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級,跟白客不同的是,每個人都在苦讀。
像蔣文、鞠文錦、於秀波、孫媛他們。
畢竟他們都不像白客有金手指,眼下已經拿到高考的半張門票了。
放學的時候也一樣,大家都匆匆忙忙往家趕,準備抓緊時間繼續複習。
白客則晃晃悠悠的。
這天下午放學早,就往彪子這裡晃悠。
大嫂這幾天就要生寶寶了,他們兩口子短期內都不能來探望彪子了。
白客怎麼也得過來看一看。
不知道彪子有沒有想大紅,不知道小烏空長胖了沒有。
白客騎着車子在衚衕裡穿梭着,離彪子家還有一二十米遠的時候,就聽到身後一陣哨聲。
回頭之際,闞明溪已經竄到他面前了。
白客忍不住驚喜:“姐姐!”
“小壞蛋!想姐姐了吧?”
“是啊,每天晚上都想你。”
“想着跟我來一發吧。”
“嘻嘻,是啊。”
“小壞蛋!你這是上哪去?”
“去探望一個朋友。”
“哦,方不方便我也去看看?”
“有啥不方便的。”
兩人沒一會兒功夫就來到彪子家的院子裡。
正好大媽正抱着烏空在院子裡轉悠。
闞明溪苦笑着搖搖頭:“你個小壞蛋還挺有本事。”
白客連忙解釋:“不是我……”
正說着,彪子拎着個畫架子從裡屋笑嘻嘻地出來了。
而且彪子的手上沾滿了油彩,顯然剛纔正在作畫。
白客接過畫架子一看。
“我草!你個狗日的還挺有才的!”
原來,彪子畫的是一個在天上飛的仙女。
仔細一打量還挺像大紅的。
“狗日的,搞了半天你還有這個隱藏屬性。”
彪子得意地指了指畫:“大紅,天上……”
“好吧。好好畫啊,等將來我給你辦畫展。”
彪子雖然不懂什麼是畫展,但還是使勁點頭。
闞明溪看一看小孩兒,忍不住抱過來。
“好瘦啊!是不是餓了?”
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地去解衣服釦子。
但突然又想起什麼:“我已經沒有了。”
白客看到烏空眼下的樣子其實已經很欣慰了。
當初看到烏空那麼瘦,還好一頓擔心。
眼下看來,烏空已經胖多了,而且越來越精神了。
大媽笑眯眯地說:“不着急,他大嫂過幾天就有乃水了。”
寒暄幾句,闞明溪轉身向院子外走去,白客送她出來。
到了門口,剛要轉身。
闞明溪說:“怎麼,不過去啊。”
“好啊!好啊!”
白客一下醒悟過來。
闞明溪到這邊來,十有八九是她搬到這邊住了。
“我來幫你推車!你什麼時候搬到這裡的?”
“有兩個星期了吧。”
“哦。”
“你是不是去找過我。”
“啊……”
闞明溪的新家裡彪子家只有幾步之遙。
這多半是老闞購置的房子。
受白客的影響,老闞也在城裡以及城市周邊購置了不少房產。
闞明溪既然搬出來了,多半就是與丈夫分居了,正在辦理離婚手續。
而且老闞多半也同意了。
白客心裡又是喜悅,又是愧疚,還有幾分擔憂。
姐姐不會是想嫁給我吧?
闞明溪家裡也有一個老媽子幫着看孩子。
不過她是上班兒的性質。
闞明溪回來,她就下班了。
“菜我都買好了,要不要幫你做。”
“不用了,”闞明溪說着,抱起了安格。
大媽剛走,闞明溪就喘着粗氣把安格放下了。
“幫我看會兒。”
其實安格已經會走路了,根本不用怎麼看。
白客把他領進屋裡,他自己就玩起來了。
白客又探出頭來,看明溪在爐子上做飯。
“等我給你弄個罐兒吧。”
“好啊。”
其實闞明溪也很有錢。
建築公司除了老闞、白客、四大工頭,接下里就是闞明溪了。
而且老闞那個勁頭,將來多半是要讓闞明溪接班了。
至於他那個獨生子,老闞看都懶得正眼兒看。
結婚也是偷偷摸摸的。
而且這小子也不爭氣,頭胎是女兒。
違反計劃生育被罰了一大筆錢,再生第二胎。
還是女兒。
闞明溪一邊手腳麻利地煮着粥,一邊皺着眉頭打量白客。
“小臉兒煞黃,天天擼是吧?”
“啊……”白客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有時候一天十下……”
“一天十次?你想死啊!”闞明溪吃了一驚。
“呵呵,是十下不是十次!”白客得意地笑了。
“小壞蛋!”
闞明溪狠狠擰一把白客的臉蛋,看看屋裡壓低聲音:“一會兒安格睡覺了,咱們來一發,好不好?”
“好!”
闞明溪咬牙切齒:“好多天沒來了,我要狠狠吃你!”
十一前,魯亞楠生了,生了個女孩兒。
白策和秦詠梅頭次當上爺爺奶奶,都異常興奮。
看着他們爭相抱孩子的那股勁頭兒,白客心說:其實我纔是功臣好吧,我早就給你們搞出孫子了!
白策抱了一會兒,秦詠梅連忙奪過來:“行了,行了,好好想想給咱孫女起個名字。”
白策估計在腦子裡已經想過很多遍了,隨口就來:“就叫安然,小名然然。”
魯雅楠欣喜地說:“這個名字好聽!”
秦詠梅點點頭:“嗯,挺好。聽見沒有?然然?”
魯雅楠生了然然後,果然乃水很足。
每天都要來喂一喂烏空。
沒幾天功夫就把烏空的小臉吹起來了。
不像烏空,倒像悟能了。
不過這也給白客帶來大麻煩。
正常情況下,白客到闞明溪家是要路過彪子家的。
可白客保不齊大嫂什麼時候就會從彪子家出來。
只能戰戰兢兢從別處繞道兒到闞明溪家。
這段路坑坑窪窪、亂石林立。
大半段路程,白客都得推着自行車走。
來給闞明溪送液化氣罐兒時,白客也不敢讓鳳琴開着車子來。
鳳琴肯定知道白客在外面有情況。
但她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所以,白客暫時不能讓她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白客覺得憑自己一米七二的個頭兒,天天高蛋白食物供着,單槓雙槓操練着。
體格兒應該槓槓地。
馱五六十斤的液化氣罐兒應該跟玩似地。
可騎了一段路就滿頭大汗,膀子痠疼了。
主要因爲白客不會捆綁這個液化氣罐兒。
而且真正馱液化氣罐兒的,自行車上都會有個專門的木架子。
可以把液化氣罐兒放的平穩些。
而白客車後座是光板兒,只能一手扶車把一手扶着罐兒。
對那些青壯年漢子來說。
這也不算個問題。
肯定不會像白客這麼狼狽。
十七八歲的男孩兒就是這麼尷尬。
有時候一頓飯得吃八兩米飯,一大盤兒肉。
但力氣怎麼都趕不上那些大叔們。
或許所有的營養都供到那個部位去了。
艱難騎行了一段後,來到那片坑坑窪窪、石頭遍地的荒地上。
白客以爲推着會輕鬆一些。
沒想到更累。
走着走着,手一滑。
“咣噹”一聲,液化氣罐兒竟然掉到地上了。
撞擊在石頭上,還擦出了火化。
白客嚇得頭皮頭炸開了。
以爲液化氣罐兒要爆炸了。
呆愣片刻才發現啥事兒沒有。
戰戰兢兢地把車子扶起來,把液化氣罐兒重新弄到車子上。
等來到闞明溪的小院子時,已經是滿身的塵土,一臉的狼狽。
像個小叫花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