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斑駁銅鏡
悠迪撿起自己的空間玉佩,從裡面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瓶口繚繞着一團金色的雲霧。這團金霧我見過,上次拿給孔宣的百花消融丸,就是這樣包裝。孔宣管這叫緊箍咒,專門用來封存重要物事,避免其與空氣接觸導致腐爛變質。
唸了兩聲咒語,悠迪將瓶口的金色雲霧驅散,從瓶裡面倒出了一粒紫色的藥丸,玻璃彈珠那麼大,滴溜溜的在悠迪的掌心滾動,不一會,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這種香味,頓時讓我肚子咕咕一叫,想吃東西的念頭鋪天蓋地的將我包圍。
我拿出一根火腿腸,撕掉外面的塑料包裝,放在嘴裡嚼了起來,蕭傾城跟悠迪都是滿臉古怪的看着我,我楞了一下,又拿出兩根火腿腸分別遞給她們:“記住啊,你們欠我一個人情!”
“我自己有!”兩人都是各自翻了個白眼,從自己的空間袋裡頭拿出東西來吃,一時間,大廳裡面只有三人咀嚼的聲音。
慢慢的,慢慢的,銅柱越來越細,水桶大小、海碗大小、酒杯大小、筷子大小,最後一道紅光閃過,銅柱消失得無影無蹤。隨着銅柱的消失,之前在贔屓額頭前方用於壓制贔屓氣息的那個符咒也開始變淡。
與此同時,悠迪將手中的拂塵放在了贔屓的鼻子前面。
“嗖昂!”一道極爲洪亮的聲音從贔屓的口中發出,隨着這道充滿天地威嚴的聲音,贔屓全身一陣哆嗦,就好像男人們在尿尿完以後打個冷顫一般,身上的石塊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不一會,那頭巨大的石龜就小了很多,儘管如此,變小以後的贔屓還是有一頭牛那麼大。
甩了甩身上的石塊,贔屓又發出一聲嘶吼:“嗖昂……”
它額前的那個符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並沒有氣息外泄。最起碼,傾城與悠迪都沒有被定住,悠迪還拿着拂塵在贔屓鼻前來回拂動。
贔屓的鼻子皺了皺,似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歪着頭看了看悠迪,將頭湊在悠迪的胸前,親熱的朝悠迪身上蹭了蹭。
悠迪將拂塵往身後一插,摸着贔屓的大頭,將手中的那顆紫色藥丸放到了贔屓的嘴前,贔屓的鼻子再次皺了皺,嘴巴一張,我正以爲它會將悠迪的小手都吃進嘴裡,結果,從贔屓的嘴巴里面伸出一條舌頭,快速的一卷一收,就將那顆紫色的藥丸給吞進了肚子。
頓時,贔屓的肚子裡面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咕咕聲,緊接着,他開始不停的嘶吼:“嗖昂……嗖昂……”
很明顯,這是肚子餓了的跡象,我們只是聞了一下/藥丸的味道就肚子餓得咕咕叫,現在贔屓居然將整顆藥丸都吞了進去,老天,這畜生會不會飢不擇食,將老子給生吞活剝?
悠迪將空間玉佩放在地上,雙手一劃拉,一大堆黃瓜就出現在了面前,原來她的空間袋裡的黃瓜是給贔屓貯備的食物。
這千年神獸也太好養了吧?這黃瓜多便宜。去農批市場批發,差不多一塊錢一斤,就算他一天吃幾百斤,也就幾百塊錢,這點錢,對於一個世家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悄悄的問傾城:“這傢伙喜歡吃黃瓜?我擦,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王爺,怎麼就這麼點愛好?你說,他還有沒有保留樑王劉恢的記憶?”
先前劉安禁制兩女,並沒有封閉她們的六識,我跟劉安說了一大通,她倆可是聽在耳裡的,所以,她也知道眼前這個贔屓其實就是劉邦的第六個兒子劉恢。
“黃瓜是張騫出使西域引進回來的品種,張騫可是漢武帝時期的人,這個劉恢生前應該沒吃過黃瓜。不過,在他投靠高家以後,可能高家給它嚐了點鮮,這就吃上癮了吧。”傾城笑着說道:“高家能夠將它作爲寵物來豢養,就說明已經將它的記憶全部清除。”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一會,贔屓就將那堆黃瓜吃得乾乾淨淨,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
“好了,我們回家了!”悠迪在空間袋裡拿出一個樣式非常古樸的銅鏡,巴掌那麼大,鏽跡斑駁的很是難看。可悠迪看上去卻是很重視這面銅鏡,小心翼翼的用道袍擦拭了一下鏡面,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了地面。
“她要做什麼?”我用胳膊肘撞了撞傾城的腰。
“你看不就知道了?”傾城白了我一眼,不過,倒是沒有移開身體。
悠迪將銅鏡放在地上,鏡面朝上,直起身來,口中喃喃的念着咒語,不一會,銅鏡上緩慢的升起一道白霧,白霧並不擴散,只是在銅鏡上方一尺左右的距離繚繞,白霧越來越濃,就在濃到有如實質的時候,唰的一聲輕響,白霧瞬間消失不見,而銅鏡那鏽跡斑駁的鏡面變得異常光潔,裡面居然現出一個畫面,有山有水,高山巍巍,流水淙淙,令人驚奇的是,鏡中的畫面居然是活的,我甚至有看到天空中飛過一隻怪鳥。
“這玩意好像很牛逼啊。”我又捅了捅傾城的腰。
“廢話!”傾城的臉紅了一下,離我遠了些。
咦,你臉紅什麼?我正要詢問,但是悠迪那邊有了響動,我便沒有問下去。
只見牛一般大的贔屓,朝巴掌大的銅鏡走了過去,鏡子沒有變大,而贔屓也沒有變小,但是,這個贔屓就這麼直直的走進了銅鏡裡面,這情形完全突破了大與小的概念,可偏生我還覺得一切猶如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廢話,我肯定見怪不怪了,我的空間袋不就是一個硬幣麼,還是一毛的,我不也能從裡面源源不斷的掏出各種東西?悠迪的空間袋不也就一個玉佩那麼大,人家不都拿出來了幾百斤黃瓜……
只不過,這個銅鏡跟孔宣的芥子盒一樣,裡面有山有水,比我的空間袋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很多,看來,這個是高家的寶物。我忍不住湊上前一看,只見在鏡子裡面的世界中,贔屓正在悠閒的在裡面散步。
悠迪見我離的這麼近,眉頭微微一蹙,又唸了兩聲咒語,銅鏡很快就恢復到先前斑駁的樣子,彎腰將銅鏡撿起來收好,然後從身後取出拂塵,挑着眉毛看着我:“剛纔是誰說我沒有發育完全啊?”
“呃,你不知道斤斤計較容易影響你的境界麼?”我正色說道,宛如一個老禪師在給上門的青年解惑。
——————在通道里面被悠迪追殺得屁滾尿流的分割線———————
出來到地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幸好這個時候游泳池也沒有人,我們三人從更衣室裡面鑽出來,倒也沒人注意。
悠迪對着身後甩了幾下拂塵,說道:“我已經將這個入口給封死了,以後我不會再進去,我想,你們也不會有多大的興趣再進去吧?”
廢話,裡面就幾根銅柱,除此以外啥都沒有,還特麼的有老鼠咬人,誰特麼的有興趣再進去?
悠迪跟傾城說了幾句,無非是以後有空一起去逛街購物吊凱子之類的話,然後兩人又交換了手機號碼qq號碼以及微信號碼。至於我,她只是臨走的時候對我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真沒禮貌,還世家呢,我呸!
回到五哥家,房門大開着,五哥五嫂正在逗桃桃玩,見到我跟傾城兩人進來,五哥也沒理會我們,但是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過,很顯然,他在爲我們不聽他的話進入古牢而生氣。
我跟傾城使了個眼色,傾城會意的站在五嫂旁邊哄桃桃玩,我將五哥拉到陽臺上:“五哥,要不,我們推遲幾天再去豐城吧?”
五哥斜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很奇怪我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而我也毫不畏懼的回瞪着他,半響,五哥嘿嘿笑了一聲:“給我一個理由!”
我拿出許無忌的骨骸,放地上一擺。
五哥被我嚇了一跳:“阿鬼,你什麼意思?”
客廳裡面五嫂看見了這一幕,頓時發出一聲尖叫,桃桃聞聲,也是轉頭往陽臺上看過來,蕭傾城立馬將手一揮,一道白色的雲霧出現在房間裡面,將陽臺與客廳隔了開來,傳來桃桃奶聲奶氣的聲音:“咦,怎麼有一朵白雲在我家裡呀?”
“桃桃,我們去門外玩好不好,你在門口等阿姨一下。”這是傾城的聲音。
“好啊!”接着桃桃的腳步聲跑到了門外,然後傾城與五嫂的對話聲,想必是傾城在跟五嫂解釋。
等到傾城跟桃桃的聲音消失在門外以後,我指着地上的骨架說道:“這個是你老大許無忌的骨骸!”
“你說什麼?”五哥聽我這麼一說,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形。
我嘆了口氣,任憑五哥抓着我的衣領,將地底下劉安跟我說的那些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五哥聽,末了,我拍了拍五哥的肩膀:“將許老大找個地方安葬了吧!”
五哥半天才鬆開我的衣領,蹲了下來,不一會,雙手捂住臉,肩膀一陣抽/動,我嘆息了一聲,走進客廳。見到五嫂一臉的呆滯,想必傾城已經將事情告訴了五嫂。
苦笑了一聲,衝陽臺方向揚了揚下巴,五嫂點點頭,走到了陽臺,不一會,陽臺上就傳來了五哥的痛哭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