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嫺，中央給你的工作，你做得只有一點點疏漏，我說一說，你看對不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的任務一是，給我一個秘密的聯繫通道，讓我能夠及時聯繫到貴黨中央。韓副參謀長羨慕不？你是高級幹部了，沒有我這個非黨員的待遇吧！這個方面，你只有一點小問題，就是有時做了貴黨領袖秘書的活，什麼文件值得領袖過目，什麼不需要。對我要求發出的電報挑挑揀揀的。這個沒有委屈你吧！”
不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鄭文嫺，繼續說道：“另外一個工作就是彙報下情，你跟着我身邊走過陝西、歐洲、美國等等地方。比如這裡，你需要了解這裡的老百姓吃些什麼，糧食能夠堅持多久，有什麼渡過難關的辦法。物價如何，周圍的敵情如何，這裡的駐軍表現如何，主官是什麼性格，多少部隊，武器情況如何等等，做成簡報，給中央領導做決策參考！
到了美國，也要看看那裡的老百姓生活如何。你們不是經常喊‘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嗎？爲什麼到了美國不去關心他們？不去看看他們的生活？不去看看那裡的華僑情況，不看看美國對中國抗日的態度？不去看看那些華僑爲了抗日付出了什麼代價？這些都要做成簡報上報，讓中央領導對世界局勢有所瞭解。
在陝西，我的基地被國民黨包圍的水泄不通，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是爲了什麼？當地老百姓就不是你們關心的對象了？我的基地情況等等，沒有阻止你看吧，爲什麼不做簡報報告啊？來到這裡，你去過老百姓家幾次？和那些頭上爬滿蝨子的孩子們有過幾次聊天？給老百姓掃過院子嗎？和老百姓一起下過地嗎？
你們三個，在一年裡給老百姓挑過水的或幫老百姓種地的，舉手我看看。”
沒有人舉手，自己搖搖頭說道：“忙啊，忙的忘了老百姓疾苦了。你們誰會養豬？種地？做針線？長征之後才吃了幾天飽飯啊！就忘了？唉，還不如我吶！
鄭文嫺，沒有想到吧，我這個資本家、花花公子，大地主的狗崽子，不僅會種地、養豬、養雞，還寫成書了，在你們根據地廣爲流傳。你這個勞動人民的後代，告訴我你會那些？
你們是要建立新中國的主力啊！忙着打鬼子，就忘了學習了，忘了黨史、軍史了，忘了老百姓了，忘了犧牲的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是黨最寶貴的財富了，爲了自己顏面或個人榮辱要文過飾非了。要是這樣，何必打倒國民黨啊！還有區別嗎？”
會議室一片寂靜。
“對了說到打鬼子，我親自擊斃的鬼子兵快到二十個了，從抗戰開始到現在全國擊斃不超過20萬，平均到一萬人頭上，我算其中之一，算個打鬼子的英雄吧！所以說，你們的個人戰績如何？”
無人應答。繼續說道：“韓副參謀長，能不能幫我找本《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
韓副參謀長想了想說：“行，我抄寫一本送你！”
“謝謝，給馬彪隊長就行。馬彪收到了要好好學習。‘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中國過去一切革命鬥爭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爲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說得多麼正確啊，這本書結合‘抗日統一戰線’理論學習會更好理解和運用‘抗日統一戰線’這個法寶。”
環顧一下，見大家都冷靜下來。說道：“今天會議的最後一個題目是獎勵。參謀部人員有功，每人發五塊大洋獎勵，參謀長發100大洋。彭誠孚部參戰人員每人發大洋五塊，受傷的加發慰問金10塊，部隊總結後，立功人員另外獎勵，彭誠孚獎勵100大洋。夏明德部無功有過，不予獎勵，責任由他們黨中央追究；其部至今沒有報告傷亡情況，不發撫卹，他們好意思要，我還不好意思發。夏明德覺得公平嗎？有意見嗎？會不會引起貴軍戰士對我這個大地主狗崽子的痛恨啊？”
夏明德看了看韓副參謀長，艱澀說道：“沒有問題！我的責任我一定承擔起來。”
看着有些頹廢的夏明德說道：“回去之後，到那些英雄的墳前告慰一聲，他們打鬼子的責任你替他們擔起來了，這個擔子沉重啊，要好好保護自己，沒有趕走鬼子之前，你連犧牲的資格都沒有啊！把鳳凰山遊擊大隊還給你的領導，這次合作暫時結束，什麼時候再次合作看機會吧。
建議你到唐光沛那裡，給他當一段時間的副班長，你也算是慧眼識珠了，好好培養一下，說不定你給貴軍培養出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來！”
備受煎熬的漢子，再堅強眼淚也落下來了。
“最後說幾句算是會議結語吧，也是送給大家的贈言。郁達夫先生曾說，‘一個沒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個有英雄卻不知敬重愛惜的民族是不可救藥的，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馬彪，我們要慶幸中國有中國共產黨這個英雄集聚的組織，要慶幸這個政黨有偉大的人物、英明的領袖。不要說欺瞞了，如此偉大的領袖，怎麼能不去擁護他，怎麼敢不去愛戴他，怎麼會不去崇仰他？會議就這樣吧！”
馬彪說：“教官，酒菜熱了幾遍了，邊喝邊談好嗎？”
“沒有功，酒就不喝了，吃飯就可以了。酒給夏隊長帶着一些，告慰烈士用吧。以他的津貼買不了幾瓶。再拿300大洋，給他們刻個石碑，說不定我們哪個後輩記起來先輩的犧牲，有個石碑還能找到他們，還能祭奠一下他們。”
晚餐沒有人吃出來滋味，何況熱了幾遍的菜有滋味也是出鬼了。夏明德和韓副參謀長匆匆填飽肚子，急急忙忙走了。時間短吃的一點都不少，都是戰將有機會填飽就不會放過！
這些人物沒有一個是白給的，對自己這個小白而言，說他們是老奸巨猾不足以形容，只不過這次他們被自己捏住了肺管子！沒有給他們絲毫反抗機會而已，你要是以爲他們沒了黨性？哈哈，你就是個蠢蛋了，人家玩的從來都是戰果最大化！
跟老首長這麼多年，自己太清楚了。能夠讓部隊增長實力和擴大的機會，絕對不容放過！寧可揹負處分，寧可降級，只要盤算清楚不會開除黨籍就無所謂！這個時候的他們早就過了生死關、榮辱關，只是好多沒有過美人關和英雄關，你說一句他們膽小不敢打鬼子，鐵定跟你人腦袋打出狗腦袋。
晚餐後，鄭文嫺拿着會議紀要讓我審閱、補充。自己懶得看，吩咐她找其他參會的補充。看她期期艾艾的沒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她拿出一份電報，說道：“上次的回電。”自己接過來，上面只有三個字，“有長進”。問道：“纔到的？”
“昨天。”
自己覺得火氣一下子上來，覺得自己的臉都燒紅了！
剛批評過，再批也沒有意思。先生不發話又攆不走，如之奈何？只能有氣無力說了句“下不爲例”，揮手讓她出去。
缺少了2000兵力，還得和馬彪、徐恩澤和彭誠孚研究如何進行下一步作戰，如何調整作戰計劃。大家七嘴八舌說了一陣子，覺得出不來計劃，就吩咐各種思考，參謀長和馮司令電報通報情況，兩天後再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