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回討叛逆曲端鞭將 諫昏君宗澤上疏

〖討叛逆曲端鞭將~諫昏君宗澤上疏〗

詩曰:

曾統山西十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山僧不識英雄客,俁必叨叨問姓名。

破碎江山不足論,何時重到渭南村。

一聲長嘯東風裡,多少未歸人斷魂。

話說曲端字正甫,鎮戎人氏,三十六歲,雖人才武藝皆過於常人,卻剛愎自用,恃才凌物。父曲渙,曾任左班殿直,後戰死沙場,曲端三歲便以父親功績,而授三班借職,自幼警敏知書、擅寫文章,更長於兵略,曾任秦鳳路隊將、涇原路通安砦兵馬臨押,權涇原路第三將。靖康元年,西夏入侵涇原路,曲端隨統制李庠禦敵,李庠駐兵柏林堡,斥堠不謹,被西夏軍偷襲,軍隊潰散,曲端力戰擊敗夏軍,整軍而回。夏人再入寇,西安州、懷德軍相繼陷沒。鎮戎當敵要衝,無守將,經略使席貢嫉妒曲端柏林堡戰功,奏請曲端知鎮戎軍兼經略司統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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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曲端當下接了征剿史斌聖旨,招諸禆將商議道:“史斌乃宋江驍將,勇武過人,謀不足取。然諸郡多有響應,恐一時難克。更有金人虎視眈眈,如果兩線作戰,終將不勝。”

吳玠、吳璘兄弟道:“史斌雖惡,卻是宋家賊,不比金人,不如招降,使其北上阻擊金軍,立功贖罪。”

張中孚字信甫,說道:“朝廷只命我等進剿,未言招安,況且史斌既已稱帝,便絕無歸順之心,當先滅史斌,再戰金人。”

中孚之弟,張中彥字才甫,說道:“史斌乃肘腋之患,當急圖之。不然,待星火燎原,悔不可追。”

曲端道:“二張言合我意。”遂傳令明日出兵興州剿賊。

次日,曲端整肅全軍,身披花袍金甲,腰間懸口寶劍,使人牽過那匹“鐵象”寶馬,翻身而上,叫人擡來那口八十斤陌刀“裂玉”,就手中倒提着。單有一篇《西江月》來說其人:

綣毛赤須連鬢,放眼萬道金光。少聽人言性暴戾,遇事不讓分毫。

揮刀斬金斷玉,勇戰天下英雄。錦鞍駿馬行千里,雄猛戎人曲端。

當下曲端高聲叫道:“前軍開拔。”半日無有動靜,曲端命人查看,軍士回報:“前軍領將康隨,昨夜吃酒大醉,尚未醒來。”

曲端聞言,大罵道:“奴才,兵馬出征在即,竟然如此忤我,與我綁縛來。”

須臾,軍士將康隨帶到,卻似醒非醒,兩眼朦朧。曲端見了,用馬鞭指康隨又罵:“畜生,竟然吃的這般醉,已犯慢軍之罪,左右與我砍了祭旗。”

軍士要來動手,吳璘急止道:“且慢。”

曲端見是吳璘,喝問道:“汝欲替他脫罪乎?”

吳璘道:“末將不敢爲其求情,然臨敵殺將,恐非吉兆,願將軍三思。”衆將都來解勸。

曲端見說,乃指康隨道:“姑免汝一死,再犯,立斬不赦,今日便與你醒醒酒。”命左右將康隨綁縛拴馬樁上,剝去衣服,曲端下馬將刀搠住,手握馬鞭猛力鞭其背。

康隨酒醉,卻也認得曲端,不知高低的罵道:“匹夫,我隨老種經略相公北伐遼國時,汝在何處?今天卻來給爺搔癢,痛快!”

曲端更怒,罵道:“人爲苦蟲,不打不服。”加力抽了二三十鞭子,抽的康隨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一旁吳玠急忙上前解勸道:“將軍,剿賊要緊,不若且饒過這廝,使其洗心改過,戴罪立功,倒也顯得將軍寬宏雅量,不知如何?”曲端聽了這話,方纔略平怒氣,收了鞭子。命人將康隨鬆綁,康隨此時才略清醒,曲端命其至前軍做草料官,康隨也只得聽命。嘴裡咬牙切齒,心中陰恨之極。

再說曲端領軍馬南來征討,史斌早已得知,遣殿前太尉曹寧率一萬三千人馬,六員統制,前來迎戰。哪六員統制:

“東皇太一”秦英、“倒海巨黿”吳堃、“飛天蜈蚣”孫玉、“沱江猛鬼”李彪、“背山妖熊”王成、“鐵錘天王”夏明

興州至長舉不過一百里路程,曹太尉引兵眨眼就到。長舉守將郭峰引衆人出縣相迎,曹太尉說道:“聞你手下有兩個牙將最了得,可捨得隨軍征戰嗎?”

郭峰道:“但有差遣,不敢不從。”乃喚過那倆人出來,叩見曹太尉。一個叫做“火瘟神”應固,一個叫做“水瘟神”應圖,是親兄弟二人,各使一杆斧,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曹太尉收了二人,郭峰要請曹寧入城歇馬,曹太尉道:“軍務在身,不必勞煩。曲端領兵將至,勝了那廝,作賀不遲。”遂在縣中取了數十車糧草,隨軍而去。曹太尉行至長舉縣西北五十三裡接溪山,正遇曲端人馬,兩軍就地對面擺開。

曲端當先出馬,舉刀罵道:“尋死狂徒,前時梁山造反,恨我不在,今日造次,合該找死。天兵來伐,尚敢抗拒,待將爾等擒獲,個個碎屍萬段,扒骨抽筋!”

曹太尉出馬罵道:“殺剮不盡的爛官,休要嘴上找便宜,興州知府向子寵尚且不戰而逃,你個小小統制官,有何本事,出此大話,捉得你時,叫你骨肉爲泥!”問左右道:“誰去提他首級來?”

只見“東皇太一”秦英,頭戴飛雲冠,身穿紅錦袍,披掛連環甲,扎一條獸頭帶。使一枝方天戟,催動火炭馬。大叫道:“你敢辱罵我等,我便取你性命。”

對陣上張中孚挺槍出馬,喝道:“草賊,休得放肆!”二人就兩軍前廝殺開來,正殺的難解難分,曹寧又叫“鐵錘天王”夏明前來夾攻,張中彥飛馬抵住,作兩對廝殺。

夏明與張中彥戰了二十餘回合,手起一鐵錘正打中張中彥馬頭,那馬撲的倒了,張中彥滾下鞍來,丟了手中鐵槍。張中孚見了,卻要來救,只被秦英一枝戟纏住,脫不開身。夏明手掄大錘要來結果張中彥,陣上吳玠見了,前來接應。曲端拈弓一箭正中夏明腰胯,夏明翻身落馬,待要走時,吳玠馬到,將夏明腦後一刀,結果了性命。張中彥自跑回軍中換馬去了。

秦英見折了夏明,又見吳玠來助張中孚,心中發慌,急撥馬敗回本陣,曲端見了招兵捲過對面來,曹寧大敗一場,退入長舉縣中,深栽鹿角,勒兵固守。曲端引兵一連打了月餘,只是徒廢氣力,不能破城。

時已建炎二年正月,天寒地凍,不能用兵。曲端正在帳中尋思破敵良策,忽然軍士報說,自粘罕押解宋帝北狩後,令大將完顏婁室討平河東未歸附諸郡縣。婁室破宋將範致虛三十萬人馬於鄧州千秋鎮,又接連破陝府、河中府,河中知府郝仲連戰死。婁室悉平河東諸地,前來經略陝西,已得長安與鳳翔府,鳳翔守臣劉清臣棄城逃去,金人攻陷秦州,經略使李復降敵。婁室進逼鞏州。

曲端聞報大驚,卻令康隨分軍駐守在此,使史斌不能北上,自提大軍與諸將回防涇原治兵。

至二月,抗金義軍四起,完顏婁室不得已,自鞏州東撤,遊騎至涇原境內騷亂。曲端招諸將於軍中令道:“金軍攻打鞏州不勝,向東退軍,而擾我涇原,吳玠、吳璘兄弟可引一軍據守清溪嶺,待敵來時,縱兵擊之,我自與張氏兄弟取秦州。”吳家兄弟領令至清溪嶺,只一戰大破金軍,曲端乘金軍敗走同、華二州,遂引兵攻下秦州,石壕尉李彥仙舉兵復陝州。曲端欲攻長安、鳳翔,卻聞忠義兵首領張宗諤已復長安,義兵統領官劉希亮復鳳翔府。

曲端大怒,罵道:“什麼義兵?分明賊寇。”遂兵進鳳翔府。劉希亮自以爲收復鳳翔有功,來投曲端。

曲端見了劉希亮,喝道:“賊寇,擅自聚衆攻城略縣,罪該萬死。”令左右將其綁了。

劉希亮叫道:“我乃義兵統領,只爲驅除金寇,並未害民,有何罪過?”

曲端叱道:“汝死到臨頭,還敢強詞奪理,斬訖報來。”軍士將劉希亮推到旗下,一刀斬了。可憐劉希亮忠心爲國,卻做了冤死鬼。曲端因復秦州功,而升爲延安知府。

後張宗諤得知劉希亮被曲端無故殺了,心中惶恐,便聚兵固守長安,裡防曲端,外擊金寇。此話暫且不提。

話分兩頭。卻說天子欲巡幸荊、襄、江、淮,宗澤得知,上疏言道:“開封物價市肆,漸同平時。將士、農民、商旅、士大夫之懷忠義者,莫不願陛下亟歸京師,以慰人心。其唱爲異議者,非爲陛下忠謀,不過如張邦昌輩,陰與金人爲地爾。”天子乃命宗澤爲延康殿學士、京城留守、兼開封府尹。

後宗澤視師河北還京,見天子仍舊留在應天府,又上章言道:“陛下尚留南都,道路籍籍,鹹以爲陛下舍宗廟朝廷,使社稷無依,生靈失所仰戴。陛下宜亟回汴京,以慰元元之心。”天子卻不與理會。

宗澤再上疏抗爭道:“國家結好金人,欲以息民,卒之劫掠侵欺,靡所不至,是守和議果不足以息民也。當時固有阿意順旨以叨富貴者,亦有不相詭隨以獲罪戾者。陛下觀之,昔富貴者爲是乎?獲罪戾者爲是乎?今之言遷幸者,猶前之言和議爲可行者也;今之言不可遷者,猶前日之言和議不可行者也。惟陛下熟思而審用之。且京師二百年積累之基業,陛下奈何輕棄以遺金國乎?”天子仍置之不理,下詔遣官迎奉六宮去金陵。

宗澤又上書勸道:“京師,天下腹心也。兩河雖未敉寧,特一手臂之不信爾。今遽欲去之,非惟一臂之弗廖,且並與腹心而棄之矣。昔景德間,蕭太后寇澶淵,王欽若江南人,即勸幸金陵,陳堯叟蜀人,即勸幸CD惟寇準毅然請親征,卒用成功。臣何敢望寇準,然不敢不以章聖望陛下。”宗澤前後建議,多爲汪伯彥、黃潛善所扣留。汪、黃二人每見宗澤奏書,皆笑其狂妄。

卻說此時金國右副元帥斡離不得暴病已死,狼主吳乞買以完顏宗堯爲右副元帥,並左副元帥粘罕與諸將仍分左右兩路再伐大宋。

天子知曉,急令宗澤出戰。宗澤得詔,統兵十萬,對抗粘罕,將至鄭州,軍士來報,粘罕已據西京洛陽,鶻沙虎、撒剌荅破董植、劉達軍於鄭州。

宗澤道:“不想粘罕來的如此快。”令左右部將道:“李景良、閻中立、郭俊民,速選精騎數千爲開路先鋒,直趨鄭州,但遇敵兵,無須將令,便可出戰,我引大軍隨後便到。”三將領令而去。

卻說三將至鄭州,鶻沙虎、撒剌荅出軍來戰,只一戰殺的大敗虧輸,閻中立戰死,郭俊民歸降,李景良遁去。

宗澤得了消息,大怒道:“這三個蠢才如此誤我,教三軍失了銳氣。中立已死,無可怪罪,那兩個廝,待我拿住,殺頭無赦!”遂把軍馬提到鄭州外,扎住大營。鶻沙虎知宗澤親至,棄了鄭州。

再說宗澤見金軍退走,得了鄭州,便使兵將捕得李景良,軍士將李景良推入堂上。宗澤披甲坐于帥案之後,瞋目喝道:“汝不勝,罪可恕;私自逃遁,是軍無主將也。左右與我推出斬首,警視三軍。”遂將李景良斬首,懸於轅門。

宗澤方殺李景良,軍士入堂報道:“郭俊民與金將史鑫及燕人何仲祖等人求見。”

宗澤道:“這叛將還敢見我,與我喚來。”少時,軍士將郭俊民等人帶到。

宗澤叱問郭俊民道:“汝既然降金,怎敢有面目回來見我?”

郭俊民道:“末將受鶻沙虎將軍之命,來勸元帥歸降,共圖富貴。”遂遞上勸降書。

宗澤並未觀看,便一把將書信扯個粉碎,喝道:“汝失利而死,尚爲忠義鬼,今反爲金人持書相誘,何面目見我。你入轅門,不見李景良之頭乎?”命推出斬之。

左右將郭俊民推出,宗澤又叱史鑫道:“我受此土,有死而已。汝爲人將,不能以死敵我,乃欲以兒女子語誘我,留你不得,汝可與郭俊民黃泉爲伴。”亦命斬之。

宗澤見何仲祖嚇得面無人色,念其乃是從者,與其說道:“姑且念你爲從者,免汝一死,回報汝主,就說宗澤在此,有膽可來一戰。”命人將何仲祖打出轅門,放回去了。

何仲祖去後,大將劉衍聞宗澤與粘罕對峙,便引軍從滑州前來會軍,金人得知,復入滑州。

宗澤與諸將道:“滑州離京城近在咫尺,倘若粘罕與滑州金賊約期,從西、北兩面來攻,京城如何可保!”

部將張捴請道:“末將願往救滑州。”

宗澤選兵五千,付與張捴道:“不可輕與敵戰,此處事定,我便接應汝。”

張捴引兵至滑州,遇金將阿里刮統軍五萬,左右諸將請避敵鋒芒,張捴道:“避死而偷生,有何面目回見宗公。”遂使人回見宗澤請救兵,自揮兵直衝敵陣,力戰而死。

宗澤得知張捴告急,急遣王宣領五千騎兵救之,張捴死兩日,王宣方到,與阿里刮大戰,阿里刮大敗而走。宗澤迎回張捴屍身,將其安葬,撫卹其家,命王宣爲滑州知州,金人自是不敢復犯東京,宗澤又遣大將趙世興奪回滑州。

此時金人已攻陷中山府,粘罕知宗澤智勇過人,不敢與戰,焚掠西京而去,命降臣高世由爲西京留守。陝西宣撫司前軍統制翟興與弟河南統制官翟進,集鄉兵七百人,夜行晝伏,五日至洛城,夜半破關入,擒高世由斬之,遂復西京。西京留守、西道都總管孫昭遠至洛陽,以翟進戍守澠池邊界,授任武義大夫、閣門宣贊舍人。

後粘罕復來攻城,孫昭遠遣將姚慶與金軍戰,姚慶戰死,部將欲擁昭遠南還,昭遠拒南逃,爲叛兵所殺。

卻說山東盜賊四起,宰相汪伯彥謂其多以義師爲名,請下令停止勤王。宗澤上書道:“自敵圍京城,忠義之士憤懣爭奮,廣之東西、湖之南北、福建、江、淮,越數千裡,爭先勤王。當時大臣無遠識大略,不能撫而用之,使之飢餓困窮,弱者填溝壑,強者爲盜賊。此非勤王者之罪,乃一時措置乖謬所致耳。今河東、河西不從敵國而保山砦者,不知其幾;諸處節義之夫,自黥其面而爭先救駕者,復不知其幾。此詔一出,臣恐草澤之士一旦解體,倉卒有急,誰復有願忠效義之心哉。”天子覽表,熟視無睹。

過了數日,粘罕遣將王策往來於黃河兩岸,宗澤使劉衍擒之,宗澤解其縛坐堂上,良言勸道:“汝本遼酋,不得已爲金人用命,契丹本宋兄弟之國,今女真辱吾主,又滅爾國,義當協謀雪恥。”

王策感泣拜道:“罪將與宗公同有亡國之恨,屈身從金賊,乃迫不得已,權宜之計也。今得宗公之言,有如雲開霧散,願在軍前做一小卒,效死力。”

宗澤扶起王策,問女真虛實,盡得其詳,遂決大舉之計,欲伐金國,召諸將說道:“汝等有忠義之心,當協謀剿敵,期還二聖,以立大功。”言訖泣下,諸將皆泣聽命。金人因與宗澤戰而不利,悉數將兵馬撤去。

時天子在揚州,宗澤遣判官範世延至揚州上表請天子還闕道:“臣爲陛下保護京城,自去年秋冬至於今春,又三月矣。陛下不早回京城,則天下之民何所依戴?”天子覽罷表章,卻不提還京之事,命宗澤爲資政殿學士。

宗澤見天子並無迴音,又使子宗穎至行闕上書道:“天下之事,見幾而爲,待時而動,則事無不成。今收復伊、洛而金酋渡河,捍蔽滑臺而敵國屢敗,河東、河北山砦義民,引領舉踵,日望官兵之至。以幾以時而言之,中興之兆可見,而金人滅亡之期可必,在陛下見機乘時而已。昔楚人城郢,史氏鄙之。今聞有旨於儀真教習水戰,觀其爲偏霸之謀,非可鄙之甚者乎?傳聞四方,必謂中原不守,遂爲江寧控扼之計耳。”宗澤屢次進言,天子頗有不喜,置若罔聞。

四月,武義大夫翟進以兵夜襲金帥兀室於河南,兀室大怒,聚懷、衛、蒲、孟四州兵馬來攻洛陽,以巨斧劈碎各門而入,翟進率士卒巷戰,次子翟亮戰死,不敵,退出洛陽。翟進又率御營統制韓世忠、京城都巡檢使丁進等兵與兀室戰於文家寺,又敗,世忠收餘兵南歸。兀室入西京,見洛陽破敗的只剩瓦礫,又棄之而去。

翟進以護洛陽功,遷武功大夫、閣門宣贊舍人,充京西北路兵馬都鈐轄,不久宗澤又奏請天子加封翟進升馬步軍副總管,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兼河南知府。

時隴右都護張嚴與金人交戰於五裡坡,兵敗而死。金人又攻入洺州,軍賊孫琦焚隨州、入唐州。信王趙榛遣馬擴來朝奏事,天子以趙榛爲河外兵馬都元帥,馬擴爲元帥府馬步軍都總管。

正是:一國興亡事,最苦百姓家。

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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