本的支配,但也隨着時間流逝而逐漸陷入劣勢。
眼看整個病竈就將全員淪陷時,
叮!
隱約能聽見一陣金屬硬幣的響聲,以及某座山體崩塌的聲音。
某種交易在此刻實現,
公爵自誕生以來累積的財富在這一刻全部揮霍,
所有作用於疫主以及水平近似者的‘支配效果’遭到某種規則層面的遏制,再配合疫主本身的實力將這份支配暫時擋住,獲得一段時間內的免支配影響。
這讓身處莫比烏斯的魯本感到無比震驚,
“看來我真有些小看這裡的疫主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物……希望這不是他們的全部實力吧。
不過這羣傢伙也是真的無能,我都做到這種地步還一個個龜縮在自己的老巢。
先讓我看看非疫主存在能夠提供的信息是否足夠,是否有關於新月的座標信息。”
魯本快速檢閱着被支配者的記憶信息,以此深度瞭解病竈的相關構成。
這些記憶提供的信息與威廉曾經在災害議會上提供的《疫書》基本一致,這也讓魯本對威廉多出一份信任。
但隨着他對龐大病者羣體的記憶檢索,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
如果將記憶檢索視作翻閱書籍。
魯本在查看這些書籍上的信息時,明明很流暢的文字信息卻總會突然穿插出一段段很奇怪的詞語,甚至有些時候會連續出現而打亂語序,大大降低記憶檢索的效率。
這也導致魯本花費了很長時間才完成檢索。
既沒有得到太多關於疫主的信息,又沒有收穫新月的情報。
只是知道六天前病竈的確開始了某項偉大工程,名爲【舞臺】,但有關於這份工程的記憶卻無比模糊,就好像被提前抹去了一樣。
就好像有人知道魯本會去檢索他們的記憶。
而且抹掉記憶的方式相當詭異,並非直接擦掉,而是用之前頻繁出現在記憶間的詞語來代替。
滿盤都寫瞞着這個詞。
以至於魯本以及魯本的每個假體都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老師……”
這時。
跟在某位假體身旁的威廉突然由天空降下,蹲在地上。
假魯本也立即落了下去,詢問着蹲姿狀態的威廉。
“你在幹什麼?”
埋着腦袋的威廉被詢問後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以十分緩慢的姿態,一幀幀轉過他的面龐。
那是一張完全小丑化,所有五官都緊繃在一起,快要繃不住的表情。
“哈哈哈!不~好意思。
因爲憋笑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感覺自己的腸道似乎都被憋得打結了,我的胃囊都快要被憋得脹氣……出於對牢大你的尊敬又不能正面笑出來。”
“笑什麼?”
“笑牢大你居然在稱呼我的名號……哈哈哈!我正是那位被所有病者所愛戴並尊敬的老師,當然,惡圈裡面也有很大一羣人喜歡這麼稱呼我哦~
既然牢大你都叫出來了,那就讓我們開課吧。”
蹲在地上的威廉,順勢展開手掌而撐在地面,觸摸着大地,觸摸着他的故鄉。
裂開的紅脣間傳出深淵之音。
世界……翻面
嗡!
整個新病竈進入到坍縮狀態,
那借由全體病竈的力量與物資,由經理提供技術支持而建立在內面的舞臺,正在被逐漸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