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爲,這煞與靈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同,它們都是一種能夠改變我們肉身的物質,讓我們的肉身不懼寒暑,不生病痛,衰老變慢,當然,現在是煞氣,有些人因爲食煞而讓肉身有了些怪異的變化。硬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靈氣對於每一個人都是有益的,而煞氣則可能帶來不好的作用。”
食鬼大仙坐在椅子上,他身上像是穿着一件龐大的黑袍在無風自動,又像是隻是一團黑暗凝實的煙煞,他的口眼鼻耳時隱時現,忽兒看去就像一團黑煙,忽兒看去則是一個面色蒼白的人。
然而他的聲音無論他的身形怎樣的變化都沒有改變過。一直是如風一般在虛空之中流轉,一個調,沒有感情。
易言暗暗的想要分辨清楚這個食鬼大仙有沒有肉身,他曾經想過或許修行人的肉身可能會變成那種煞氣形態。
“介於虛無與現實之間嗎,記得在哪本書上好像看過一句話叫做純物質的狀態,就如火、水、風這樣子。”易言心中想着。
“肉身可棄嗎?”陰啓東突然說道,他的語言總是那麼的少,但是說出的話總是不容忽視,不容退避的,肉身如果可以拋棄的話,那麼食煞便可以不需要去做。
拋棄肉身,讓意識獨存於天地之間,當今天地間有人能夠做到,但是那些人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個個都是八、九劫的修士,都修行了獨特的神通、法術,所以他們的意識才能名離開肉身在這個天地之間穿行。
“我記得崑崙掌教紅葉曾說過,這是一個物質與意識並存的世界,意識想要擺脫肉身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雖非易事,但也並非想象之中的那麼難。”柳容霏說道。
“無形的意識想要直接影響有形的物質世界,那幾乎不可能,即使存在於虛無之中的魔物也並非是純意志形態。”食鬼大仙說道。
從這裡,易言大概確定了他應該還存在着肉身,但是肉身一定處於轉化過程之中。
易言又想起了曾在羅宵山中見過的那一位化爲一片血光的人,那人的肉身也不存在了。
“沒錯,我們的意志只存在於我們的肉身之中,只能夠通過肉身來影響這個物質的世界,肉身是媒介,是載體。而法術神通,都是意志通過肉身影響這個世界的方式與訣竅。……”
這樣的交流,易言不是第一次,也更不是會是最後一次。
除了與別的修士交流之外,他餘下來的時間便是祭煉軍旗。
那面搶奪而來的赤血正紅旗此時正被易言插在了屋頂,風吹着那血紅的旗幟,旗面每一次的招展都似有咆哮聲出現,旗幡之中正有兩頭怪獸在戰鬥着,一團黑光纏繞在赤血正紅旗的旗面上,不斷的朝正紅旗裡侵蝕着。
那赤血正紅旗並不是真的插在屋頂的牆磚之中,而是插在一團火焰之中,那一團火焰在下方將這赤血正紅旗託着。
易言正在將那赤血正紅旗之中孕育的滿清意志抹去。
易言依然是在大廳之中,突然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
要求見之人就跟在來報人身後,是一個女子,此女子看不出年紀,相貌端莊,身上並沒有帶分毫的首飾,卻讓易言一眼看去,覺得此女子應是生於深宮大院的感覺。
易言問其來意,她說道:“近日來,觀七宿先生的煞兵身聚太陽精火,霸道無比,凡俗武器握則焚燬,七宿先生何不爲煞兵門打造一套可承受太陽精火的兵器呢?”
易言有些驚訝,他曾想過會有人制造供煞兵使用的兵器,沒想到這麼的快。
“我雖想,奈何本人對於煉器全然不懂,夫人何以教我?”易言半閉着眼睛說道。
那位女子笑了笑,笑的很自然,她整個人從上到下看不到半點的陰沉,這點非常的難得,易言自修行以來,很少看到這種充滿了陽光氣息的人了。
她自衣袖之中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沒有什麼驚豔光彩,只見裡面靜靜的躺着一截槍刃,槍刃的顏色就像是染了胭脂一樣。
她將手中的盒子捧到易言的面前來,說道:“這是暖鐵加了東西煉成的槍刃丕形,只需要你再銘刻上一個符印,便能夠成爲最適合他們的兵器。”
她只是說這是暖鐵加了東西煉成的,並沒有說加了什麼,更不可能說是怎麼煉的,所以她說的那個銘刻上一個符印,易言知道說的是攝陽符,攝陽符銘刻上去之後,這把槍才能夠吸收太陽的精華,不斷的提升,槍身之中也能夠蘊含太陽精火,讓這把槍變得威力強大。
“那不知道夫人要什麼?”易言問題。
這個兵器可不是凡間錢財能夠買得到的,人家也不可能白送給自己。
那位被易言稱之爲夫人的女子又自袖中拿出一個灰色小瓶子來,瓶子表面看上去光滑,卻有線條縱橫交錯,易言的眼皮上突然有黑光浮現,那黑色的光芒竟是有點刺眼的感覺。看在那瓶子上,易言只看到一片混沌,混沌之中似有點點星光。
“這是我煉製的聚煞瓶,只要你幫我收集完一瓶太陽精火,我便爲你煉製十把兵器。”那女子笑着說道。
“好,那先來五百件兵器吧。”易言說道。
可是那個女子只是笑着,說道:“七宿先生先收集滿這一瓶太陽精火再說吧。”
易言心中微動,右手掌心升騰起一團火焰,左手已將那瓶子抓在手裡,將右手掌心的火焰朝瓶子之中按納過去,那火焰轉眼消失在瓶口,朝瓶口看去,卻只看到瓶中只有一點火星,原本那麼一大團的太陽精火竟是隻化做一點星火。
這瓶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竟是不怕太陽精火的焚燒。
那女子像是看出了易言的疑惑,說道:“世間之物,都有剋制之物,七宿先生沒必要意外,這個瓶子是制別煉製的,不懼太陽精火,而且能讓鬆散的太陽精火凝結。不過這個瓶子卻懼刀劍,易碎,先生可要注意了。”
易言沉默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但是卻要她先拿五件兵器來。
她笑着答應了,並問他要五件什麼兵器,絲毫不怕易言拿了兵器不再給她精火。
易言手中轉動着灰色的小瓶子,側着頭,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拿了兵器之後不給你收集精火嗎?”
女子再次的笑道:“我們相信七宿先生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的話很有講究,並不是說‘我’,而是說我們,這表示她並不是一個人,一個詞便讓人覺得她的身後彷彿有着許多的不測與神秘。
易言笑道:“那也不一定,我並不是一個信譽很好的人。”
女子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兩天後將兵器送來。
她出門時,心中卻在嘀咕着:“你才夫人呢,你們全家都是夫人,本姑娘才十八歲。下次再也不施展什麼變化之術了,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