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和江夏看看陳凡,陳凡臉上卻是一副聽別人故事的表情。
馬瑞爾說完了,突然哈哈大笑:“當然,你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去年年底才確定了方向,你們去年上半年就完成專利註冊了。”
陳鋒和江夏頓時長出一口氣。
“除非……”馬瑞爾藍灰色的眼睛盯着陳凡,“除非你是穿越者。”
“哈哈哈哈!”陳凡大笑,“說不定我就是呢?”
“真的嗎?”馬瑞爾幾乎把臉貼到陳凡臉上。
嘴裡的那股酒氣讓陳凡屏住呼吸。
“那你幫我看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合作?”
“這要取決於你了。”
“陳總想要我做什麼呢?”馬瑞爾扭動身體,彷彿她不是總經理而是一個舞女。
“咳!咳!”陳凡拿起水杯喝一口水。
一瞬間,馬瑞爾又正襟危坐了。
“你們需要我們,恐怕比我們需要你們更迫切吧?”
“何出此言?”
“你們的產品確實很厲害,舉世無雙。但你們的知識產權保護你懂得,不出兩三年假貨就會滿天飛……”
陳凡事先功課做得不夠多,不知道這位馬瑞爾在大中華區浸淫多年了,對當地的情況幾乎瞭如指掌。
“保護力度確實不夠,但我們也自有防僞手段。”
“而且由於文化習俗的關係,你們的消費者在那方面出現問題時,更傾向於補,而不是治。他們寧願花10倍的錢去相信那些雲山霧罩的名堂。也不願意去買你們立竿見影的藥物。”
“你說的都對,可你到底想說啥?”
“我想說的是,你們如果僅僅立足於你們國內,恐怕很難發展壯大。”
“你說的都對,我們也正打算進軍歐美市場。”
“要想進軍歐美市場,你們得先拿下FDA。”
“你說的……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們廠子的情況我們多少也瞭解些,恐怕三五年內拿不下FDA,而且還有個拓展市場的過程……”
“好吧,合作確實是一個簡便快捷的辦法。問題是,我們爲什麼一定要找你們呢?”
馬瑞爾有些尷尬:“因爲,因爲我們是最好的,也正好我們有類似的研究方向。”
陳凡大笑:“說得對,其實我也一直優先考慮你們。”
“討厭!怎麼不早說!”馬瑞爾忍不住給了陳凡一拳。
這個舉止略有點出格,陳鋒和江夏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尷尬。
馬瑞爾也立刻意識到了,連忙正襟危坐:“既然你們願意優先考慮我們,說說看,你們打算怎麼合作?”
“女士優先嘛,您先說。”
“哼,對我來說女士優先就是男的先說。”
“好吧,全權代理,那是不可能的對吧?”
“我們這麼大的廠子,怎麼能給別人當代理。”
“那隻能合資建廠咯。”
“是啊。正好,我們準備在旅大建廠,我們出資金你們出技術,咱們一起開拓歐美市場。”
“那不佔你們便宜嗎?我們這個所謂技術其實你們也有,只不過沒有專利而已。”
“專利就是最大的資產嘛。”
“合資建廠可以,但必須在我們藍城。”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眼下已經跟旅大方面談的八九不離十了,哪能朝令夕改。”
“您考慮考慮吧,我是真心想跟你們合作。”
離開酒店時,江夏還有些不解:“凡哥您爲什麼堅持要在藍城建廠呢?”
“我這不是要跟你們旅大爭投資。你想啊,他們的廠子已經建的差不多了,我們只是帶着專利進來,不可能佔太大股份。那跟賣專利給他們有什麼區別?而且,咱們的專利期限只有20年,再讓她拖一拖,就剩十五六年了,到時候她把咱們踢了,獨霸東西方市場,咱們找誰說理去?”
陳鋒在一旁恍然大悟:“這娘們兒挺奸啊。”
江夏嘆息:“可大一點的公司,眼下就輝瑞對咱們的產品感興趣……”
“放心,她還會回來。”
輝瑞花巨資研製的藥,被陳凡捷足先登了,爲了止損,他們也得想方設法跟陳凡合作,只不過現在需要扭捏作態一番。
……
陳凡之所以執意要讓輝瑞到藍城來投資,除了掌握主動權外,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想給老同學送一份大禮。
老同學劉昱馬上要從檔校畢業了,目前已經定崗招商引資辦公室。
這辦公室來頭可不小,是秦書記親自掛帥的。副主任是個50多歲的老同志,只負責日常事務。從某種意義上說,劉昱纔是真正主事兒的人,只不過他太年輕,公開委以重任難以服衆。
要是把輝瑞弄過來了,就相當於千金買馬骨,何愁其它外資不來。
陳凡剛從旅大回來,劉昱就過來了。
現在他也是急吼吼,想拿到開門紅。
“老同學,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啥外資企業對咱們市感興趣?”
陳凡嘆口氣:“咱們這縣級市各項軟硬設施都差了點,而且上面有盛京擋住財路,下面有旅大截胡……”
“老同學,你不能這麼想啊。你說的這些反而是咱們的優勢。你看,咱們市向北可以連接東三省甚至獨聯體。向西連接京津冀,乃至深入華北、西北腹地。向南又直通旅大港……”
“嗯,您說的對。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輝瑞?”
“你這傢伙,現在也學會賣關子了啊。輝瑞誰沒聽說過,世界五百強,最大的藥企……”
“眼下算不上最大,前五名倒是穩的,只要跟我們合作了,他們立刻就能成爲第一名。”
“看給你能的!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當然是各種稅收減免政策……”
“放心!別的不敢說。旅大有的我們統統都有,旅大沒有的我們也可以有。”
“嗯,這我就放心了。另外,咱們這藍都藥業雖然名頭不小,號稱花園式工廠,可規模還是不夠大啊,跟500強企業相比差距太大了……”
“損塞!你不就惦記老廠嗎?”
“哪有?不是我惦記老廠,是老廠惦記我。我現在都不敢到老廠去了。每次一過去啊,就有一羣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圍上來,可憐巴巴地問,陳總,俺啥時到你那裡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