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老聞言一震,忍不住向那花白頭髮老者怒道:“王長老,你胡說什麼,鐵衣是我鐵戰門最傑出弟子,怎麼可能和朝廷走狗勾結?你不要隨便扣帽子。”
他雖然也生氣戰鐵衣的出手,但畢竟是自己宗門的弟子,自然要回護。
花白頭髮老者冷笑:“我可沒有胡說,凌長老,你親眼看到他攻擊我們,要救這個朝廷走狗。如果沒有私下勾結,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你身爲鐵戰門師長,他卻主動對你出手,如此無情無義,目無尊長,不是要叛出師門又是什麼?”
凌長老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戰鐵衣只是激於一時義憤,但是此舉卻等於受人把柄,心頭不禁暗恨。
“不錯,虧此子還被稱爲少年至尊,想不到心性如此惡劣,竟然公然和朝廷走狗勾結,罪不可赦,王長老,馬院長,正好我們還在滅神陣範圍之內,乾脆將戰鐵衣一同拿下,然後交由宗門聯合審判,此等背叛宗派行徑,絕不能姑息。”
黑衣老者一邊全力抵抗戰勢,一邊冷聲說道,眼裡閃爍着一絲惡毒之色。
各大宗派雖然因爲聖火王朝的關係暫時聯合,但之間的矛盾和鬥爭從未停止,尤其是十大頂尖宗派,更是摩擦不斷。
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將鐵戰門的至尊天驕打壓下去,甚至定性爲宗派叛徒,身爲其他宗派的長老,自然都是十分樂意看到。
“好!”那王長老和湛藍學院的馬副院長都是其他宗派長老,聞言正中下懷,立即響應。
“你們太過分了……”凌長老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三人的想法,不由得大怒。
“凌長老,這怎麼能怪我們過分?”王長老陰陽怪氣地道,“如果我們不用滅神陣,恐怕就要被你們鐵戰門的少年至尊擊退,把這朝廷走狗救出去了。”
那黑衣長老更是綿裡藏針地道:“凌長老,戰鐵衣是你們宗派弟子,你如果迴護他,那就是也有通敵之嫌,你現在要做得,就是和我們一起將他禁錮,大義滅親,這才能洗清鐵戰門的清白。”
他三言兩語,不但把鐵戰門定性爲叛徒,還給凌長老和鐵戰門扣上一頂大帽子。
凌長老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戰鐵衣所作所爲,他就是全身是嘴也說不清,忍不住吼道:“戰鐵衣,你知不知道道自己在幹什麼?你發瘋不要緊,別把宗派牽連進去。”
戰鐵衣絲毫沒有放手,鐵血戰勢如火如荼,如同日月星辰,流水隕石般瘋狂衝擊着四人。
同時,他低沉有質感的聲音傳出來:“凌長老,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有沒有背叛宗派,你們四位長老心裡都很清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只是遵從本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人想要污衊我,潑我髒水,那不可能。”
他的話語平靜,卻擲地有聲,斬釘截鐵,不象是在說話,而象是闡述一個信念。
身爲少年至尊,又豈會輕易被一席話動搖,沒有如此執念,戰鐵衣也無法走到如此的高度。
“凌長老聽到了吧,這就是你們鐵戰門的天驕,冥頑不靈,食古不化,還等什麼,還不快催動滅神陣,將他擒下,難道非要等他擊退我們,救出那朝廷小狗?”
王長老急促地道,身形擊退,顯得頗爲狼狽。
僅僅用靈識交流這片刻時間,在少年至尊的強力衝擊下,四人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但是如果凌長老不出手,滅神陣也無法發動。
凌長老嘆了口氣,眉毛一挑,凌厲地看向戰鐵衣:“孽徒,你要是再繼續放肆,冥頑不化,我也只有先將你拿下。”
說着,他一扽手中的銀焰鎖鏈,瞬間,嗡嗡之聲響徹天空,無數道銀焰疾射出來,猶如彼此交織的漁網,封鎖了戰鐵衣的衝勢。
滔天的鐵血戰勢被滅神陣一擋,頓時被硬生生阻住。
滅神陣是四級陣法,被四大靈光修士全力催動,便是真正的靈光大能也要被困住,更何況只是區區靈魂三重的戰鐵衣。
少年至尊,只是同境無敵,並不是真的可以橫行虛靈禁界。
王姓長老等三人大喜,立即配合着凌長老,催動銀焰鎖鏈,聯合封殺戰鐵衣。
單憑修爲,他們合力也未必是戰鐵衣的對手,但是有滅神陣在,須臾之間,便足以將戰鐵衣禁錮。
轉眼之間,鐵血戰勢便被無盡銀焰倒逼而回,儘管戰勢不屈,一往無前,憤怒咆哮,但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還是被硬生生湮滅。
眼看就要被禁錮束縛,但是戰鐵衣臉色無悲無喜,全無畏懼之色。
他早就知道,如果四大長老催動滅神陣,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
如果不出手,戰鐵衣過不去自己的心坎。只要竭盡全力,哪怕救不出方展,他也沒有遺憾。
至於後果如何,戰鐵衣完全沒有想過。
就在這時,銀焰鎖鏈的中心,突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這股震動,直接傳遞到了持着銀焰鎖鏈的凌長老四人手上,頓時,每個靈光境大能都是一震。
正運轉到高峰的滅神陣,突然停頓下來。
“什麼……”
四人大吃一驚。
隨後,包括看臺上的學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見一個熊熊燃燒的金色魂字符文,從天而降,驟然沒入鎖鏈陣法中心的方展身上。
始終一動不動的方展動了。
他全身沐浴着金光火焰,如同夢幻世界的金甲天神,身體上發出如同絞索箍緊的咔咔聲音,跟着猛烈一震。
銀焰鎖鏈先是一僵,隨即便轟然爆裂開來,化作無數銀色的碎火,向四周迸濺。
凌長老等四人正手持着銀焰鎖鏈的一端,受到波及,登時大叫一聲,齊齊向後飛退而去,身體震盪之下,一口本命元氣鮮血狂噴出來。
滅神陣,就此崩裂!
戰鐵衣全身一鬆,禁錮之意一掃而空。
“戰兄,多謝你的相助,此情有待來日,必當回報。”
他耳邊傳來方展的聲音,隨即便看到,少年沐浴着金光,象是穿破了壁壘一般,竟然緩緩在虛靈禁界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