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衛東攔住姚隊長,轉頭問任福平:“多長時間了?”
“五六分鐘吧。”
“我們怎麼沒看見?”
“哦,對了,他從北門走的。”
姚隊長急匆匆向外走,孔衛東一邊走着一邊又叮一句:“什麼打扮?”
“皮夾克,騎着個摩托。”
回到院子裡,姚隊長和孔衛東小跑着上車。
姚隊長大吼一聲:“北門!”
車子迅速向北門衝去。
孔衛東安慰他說:“北門外邊只有一條路,這麼會兒的功夫,他應該走不遠。”
“但願吧。”姚隊長嘆一聲。
子彈頭衝出北門,向荒野衝去了。
姚隊長坐在車子最前面,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
司機也是眉頭緊蹙,油門踩到底。
車子不停地顛簸搖晃,有好幾次讓人感覺都要翻過去了。
孔衛東說:“安全第一!”
追了一會兒,姚隊突然興奮地大喊:“前面那是不是?”
孔衛東貓腰一看:“好像是!”
另一個隊員眯縫眼仔細看看:“沒錯!皮夾克摩托車!”
“快!上去把他別倒!”
司機剛一提速,摩托車也突然提速向前衝去,胡宗旗顯然聽到身後的動靜了。
“追!把他撞翻!”
姚隊吼叫着,子彈頭也怒吼着。
就這樣,摩托車在前,子彈頭在後,你追我趕。
摩托車雖然馬力不大,但勝在靈活,尤其在這小路上,子彈頭毫無優勢,眼看着就被甩下了。
姚隊急了,隨手操起微衝,從天窗探出頭去。
姚隊想讓孔衛東參加戰鬥,但孔衛東臉上立刻露出爲難的神色。
孔衛東在全局都是戰鬥能力最強的警察。
他剛從部隊轉業那會兒乾的也是刑警。
但前年,在一次抓賭的任務中,發生一起重大事故,造成嚴重的人員傷亡。
從那以後,孔衛東就從刑警隊調到了戶籍科,再也不肯跟槍打交道了。
孔衛東出人不出力,自己也有些難爲情。
再這麼耗下去,罪犯很快就將逃脫了,甚至可能發生人員傷亡。
孔衛東皺着眉頭突然就想起了什麼:“我先回殯儀館一趟,你們堅持一會兒。”
“你是想……好吧,我們等你。”
姚隊雖然不知道孔衛東的意圖,但他相信孔衛東一定想出了什麼錦囊妙計。
孔衛東貓着腰回到子彈頭上,司機拉着他一腳油門往殯儀館衝去了。
姚隊揮揮手:“看住他!”
胡宗旗似乎也猜出了姚隊的意圖,幾次三番假裝突圍,姚隊和手下只好拼命阻擊。
姚隊正在抓耳撓腮、唉聲嘆氣之際,孔衛東帶着任福平回來了,懷裡還抱着個骨灰罐子。
“這是啥秘密武器?”
孔衛東苦笑:“沒辦法,只能試試這個了,就說這個纔是真的……”
姚隊想了下,頓時恍然大悟:“好辦法!”
貓着身子舉起骨灰罐,朝對面大喊:“胡宗旗你聽着,你弟弟在這裡,你那個是假的!”
胡宗旗在對面冷笑:“你們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兒呢。”
“不信是吧?來呀!互相傷害啊。讓你老弟灰飛煙滅吧!”
孔衛東向任福平使了個眼色,任福平也喊:“對啊,兄弟,不好意思啊,給你拿錯了。你那個是個女的,你沒覺得太輕了嗎?這纔是你弟弟!”
“放屁!”
姚隊擰開罐子蓋兒:“好像起風了,哎喲!不好!你弟弟一根手指被颳走了!一條胳膊也快沒了!”
胡宗旗在對面怒罵:“你們這些狗雜種!卑鄙下流!”
姚隊冷笑:“你這樣一個垃圾人渣,還有臉說別人。你有弟弟?別人沒有弟弟?這兩年你殺人越貨、惡貫滿盈,拆散了多少家庭?你還有資格談什麼正經下流?”
孔衛東也說:“大旗,我知道你也是條漢子,你也講究兄弟情義。只是不小心走上了歪路。大老爺們兒敢作敢當!只要你肯投降,我保證讓你弟弟魂歸故里!”
片刻的沉默,姚隊又舉起骨灰罐兒。
“哎喲!好像又起風了!”
“住手!”隨着一聲大喝,胡宗旗高舉雙手走出了掩體。
姚隊的手下們一擁而上,把胡宗旗雙手拷了起來。
姚隊故意在胡宗旗面前擺弄着罐子,彷彿隨時都要掉到地上了。
胡宗旗臉色鐵青:“你們說話要算話……”
“這要看你表現咯……”
“你……”
姚隊正打算隨手將罐子扔掉,任福平連忙接過來了:“這是那個女孩兒的!”
胡宗旗恍然大悟:“你,你們這些混蛋!老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什麼意思?”
姚隊從胡宗旗的揹包裡拿出骨灰罐子,做出一副要掉到地下的樣子,胡宗旗一下就老實了,耷拉下腦袋。
“你,你們要講信用……”
孔衛東點點頭:“我們肯定會講信用的。”
姚隊也點頭:“嗯,我們不光會送你老弟回老家,也可以讓你搭順風車,哈哈!”
說着,姚隊揮揮手,一行人向子彈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