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11日,爲期8天的第三屆亞冬會火炬在哈市熄滅。中國代表團以15枚金牌、7枚銀牌、15枚銅牌名列金牌總數第一
而男子花樣滑冰更是創紀錄的得到了一金,打破了中國男子花樣滑冰成立二十一年零獎牌的局面。
沉甸甸的金牌不僅僅讓整個花滑隊看到了希望也讓體育總局看到了希望,如果陶惟能夠一直保持巔峰狀態,中國男子花樣滑冰隊將有希望衝擊兩年後在長野舉辦的冬奧會,那時候,那怕是一塊銅牌對於花樣滑冰也是一項突破。
閉幕式上,運動員代表陶惟與哈市市長一起將亞奧理事會會旗交到下屆亞冬會承辦地韓國江原道知事崔珏圭手中。
圓滿落幕的亞冬會結束了,萬小東、陶惟兩個來自黑土地的運動員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慰了父老鄉親也圓了心中那份家鄉情懷。
第二天國家隊踏上了回程的火車,而陶惟、萬小東因爲五年來第一次回到家鄉,被特許七天假。
火車在視線內漸漸消失,收回目光的陶惟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萬小東和義正言辭要保護倆孩子的石楊,撇了下嘴,暗暗唾棄石楊狡詐後,隨即轉頭看向耿二鳳。
此時滿臉笑容的耿二鳳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上前一手拉一個,“家去,家去。”
壓根顧不上別的耿二鳳只想回到l縣回到大王屯告訴姐姐姐夫,二娃回來了,帶着獎牌回來了。
一路顛簸,晚上七點載着一車人的麪包車終於駛進了大王屯,閃亮的車燈還沒停穩,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早早接到消息的大王屯老少爺們跟過年似的涌出了家門,等了一天終於看到車燈的老少爺們看到萬小東的第一眼,就點燃了手中的鞭炮。
敲鑼打鼓、歡聲笑語,好像迎接英雄似的把萬小東、陶惟圍在中間涌進了萬永貴家的大院。
手中的金牌被不斷的轉載,小心翼翼的碰觸中,興奮的鄉親們久久不捨離開,要不是老槍叔不小心看到坐在炕稍的陶惟、萬小東已經坐着睡着了,沒準鬧到什麼時候。
疲憊的身體滿是倦意的心,終於回到家鄉的陶惟、萬小東開始還能勉強陪着趕來的鄉親,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實在熬不住的倆人靠在牆上低着頭睡了過去。
再次被叫醒的陶惟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晃晃悠悠回到屋,爬上炕就睡了過去。
輕輕拽過被子蓋在陶惟身上,撫摸着陶惟一張消瘦的臉頰,耿二鳳紅了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盼了五年想了五年,孩子終於回來了,不僅僅回來,還帶着滿身的榮耀,那是啥,那是金牌,一輩子沒見過的金牌竟然落在了大王屯落在了自家。
想到那一聲聲羨慕的話語,耿二鳳忍不住的想笑,誰有自家孩子爭氣,倆金牌。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一新的耿二鳳、萬永貴、萬小東甚至石楊,帶着齊全的祭品,拿着鞭炮陪着陶惟來到了後山,再次來到父母的墓碑前,雖然心中依舊隱隱作痛,但陶惟卻沒有如往日般淚流滿面。
默默的把所有的祭品擺放好,萬永貴點燃了手中的鞭炮,跪在地上的陶惟輕輕的把金牌拿出放在了墓碑前,“爹孃,二娃回來了,回來參加比賽,二娃沒給你們丟人,二娃滑了個第一,爹孃,你們看看這就是金牌,二娃是不是挺能的。”
帶着笑意的詢問,眼底閃爍着水光的陶惟用力眨了眨眼,跪在陶惟身邊的萬小東同樣掏出了自己的金牌,“大姨、大姨夫,你們看看,俺也有,俺也是第一,大姨大姨夫,你們放心,俺說過護着二娃,俺沒忘。”
絮絮叨叨中,足足停留了一個小時,一行人才再次離開。
七天的時間裡,陶惟、萬小東跟撒了歡的野馬滿身遍野的跑,下套子抓麻雀,好像要補回缺失的童年,就連石楊也跟着玩的歡。
時間飛快,七天的時間眨眼飛過,臨走的前一天,萬永貴殺豬請全屯子父老鄉親吃了一頓殺豬飯,只有一個緣由,慶祝倆孩子爲大王屯爭的臉面。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陶惟、萬小東、石楊在耿二鳳、萬永貴的陪同下悄悄的離開,看着被夜色籠罩的大王屯,曾經以爲一輩子不會消除的怨恨消失了,不管曾經的大王屯老少爺們有着怎樣的不對,這片土地畢竟是生他養他的黑土地。
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陶惟的心平靜極了,這一次回去,陶惟看了老房子,幾年沒有住人的老房子因爲年久已經佈滿了裂痕,陶惟想等開春的時候拜託萬永貴找人推翻重新蓋三間磚房。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臨走時,馬德明曾經隱約的點了一下陶惟,對於這枚金牌,總局會給陶惟獎勵,以陶惟的經驗,所謂的獎勵應該是物質上的。
算計一下手裡的活錢,陶惟覺得差不多,沒有任何投資大腦的陶惟除了會存錢也不會別的,買房子,年紀不夠而且條件也不允許,只能等到成年後,不過市區的房子能等,老房子卻不能等。
下午兩點的火車,陶惟抓緊時間交代了耿二鳳、萬永貴,求着倆人開春的時候幫忙把老房子翻蓋,錢回去之後他會給打回來。
陶惟的行爲在萬永貴、耿二鳳看來完全是應該的,不管外面怎麼風光,宅基地不能丟,拍着胸脯讓陶惟放心的萬永貴甚至保證等陶惟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能看到一個嶄新的大磚房。
不管有多不捨,離開的時間還是到了,這一次,雖然依然滿臉淚痕,但耿二鳳卻是笑着送走了陶惟、萬小東。
再次踏上征程,無論是陶惟還是萬小東都明白,回去之後,倆人將備戰世青賽,尤其是陶惟,世青賽關聯着陶惟是否能夠拿到98年冬奧會的門票。
一夜沉默不語,第二天下午回到北京的三人直奔國家隊,先把陶惟送回花滑隊交給馬德明,石楊才帶着萬小東回到速滑隊。
一屁股坐在牀上,石楊甚至連摘下掛在脖子上包裹的力氣都沒有,衝着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的萬小東擺擺手,“虎蛋子,給哥把行李摘下去。”
有氣無力的石楊讓萬小東笑的更加歡實,站起身走進石楊,“讓你逞能,還你行,行啥呀。”
顯擺自己能幹的石楊一路上把所有包裹背在了身上,完全不知道耿二鳳裝了什麼的石楊知道行李上身才察覺出不對勁,可話已經出口,怎麼也不能在萬小東面前丟臉的石楊愣是裝作沒事似的走回速滑隊。
把掛在石楊脖子上的大包摘下來後,萬小東在石楊的注視下打開了包裹,大瓶子小罐子出現在眼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的石楊用腳碰了下萬小東,“都啥玩意?”
哈哈哈的笑聲中,萬小東拽出了一個大瓶子,打開後,刺鼻的大醬味傳出,咚的一下砸在牀上的石楊哀嚎的發出一身悶叫。
鹹菜、大醬、各種燻肉,甚至還有肉餅,裝滿五個包的食物讓石楊一陣無語。
緩過勁後,石楊倒蹬一番後,帶着萬小東四處送禮,雖然有些彆扭,但萬小東也不是完全的不懂事,回一趟家要是啥都不帶不是那麼回事,看着一塊塊燻肉被送走,看着一罐罐小鹹菜被送出,萬小東心疼的夠嗆。
不能說的後果就是一個勁的掐裝好人的石楊,後腰都青的石楊僵硬的笑臉總算讓看到空蕩蕩的大包裹後賭氣的萬小東解氣。
想想陶惟那裡還有吃的,萬小東眼睛一亮,抓住最後剩下的一隻雞跳起來喊了一句找陶惟就跑了,揉着自己的老腰,無奈的石楊失笑的搖搖頭,站起身活動一下直奔陳飛辦公室。
一是報到二是商量萬小東訓練的事,在陳飛的調侃中,面不改色的石楊厚臉皮的接納了。
從這天起,萬小東有了一個專門的教練,還是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教練,羨慕也好嫉妒也罷,石楊堅持,任何人也只能忍着。
畢竟石楊什麼樣,都是速滑隊老人,沒有人不清楚,說好聽點叫做聰明,難聽點就是損,一旦沒算計到萬小東被石楊抓住,收拾一頓都是輕的。
摸摸鼻子悶頭認下的衆人也只能羨慕着傻人有傻福的萬小東。
而回到花滑隊的陶惟卻沒有如萬小東似的再次進入訓練階段,而是全面進入休整階段,接到這個消息,別說楊國成就是陶惟自己都鬆了一口氣,別看陶惟每天笑呵呵的,其實重擔壓身的陶惟從心底升起的疲憊已經有些抑制不住,而正是因爲看到這點,馬德明才直接找到總局領導,替陶惟爭取了三個月的休整期,否則直接進入備戰,陶惟的狀態很可能下滑。
而從這天起,陶惟徹底進入了休整期,接到消息的陶惟笑眯眼後,狠狠的睡了三天,再次睜開眼的陶惟讓有些擔憂的幾個人鬆口氣的同時也暗暗的心疼,所有人都清楚,陶惟這是累狠了,好在休整期終於來臨,陶惟終於可以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