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局說:“他們鬧來鬧去,鬧到了市內。所以,一週前,咱們市局接手了案子。本來只是做常規的屍檢。結果趕上於主任想找檢材,就來提取了血樣。要不怎麼說人要勤快呢,早起的鳥兒才能抓到蟲子!哈哈!”
於博士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湊巧了,我們沒有檢材了,就想找一些來練練手。”
秦詠梅看着屍檢報告說:“從報告上看,確實有可能是他殺。”
刑警隊長點點頭:“是啊,死者的傷口存在二次打擊的痕跡。他很可能是先被殺死,然後從高處墜落。”
秦詠梅皺起眉頭:“這麼一來,這就等於兩起案子了。照理說咱們應該先調查連環殺手的案子,可家屬又這麼着急……”
修局冷笑着擺擺手:“這個不用管,咱們公安局又不是給哪個人開的。先按咱們自己的節奏走。”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着,白客心裡也翻江倒海。
經過上一次打交道,白客對於博士的能力已經是百分百相信了。
如果她檢驗錯了,孫媛、雅麗他們也難免犯錯。
所以,那個殺人狂魔十有八九就是死者的兒子了。
既然如此,這個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了。
白客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真想早日看到這個殺人狂魔的模樣。
但突然他就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忍不住插嘴道:“這個死者在我們縣城有親屬嗎?”
刑警隊長說:“暫時沒發現他有這種親屬。不過,死者社會關係比較複雜。不排除有朋友之類的在你們縣城。”
修局也說:“這不算個問題。”
白客從老媽微蹙的眉頭就能看出,老媽未必贊同修局的看法。
那個殺人狂能在縣城裡遊刃有餘,連殺兩人。
肯定在縣城裡有非常親密的人。
親密到能對他殺人放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秦詠梅顯然在等更多的線索到來,再做判斷。
屋子裡,衆人正七嘴八舌議論着,於博士的一個手下敲門進來了。
一看她喜形於色的表情就知道鑑定結果準確無誤。
秦詠梅和修局連忙起身,白客也跟了過去。
剛到門口,修局就拍一拍技術員的肩膀說:“沒問題吧?”
技術員點點頭:“是啊,他們的專家說咱們的檢驗結果準確無誤。”
修局笑了:“我就知道會這樣。”
其實以於博士眼下的水平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審查她的技術。
來到檢驗室,於博士也興奮不已,舉着檢驗報告迎上來。
“我們的檢驗準確無誤,兩份DNA的親權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修局長假裝板起臉:“說人話。”
秦詠梅笑了:“我聽懂了,死者確實是那個殺人狂的父親。”
修局長大笑:“我們大家都要成專家了。”
刑警隊長在一旁說:“這一切還應該感謝我們的小白總。眼下,全國就我們省具備DNA檢測的技術,京都、尚海的專家都得到我們這裡來取經。”
修局拍拍白客的肩膀:“是啊,小白客從小就是個小英雄,現在是個大英雄!大大的英雄!”
白客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沒,沒那麼大……”
秦詠梅也笑的合不攏嘴:“別老誇他,誇流屎了。”
“哎,怎麼會呢,小白客這麼優秀,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秦詠梅嘆口氣:“他哪裡都好,就是生活作風有點問題。”
白客臉紅了:“哪有?”
修局和刑警隊長都笑了:“女孩子嘛,都喜歡有本事的男人。”
大家談笑風生,看來對下午即將領來的死者的另一個兒子充滿了期待。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這個兒子就是殺人狂魔了。
可白客總覺得這事兒哪裡不對。
寒暄幾句,秦詠梅和修局他們又回辦公室了。
繼續研究下午怎麼審問那個殺人狂。
白客則出去走走,在市局外面轉轉。
走了幾步,想起孫媛這會兒該去坐飛機了,連忙掏出大哥大給她打電話。
這會兒的大哥大還是像磚頭一樣的嚇人玩意,白客站在路邊說話時,行人們紛紛張望。
“喂,你跑哪去了,信號還挺好的。”
“是啊,我到省城了。”
“啊,怎麼跑那麼遠了,我說你不來接我。”
“不好意思啊,你打車去飛機場吧。”
“這會兒又不堵車,打車跟坐公交不一樣嗎?”
“唉,大姐,我又不用你幫我省錢。打車不是好帶行李嗎?”
“好吧。你跑到省城幹什麼?”
“那個,飯店這邊,有點小事兒。”
白客沒敢說案子和DNA檢測的事兒,怕孫媛擔心。
只能撒點謊把孫媛糊弄過去了。
跟孫媛通完電話,白客在街上又溜達了一會兒,這纔回到省局大樓裡。
剛來到樓上走廊裡,刑警隊長就表情神秘地向他招手。
一看這架勢,嫌疑人多半帶回來了。
白客連忙跟着刑警隊長向審訊室走去。
來到審訊室旁邊的屋子裡,透過雙面鏡向裡張望。
省局的這個雙面鏡是十年前白客幫着安裝的。
眼下在全國依然是高科技產品。
雙面鏡裡面,修局和秦詠梅在詢問嫌疑人。
之所以用詢問而不是審訊,因爲眼下所謂的嫌疑人是被害者家屬。
現在是打着調查副鄉長被害的案子,來調查紅衣少女連環案。
所以,必須得由秦詠梅和修局這樣經驗老道的公安人員出馬。
副鄉長的兒子姓叢,名叫叢建軍。
修局笑容可掬地問:“小叢啊,怎麼你沒跟父母住在一起啊?”
“沒有啊,我成家了,再說我在縣城裡上班兒。”
“你在鑄造廠上班兒是吧?做什麼工作啊?”
“電工啊。哎對了,那個壞人抓到沒有?”
“快了,我們現在正從各方面瞭解。我們需要很多細節,哪怕看起來與案情無關的,都有可能幫我們。”
“好吧,你們儘管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儘管修局絞盡腦汁、扮豬吃虎,就爲了詢問出關鍵證詞。
可白客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時,就大失所望。
歷經兩世,白客對這個罪犯的心理、行爲已經多少有些瞭解了。
腦海中給他做過無數次側寫。
沒有一項能跟眼前的這個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