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領蔣藝過來的時候,坐的是火車。
回去的時候爲了讓她體驗一下坐飛機的感覺。
白客就買了和孫媛同一天的飛機票。
送走了孫媛之後,兩人又在飛機場等了兩個小時,坐上了回藍城的飛機。
白客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白賓也回家了。
去年年底,白賓拿到了博士學位。
眼下,他也快從博士後工作站出站了。
白客雖然是思想開放的二十一世紀人。
可對二哥找洋妞兒做老婆這事兒還是不抱太大希望。
總覺得洋妞兒比較隨便,東方男人跟她們難有結果。
結果卻出乎白客的預料。
白賓在回家之前,就跟金娜在米國註冊結婚了。
秦詠梅和白策想大操大辦一番。
可白賓卻不肯,甚至都不肯旅行結婚。
很快白客就知道原因了。
金娜已經懷孕了,起碼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秦詠梅眼光毒辣,當然也一眼就看出來了。
“哎呀!太好了,乾脆就跟家住着吧,等生了,媽給你侍候月子。”
白寧在一旁撇嘴:“當初還說給我侍候月子呢……”
白寧生孩子時,秦詠梅也爭先恐後地嚷嚷,要給她侍候月子。
最後還是把大姨叫來才勉強救急。
眼下,大姨離開了,白客也給白寧放長假了。
白寧每天一個人侍候孩子,還是忙的不亦樂乎。
聽秦詠梅這麼說,金娜面露恐懼之色:“不,不用了,我那邊還有學業。”
估計,金娜聽白賓或者其他華人說過東方人坐月子的事兒了。
對她們西方人來說,那一蹲監獄一般的過程實在太恐怖了。
白賓也連忙說:“對啊,金娜還有學業沒完成。”
雖然金娜身體不便,不能像白寧結婚時那樣大操大辦。
但還是擺了二十來桌,把親戚朋友叫來慶賀一番。
回米國之前,哥倆用了好幾個晚上來覈對賬目。
爲了管理龐大的資金,白賓還在米國成了一家投資公司。
“我現在除了蘋果、微軟、IBM,還投了柯達、摩托羅拉、思科、甲骨文……,你看,這幾個。我尤其看好思科。創始人兩口子我認識,他們發明的路由器簡直是一場革命。估計再有兩三年國內也可以輕鬆上網了。”
“嗯,柯達就算了,他們開始走下坡路了。”
“你是說數碼相機嗎?柯達在這方面仍然處於領先地位。”
“放心吧,大企業病!他們不可能自己幹掉自己。”
“嗯,有道理。”
“還有兩支股票你可以大大地買入。”
“哪兩支?”
“富蘭克林資源,聯合健康集團。”
“聯合健康我倒有注意,最近一二十年保險業會有大發展,確實潛力很大。可富蘭克林……”
“放心吧,如果微軟能漲300倍,它就能增值600倍!”
白賓不由得感嘆:“你人在國內,知道的比我還多啊。”
“哈哈,一般般了。”
“可你對國內的情況好像瞭解不多啊?”
“啥情況?”
“最近國務院不是剛出臺一個文件……”
“什麼文件?”
“鼓勵企業集團創辦財務公司……”
“哦,這幾天跑來跑去把這事兒給忘了。”
“眼下米國金融管理已經很嚴格健全了。相比之下國內簡單多了,機會也更多……等你成立財務公司了,將來我們就很容易對接。”
“好!我這就抓緊時間成立財務公司。”
白賓走後,白客就連忙讓陳理、蔣文東奔西跑辦理財務公司的相關手續。
由於太忙,他們倆晚上經常不回縣城,直接住在市內。
白客就時不時替蔣文送蔣藝回家。
白客開車時沒法跟蔣藝比劃啞語。
也只上車下車比劃幾下。
蔣藝也是一上車就忙碌着,坐在副駕駛上擺弄打毛衣的毛線。
最近一年,小城開始流行用羊絨毛線織東西。
小城市就這樣,一旦流行什麼就一窩蜂。
比如,去年突然流行起狼頭來。
男青年們都開始留狼頭,不管自己是鞋拔子臉,還是嫩牛五方,統統都留一樣的髮型。
這所謂的狼頭是因爲有個唱“北方的狼”的歌星留了這樣的髮型。
大家就起名叫狼頭。
這髮型屬於長髮,兩鬢的頭髮全部剃掉,腦後的頭髮披散着。
今年春天的時候全縣又開始流行穿一種鉛灰色的西服。
一夜之間,滿大街的老少爺們兒都爭先恐後地穿着。
也不管他留的是狼頭還是大爆炸頭,或者是寸頭、光頭。
腳上也千奇百怪。
有穿皮鞋的,有穿旅遊鞋的,還有穿布鞋的。
反正滿大街都是這種鉛灰色的人。
就他媽像一羣耗子精。
最要命的是這些時髦的人看白客卻比白客看他們更加的鄙夷不屑。
彷彿白客是從其它年代穿越過來的。
白客對這個年代,這個六線小城人們的審美真是磕磕夠夠。
如果他有奇異博士那兩下,就直接搓一個時空門,把他們扔到未來去。
眼下,天氣還熱着呢,小城又開始流行搓羊絨毛線了。
而且人們手裡的毛線的顏色幾乎一毛一樣。
都是那種接近於金黃的卡其色。
或者應該叫香檳金、玫瑰金什麼的吧。
反正彷彿一夜之間,大家的審美都趨同了。
都覺得這種顏色的羊絨毛線最漂亮。
搓好了毛線,再用毛線打毛衣、打毛褲、打手套。
蔣藝的手很巧,白客已經領教過了。
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鞋墊兒吧。
這麼多年了,白客還是頭一次穿上不會跑出來的鞋墊兒。
不過,白客還是頭一次看到蔣藝搓毛線,也不知她打毛衣什麼水平。
上車的時候隨手比劃幾下,問了問她。
蔣藝卻有些害羞地比劃:“以前只打過毛背心兒,還沒打過毛衣。”
白客比劃着:“我找高手給你弄幾個樣子過來。”
蔣藝使勁點頭。
隔了一天,正好風琴和霍大嫂回家了。
白客就連忙向霍大嫂要了幾個毛衣的樣子。
霍大嫂手很巧,不僅會織毛衣,還會畫樣子。
很多款式都是他自己設計出來的。
第二天上班時白客把樣子帶給蔣藝。
蔣藝看了驚喜不已。
比劃着問白客:“你喜歡哪個?”
白客心說關我毛事,這種屎黃色的玩意什麼款式都不會好看。
但還是禮貌地指了兩種。
蔣藝欣喜地離開了。
沒一會兒又拿着尺子回來了。
在白客後背、肩膀、胳膊上比劃着。
白客開始還有些懵逼。
但突然就明白了。
我去!沒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