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逼自戀狂!”跺碎了小鏡子,邵林又回來罵道。
“老子叫你照鏡子!老子叫你浪!今天就給你臉上留點記號。”
說着,邵林掏出小刀。
“別,別……哎媽呀!好疼啊!哎媽呀!”
白客突然哼哼呀呀喊起來,把邵林也搞懵了。
“哎呀!我這條腿好像斷了!”
“好!我這就給你湊個雙,把你那條腿也掰折了。”
“別,別,你,你應該聽說過吧……”
“哈哈哈哈!”邵林大笑,“你騙得了別人,騙的了我嗎?”
白客會功夫這事兒學校裡絕大多數人是相信的。
但問題是從來沒人見過白客施展身手。
所以,還是有一小部分人對此持懷疑態度。
甚至覺得白客在弄虛作假、裝腔作勢。
邵林也是這一小部分人中的一員。
可他看到白客把單槓、雙槓玩得“咔咔”響,個頭兒和塊兒頭也都不比同齡人小的時候。
不免有些將信將疑了。
眼下看到白客這副慫逼模樣,頓時又堅定了以前的猜測。
“哼!你個廢物,老子現在就揭了你的皮!”
“嘿嘿,確實有點言過其實了。”
“媽的,你自己知道還裝神弄鬼。”
“不過嘛,以一敵百是不太現實的。打十個還是不成問題的。”
“哈哈哈哈,打十個螞蟻吧?”
白客有些尷尬:“這,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不過,要不咱比試比試?”
“比試?”
邵林愣了一下,再看一眼白客。
白客在躲閃着他的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
邵林哈哈大笑:“你個廢物,還想虛張聲勢?來呀!老子赤手空拳就能把你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說着,邵林收起了刀子,擺開了架勢。
白客嘆口氣,指一指自己的腿:“這怎麼比啊?”
“少他媽裝,你要腿斷了,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也有點傷,有點疼嘛。”
“活該!你不是會功夫嗎?還能打十個,這點傷算什麼。”
“唉,要不?要不哪天我們在學校比試一下?”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啊!”
邵林一聽大喜。
能在同學們面前揭穿白客的彌天大謊,狠狠殺一下他的威風,這他媽想一想就爽的要死!
“嗯,最好是放學後,老師和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哈哈,你想的美!老子就想讓同學們看看你這個跳樑小醜怎麼被老子捏死的!”
“別,別啊……”
“後悔了是不是?”
“唉……”白客嘆口氣。
“晚了!告訴你啊!就明天放學的時候,大沙坑那邊!你要是不答應,老子現在就掰斷你一條腿!”
“別,別,好吧,我答應。”
邵林推起車子,得意地笑着,蹬着車子走遠了。
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白客這才笑着站起來,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然後扯掉車輻條間的爛線頭,也跳上車子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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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塔蹲在角落裡,永遠是一副大男孩的模樣。
他耷拉着腦袋,額頭的長髮都快把眼睛遮擋了。
看起來鬱鬱寡歡。
“怎麼了?兄弟?”
“你說呢?”
“唉,我是不想惹麻煩。”
“怎麼就惹麻煩了?你喜歡你的孫媛,我喜歡我的於秀波。”
“我說大哥,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要是能把這個身體鋸成兩半兒也行。”
“那,那就一三五、二四六。”
“我去,你當捉迷藏呢?再說你那個狗腦子,能代替老子上課嗎?也就打架你還有點用。”
“草!你這麼說的話,老子明天不出來了!”
“呵呵!這由不得你!”
“行!那明天出來了,老子也不動彈,看你怎麼辦?”
“我去……那你在於秀波面前可就丟臉了。”
“丟臉就丟臉!反正又撈不着!今天要不是被你打斷,老子早把於秀波上了。我草,那麼大一對,搓起來多爽!”
“住嘴!你個流氓!死變態!”
“草!你裝什麼裝?好像你不吃五穀雜糧不拉屎一樣?你他媽搓明溪的時候還手軟了嗎?”
“草!那時候你也在。”
“也就明溪咱倆還算有點共同點。話說你那個孫媛……哼!”
“怎麼了?”
“咋咋呼呼、毛毛扎扎,要胸沒胸要腚沒腚,有什麼好喜歡的?”
“要你管?”
“我看你他媽就是賤!上輩子都被玩的精神分裂了,還他媽不長記性!還他媽直往人身邊填乎。我看你這輩子又懸了!”
“我去!你還覺得你挺有品位是吧?那個於秀波哪點好了?長着水蛇腰娃娃臉,走起路來搖搖擺擺。”
“你懂個屁!那叫童顏巨茹!”
“學習成績也渣的一塌糊塗。要不是走後門兒,連高中都考不上。”
“學習那麼好乾嗎?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那個孫媛倒學習好了!可心也大!說飛走就飛走了。”
“哼!我們孫媛專一執著。不像有些人,跟誰都能說上話,來者不拒……”
“我草!還有這種人,把別人利用完了,又背地裡說人壞話!真是僞君子!”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槓精本精啊!於秀波的事,我可以答應你。儘量找機會讓你們相處。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啥條件?”
“發乎情止乎禮。”
“啥意思?”
“就是在高中畢業前不要把她上了。”
“我草,那不得把人憋死嗎?”
“說你是流氓你還不承認,你他媽是配種的牲口啊,動不動就想上?”
“大哥,你懂不懂感情啊?女孩子要是來勁了,你不及時上她,她就可能對你厭倦了。沒看過《哨女之心》嗎?那個女孩怎麼變得人盡可夫了?還不是因爲她喜歡的那個男孩沒及時上她,她的青春無處安放……”
“我去,還會扔詞兒了。那就十八歲吧,十八歲以前不許動人家。”
“哈哈,那倒沒問題,反正就剩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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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客在吃着早飯時,不時打個哈欠。
秦詠梅盯着他看了會兒。
“昨晚又沒睡好。”
“還行啊。”
“大半夜的還在說夢話。”
白客一驚:“都說啥了?”
“哪能聽的清?咕嚕咕嚕的,跟唸經似得。”
“哈哈!可你以後不許再聽俺牆根兒了。”
“哼!誰稀罕聽!就是半夜起來上茅房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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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白客拎着根跳繩的繩子來到大沙坑跟前時,這裡已經聚了一堆人。
有班裡的十來個男生,還有同年級其它班級裡的十幾個男生。
邵林已經先到了。
和其他三個死黨站在沙坑邊。
他穿着運動裝、小白鞋,看起來精神抖擻。
一個死黨小聲說:“我草,他怎麼還帶武器?”
另一個死黨說:“莫非是江湖傳說的神兵——飛龍神鞭?”
邵林冷笑:“狗屁!讓他帶着。”
白客往其它班級那十幾個男生看去,發現趙懷宇也來了。
這傢伙從初中開始就喜歡比劃。
曾經有幾次還是白客給他當的裁判。
雖然他有些調皮搗蛋,但腦瓜兒特靈,也特愛看小說。
初中玩了兩年半,用半年的時間複習功課,輕輕鬆鬆就考上了高中。
上一世,他是白客的大恩人。
當白客精神崩潰的時候,是他出的醫療費。
因爲那會兒他已經是全縣有名的大老闆了。
可惜他在白客病還沒好之前就英年早逝了。
“趙老闆!”白客主動打招呼。
“我去!你纔是老闆呢!”
“哈哈!這一輩子要好好活啊!等我病好了寫書給你看!”
“好啊……我去,啥意思?老子能長命百歲好吧!”
“哈哈哈哈!來!幫個忙!”
白客把繩子遞給趙懷宇。
“我去!還有這種套路?”
“綁的再緊點!結實點!”
趙懷宇用白客拿來的那根跳繩的繩子把白客的一條胳膊牢牢地捆綁在身體上。
等白客走向沙坑時,圍觀的同學們都驚歎不已。
“我草!白大隊神功蓋世啊!”
“早就跟你說了!白大隊是室外高人!你以爲是吹出來的啊?”
“可這一條胳膊是幾個意思?”
“這你們就外行了不是?這叫獨臂拳!”
“對,對,我想起來了,霍元甲裡面的獨臂老人。”
“程天嘯!”
“我草!太牛逼了!”
邵林身邊的那幾個死黨也有些慌了。
“老大啊,這傢伙看起來真有本事啊。”
“屁!不過,他腦瓜兒確實靈!你們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嗎?”
“啥意思?”
“等他被我打的屁滾尿流的時候,就趁機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這狗日的真夠奸的啊!”
“嗯!嗯!”邵林使勁咳嗽一下,“我有個建議啊!”
趙懷宇擺擺手:“說吧。”
“既然白大隊綁着一條胳膊跟我切磋。這一局我把他打敗的話就算平局。”
圍觀的同學面面相覷,有些懵逼。
“那他把你打敗呢?”趙懷宇問。
“那肯定算他贏了。我的意思,如果我打敗他的話,我會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兩隻手跟我打。”
“好!有風度!有氣派!”
邵林身邊的死黨自顧自地喊起來,還鼓起掌來。
但無人響應,頗爲尷尬。
只好又把手放了下去。
趙懷宇看看白客:“可以嗎?”
“沒問題啊。可惜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哈哈哈哈!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圍觀的同學都笑起來。
邵林冷笑一下走下沙坑。
白客也活動活動脖子向沙坑走下去。
“別打了!”
有人大喊着跑過來。
原來是於秀波。
再一看,她身旁不遠孫媛也跑過來。
於秀波先到了,朝白客揮手:“白客!別打了!班長!幹嘛要打架啊?”
邵林身邊的死黨連忙攔住於秀波,不讓她走近沙坑。
白客揮揮手:“沒事兒,我們就是玩玩。”
孫媛在一旁朝於秀波翻了個白眼兒:“別聽那些浪貨瞎比比,該打就打!該幹就幹!加油!”
於秀波低聲嘟噥一句:“哼!嘚瑟瘋!”
“你罵誰?”孫媛瞪起眼睛,“皮緊了是不是?想捱揍了是不是?”
說着,孫媛擺出了架勢,還真有點武林高手的氣派。
圍觀的同學興奮不已。
“好啊!男的沒打起來,女的先來一場!”
另有人無奈搖頭。
“真是美女愛英雄啊!”
沒等別人勸架,於秀波自己先退到一邊了。
白客剛跟邵林比劃起來,孫媛就在一旁大聲唱起來:“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江山秀麗,疊彩峰嶺,問我國家哪像染病……”
我去!還自帶BGM的。
白客剛一伸出手臂,邵林猛地剷起沙子向白客面門揚過來。
圍觀的人羣爆發一片驚呼:“我草!耍賴!”
“這好像也不算犯規吧……”
邵林揚完沙子,正得意地看向白客,卻發現白客不見了。
正詫異間,腰眼兒上、腋下重重地捱了兩拳。
邵林疼得剛想彎腰,白客卻突然又閃現到他正面,給他腮幫子來了一拳。
剛一開場,邵林就被白客完全碾壓了。
大家剛開始還看不懂白客的奇怪打法。
但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
白客不想讓邵林倒下。
因爲按照比賽規定,誰倒下誰就輸了,比賽就結束了。
而白客顯然不想讓比賽早早結束。
邵林的死黨們好一會兒也纔看明白,連忙大喊:“別打了!老大!快認輸吧!”
邵林剛開始還想硬挺,可很快發現除了捱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想挺挺不住,想倒倒不下。
想認輸呢你得舉起一隻手。
可他的手根本舉不起來。
白客像一條活龍一樣,在邵林前後左右閃來閃去。
出拳呢,也只用一二分的力氣。
讓邵林皮肉受苦,卻又不至於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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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力氣漸漸耗盡。
“怎麼樣?還打嗎?”
邵林搖搖頭。
“以後再敢使壞,老子絕饒不了你!”
“不敢了。”
白客一閃身,邵林“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他的兩個死黨連忙過來,把他攙扶了出去。
“白客!你好棒啊!”孫媛興奮地撲上來。
白客慌忙躲閃:“不是我……”
於秀波也淚眼婆娑地走過來:“叫你別打……”
“沒事兒,你看我不挺好的嗎?”白客笑嘻嘻地。
孫媛一看這陣勢,惱了,一把抓住白客的衣服:“你啥意思?吃着碗裡看着鍋裡是吧?”
“是他,不是他……”
孫媛擡手給了白客一個耳光。
於秀波急了:“你幹嘛打人?”
“怎麼?不服啊?你也想捱打?”孫媛瞪圓了眼睛,彷彿凶神惡煞一般。
於秀波嚇得趕緊躲到白客身後。
“切!不稀罕!狗男女!”說着,孫媛瀟灑地揮揮手,昂首挺胸走了。
白客恍了下神兒,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連忙喊:“別!”
但孫媛已經走遠了。
再一擡頭,發現邵林和他的三個死黨又回來了。
白客不由得有些緊張,連忙擺開架勢:“怎麼?還想再來?”
白客的動作有些僵硬、笨拙,跟剛纔在沙坑中判若兩人。
邵林和他的死黨都不由得一愣。
但邵林很快笑了,衝身旁的死黨說:“看見沒有?我沒說錯吧?”
“哈哈哈哈,真的啊。”
邵林拍拍白客肩膀:“行了兄弟,別裝了。”
白客連忙站直了身體:“呵呵。”
“我來就說一句話。”邵林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說吧。”
“對波波好一點。”邵林說着,沉痛地看了於秀波一眼,轉身走了。
“這個……”白客有些尷尬,呆立在原地好一會兒。
這纔看一看依偎在身旁的於秀波。
“其實,他對你挺好的。”
“哼!就你對我不好!”
“唉,是他,不是他……”
“晚上到我家去吧,我給你大蘋果吃。”
一邊說着,於秀波一邊用大蘋果撞一下白客的肩膀。
白客嚇得慌忙躲閃。
“別!”
“怎麼了嘛?”
於秀波有些尷尬。
“其實不是我,其實不是他……”
“哼!又拿那些鬼話來糊弄人!不理你了!”
說着,於秀波也氣哼哼地走了。
我去,這一天!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