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的好就好。”六子說完上下打量着易言。隨後說道:“我說了修行沒什麼好吧,上次你還說可以不打,只一個人努力修行就好了。”
“那是因爲我還沒有開始修行。”易言道。
“還沒有真正開始修行就要到處去跟人打架爭鬥,那開始修行了那還得了。”六子站在陽光之中大聲地說道。
易言笑容微微一露便已經斂去。
六子突然低聲地說道:“我跟你說,不如你不要去修行那個,沒有一點好的,那個又賺不到銀子。”
“賺得到啊,怎麼賺不到。”易言說道。
“那你賺到了嗎?”六子快速問道。
易言不答。他確實沒有賺到。
“沒吧,你還跟別的修行人打架爭鬥,都沒有賺到銀子,就算是有,你的銀子也是殺人得來的,那是強盜。”六子勸說着。
易言靜靜的看着陽光,不言不動。
六子大概是看出易言的心情很不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是真的覺得沒有必定一定要去修行,這世上沒有修行的人多了,還不都是活的好好的。”
“我不修行還能做什麼?”易言突然輕聲地說道。
“可以做很多啊。”六子連忙說道:“你讀過書,只要去當個夥計,用不了多久,肯定能當上掌櫃的。你不知道,昨天,大管家叫我以後跟着他做事,連我這樣沒讀書的人都可以,你以肯定也可以,以後估計還能當管家。就算是不做這個,你還可以去讀書,考個功名,就算是沒有考中狀元,考個秀才以後至少也能當個教書先生,那多好啊。我沒有讀過書的都有很多事做,你讀過書的,難道還怕這些。”
易言沉默着。
六子話音不停,說道:“只要賺了一些錢,然後還可以自己去做個買賣,然後找個憨實的婆娘,生幾個娃,那是多好的事啊。”
“住口。”易言突然轉大喝道:“那不可能的,我父親將靈力傳給我,我難道就這樣放棄掉。我放棄了去白鹿洞書院上學的機會,來到這裡,你知道白鹿洞書院是什麼地方嗎,那是傳承一千多年的書院了,我放棄去那裡的機會,我來到這裡,來了這裡。我就是想學修行,爲什麼就不能。”
易言大聲地說道,他臉上漲的通紅,面色竟有幾分猙獰。
六子嚇得不敢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易言平靜下來,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時沒忍住,真的。”
“沒關係,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你這麼想修行的話,那,那,我也沒辦法。”六子有些歉意地說道。
易言搖頭,他突然說道:“我是一定要修行的,我放棄了那麼多,不但放棄了去白鹿洞書院讀書的機會,還放棄了在羅宵山修行的機會,羅宵山是一個修行門派,就在來雲南的路上,我放棄了。”
“我來了這裡,我殺了人,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我答應夫人保護小姐,他們說是我害了夫人,怪我身體內有趙瑜的蠱,可這又不是我自願的,我是來了這裡之後才中的蠱,我是在這總督府裡中的蠱。夫人說回來讓大人教我尋靈之法,小姐也說過的,她們都說過。”
易言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很弱了,六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突然很後悔自己勸易言不要去修行。
“已經太晚了,太遲了,我爲了修行放棄了那麼多,我必須學會修行。”易言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他轉身,回到屋子裡,六子看着他走進去,突然在心中感嘆道:“活着真是不容易,誰都一樣。”
他聽到屋子裡傳來杯碗之類的器物掉地上的聲音,也沒有進去,而是回前院而去,他心想:“什麼時候想辦法問問林安管家易言能不能修行的事。”
易言依然每天都會站在百辟院門口那樹下看着太陽,並用手去接。而六子也每天還會來,不過,他已經不再勸易言不要修行了,而是說些府裡府外發生的一些趣事。
而易言也又出去過幾次,每次都是去做一些普通人不能做的事情。
他身體內的法力,已經很久都沒有漲過一絲了,用一分少一分,但是從來沒有拒絕過去做那些事情。
有一天,林安管家突然問六子,說道:“你與易言倒是很投緣啊,聽說他剛來時就是跟你住一屋的,你覺得他怎麼樣?”
六子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很苦。”
“苦?”林安管家說道。
“是啊,他總是一個人,我不去跟他說話,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心想着修行,卻修行不了。”六子說道。
林安管家眼角顫動,沒有回答。
六子繼續說道:“安爺,易言他這麼想修行,又護從小姐平安回來,是不是可以……”
他話還沒有說完林安便打斷了,說道:“夫人生死不明,大人哪有工夫教人修行,他不擔心夫人,卻一天到晚的想着自己,倒是和他父親一個德行。以後你少跟他來往。”說完拂袖而去。
易言和往常一樣站在樹下看着那照在大地上的陽光,感覺到腦海之中有東西在動,他大驚,連忙以手捂着額頭,轉身大步的回到屋子裡。
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了聲音:“想不想修行。”
那聲音是他額中一直沒有動靜的蠱蟲傳過來的,是趙瑜。
“想。你能教我?”易言微微驚慌之下,在心中問道。
“可以。”趙瑜說道。
“爲什麼?”
“沒什麼,修行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教個人哪裡需要那麼多的理由。”趙瑜的聲音很淡然。
這一晚,易言沒有睡覺,但是他的屋子卻關的很緊,第二天也沒有出現在樹下。
然而,傍晚時,林氏小姐來到屋前,敲開了易言的屋門,她遞給易言一本書,說道:“這是我父親寫的尋靈書,你拿着看吧,我一時間忘記了,你不會生氣吧。”
林氏小姐看到易言那削瘦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不是那種蒼白,而是那種淡淡的灰黑,她有些驚訝,說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易言笑了笑,說道:“估計沒睡好吧,夫人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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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夫人,林氏小姐的臉上便浮現悲意,她說道:“今天中午醒來過一次,這書還是她叫我送來的,要不然我都忘記了。”
“那現在呢?”易言輕聲的問道。
林氏小姐搖了搖頭,說道:“那蠱毒不知是何物,一直都驅除不了。”
她突然擡頭看着易言,說道:“估計,只有找趙瑜才能驅除得了,但是又不聯繫不上趙瑜。”
她的雙眼微紅的看着易言,問道:“你身上中了她的縛魂蠱,跟你有過聯繫嗎?”
易言面色微微一僵硬,但卻很快回答道:“沒有,她從來沒有聯繫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