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鎮上的建築物都很簡陋破敗,絕大部分都是木結構的小樓房,而且土質街道不但泥濘不堪,還很骯髒,到處都是隨意丟棄的垃圾,動物糞便更是隨出可見,但是小鎮的規模很大,居民與往來的商隊也不少。
即便沒有去過美國其他城鎮,楚天疆也相信,這是方圓幾百公里內最繁華熱鬧的城鎮。
“老闆,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眼熟?”
安德烈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們騎上馬,換上一套牛仔服,是不是有種回到兩百年前的感覺?”
楚天疆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確實如此,這座小鎮確實像美國進行西部大開發時期的鄉鎮,只是規模大了許多。楚天疆他們則是到西部淘金、或者是闖蕩的牛仔,只不過穿的是二十一世紀的便裝,乘坐的是汽車。
“這地方真臭!”蕾切爾抱怨了一句。
“知足吧,你要知道,那些活着來到這裡的美國人,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福呢。”楚天疆看了眼蕾切爾,說道,“在這裡,至少很安全,沒有人來騷擾他們,更沒有人來搶奪他們的財物。對於年輕的女人來說,身體就是生活的本錢,即便上了年紀,也能夠用勞動獲得生存所需。”
蕾切爾翻了下白眼,說道:“就算如此,這裡也不是天堂,最多是個臭糞坑。”
楚天疆笑着搖了搖頭,對駕車的瓦連京說道:“找一家像樣點的旅館,乾淨爲主,不然姑奶奶可要發脾氣了。”
瓦連京吐了吐舌頭,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跟着楚天疆這麼久,瓦連京也知道,在楚天疆的衆多老婆中,最不能惹、也惹不起的就是蕾切爾。
在小鎮上轉了一圈,瓦連京才把越野車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規模不小的旅館旁。
展鵬飛給楚天疆安排了兩部車輛,除了這部可以座七個人的越野車,還有一部十九座的小巴士。這兩輛車原本屬於一支商隊,只是該商隊在最後一次離開小鎮後不久,遇到了一夥亡命徒。駐軍趕到的時候,商隊的人員全被殺害,亡命徒只劫走部分貴重商品,車輛全都留了下來。因爲駐軍與軍車,所以這些車輛平時都用不上,放在倉庫裡也是生鏽,展鵬飛挑了兩部狀態最好的送給了楚天疆。此外,展鵬飛給了楚天疆幾桶汽油,以及一些可以當貨幣使用的日用化工產品。只不過,楚天疆只收下了汽油,把那些礙事的日用化工產品全都留在了基地裡。
決定來小鎮的時候,楚天疆就想到,他們不可能裝扮成商隊。
說白了,他們只有十多個人,而規模最小的商隊都有上百人,往往還會聘請同樣數量的僱傭兵充當護衛。
按照楚天疆的設想,他們將裝扮成自由僱傭兵,然後跟隨某支商隊前往丹佛。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遇到來自萊克伍德的商隊。如果能遇到來自丹佛的商隊,那也不錯。
在美國,特別是在西海岸地區,自由僱傭兵隨處可見。
這些僱傭兵大多有過服役經歷,而且很多來自特種部隊,往往單獨、或者是以小團隊的方式活動。因爲在大災難、DNA病毒擴散與入侵中倖存來來,這些人都具有很強的個人戰鬥力,所以平常主要在各個貿易城鎮流蕩,爲那些出得起價的商隊服務。當然,其中不乏割據勢力派出來的探子。
與在美國其他地區常見的僱傭軍團不一樣,這些自由僱傭兵經常承擔一些高風險、高回報的任務。說得直接一些,規模龐大的僱傭軍團不願意接的活,自由僱傭兵都會接下,以此獲取高額的回報。
按照張小剛提供的資料,一名實力強大的自由僱傭兵,只要能完成一次護送任務,獲得的回報足夠揮霍數個月。只是,半數以上的自由僱傭兵都在都活不到從商隊手裡領取第一次回報的那一天,能夠完成三次以上的護送任務,而且還能享用回報的自由僱傭兵,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說白了,自由僱傭兵本身就是亡命徒。
部分割據勢力,特別是小型割據勢力還利用這一點,即派人冒充自由僱傭兵,把僱傭他們的商隊引入伏擊圈。
受此影響,自由僱傭兵要想找到事情做,出了要有足夠的實力,還要贏得商隊信任。
此外,一般的小型商隊根本請不起自由僱傭兵,反而願意組成團隊,然後共同出錢請僱傭軍團提供護衛。主要聘請自由僱傭兵的,反而是一些擁有護衛力量的大商隊,而且請自由僱傭兵的目的是爲了減輕護衛力量的壓力,特別是在遭到劫掠的時候,讓自由僱傭兵去充當炮灰。
當然,偶爾會有一些執行秘密任務的商隊會聘請自由僱傭兵充當護衛。
跟那位看上去有五十歲的女老闆交涉了一番,安德烈談好了價格。
爲了節約開支,安德烈只租了兩套房間,一套大房間供楚天疆一家人住,而一套小房間由安德烈三兄弟住。
只是,旅館老闆提出要用貨物支付房費。
楚天疆很無奈,只能讓瓦連京返回基地,找展鵬飛要了一些有價值的貨物。
安頓好之後,楚天疆讓列昂尼德留在旅館裡等瓦連京回來,然後帶上其他人,前往女老闆介紹的一家酒店。
因爲有大批商隊往來,所以小鎮上最不缺的就是旅館與酒店。
酒店,更是各種人員的主要活動場所。商人在酒店裡進行貿易談判,僱傭軍團在酒店裡有固定的位置,自由僱傭兵則經常在酒店裡駐足盤桓,那些需要工作、或者想跟隨商隊前往其他城鎮的流浪者也聚集在酒店裡。
顯然,酒店就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大雜燴。
楚天疆他們來到這家以自由僱傭兵爲主的酒店時,並沒引起太多人的關注,因爲只有兩名男人。
來到小鎮上的時候,楚天疆就發現,大部分隊伍裡都只有幾個男人。
選好位置後,安德烈按照女老闆說的辦法,去吧檯要了一隻紅色玻璃酒杯,放在了桌子的外側。
這是自由僱傭兵的標誌,需要聘請自由僱傭兵的商人在看到這個標誌後,就會主動過來洽談。按照不成文的規矩,自由僱傭兵不能主動找商人洽談,而且就算找了,也肯定會吃閉門羹。原因很簡單,自由僱傭兵都很清高自傲,往往不會主動攬活,而且商人也不會對過於熱情的自由僱傭兵感興趣。
顯然,楚天疆對這種“姜太公釣魚”的方式有點厭煩。
只是,既然決定裝扮成自由僱傭兵,楚天疆也只能“入鄉隨俗”。
在酒吧裡坐了一個多小時,列昂尼德與瓦連京趕了過來,帶來了用於支付酒資的幾樣日用化工產品。
與旅館一樣,酒吧不收貨幣,也沒有人使用貨幣。
小鎮上,最主要的流通物爲貴金屬,即黃金與白銀。其他貴重物品、比如天然鑽石與各種寶石同樣具有支付功能,只是價值過於昂貴,很少有人用來支付房費與酒資。此外,就是商人樂於收購的商品了。
楚天疆沒有帶貴金屬,而帶上的鑽石又過於昂貴,也就只能用商品支付房費與酒資。
等到天黑,雖然進出酒吧的商人有不少,還有幾名自由僱傭兵攬到了活,但是沒有一名商人來找楚天疆洽談,讓他有點泄氣。
楚天疆注意到,幾乎所有自由僱傭兵都是男性,沒人像他這樣帶着幾個女人。
如果不是那隻標誌身份的紅色玻璃酒杯,恐怕有人會認爲楚天疆是拉皮條的掮客,或者是人口販子。
入夜後不久,酒店就關門打佯了。
雖然小鎮上有不少商人,但是沒有多少人在夜間出來活動,或者說沒有夜生活,楚天疆有點想不明白。
回到旅館,等安德烈去詢問了女老闆,才搞清楚情況。
小鎮在駐軍的控制範圍之內,實行了嚴格的宵禁制度,夜間九點之前就不準平民在街上活動。按照女老闆的說法,如果有生理上的需要,她可以去聯繫住在附近的姑娘。只要出得起價,不管是什麼樣的服務,哪怕是三夾一,也沒有問題,而且保證能讓安德烈三兄弟心滿意足。
當然,安德烈沒有自討沒趣。
吃過晚飯,楚天疆就讓安德烈三兄弟回去了。雖然有駐軍維持秩序,小鎮上很少出先明殺明搶的惡性治安事件,但是盜竊卻是家常便飯。爲此,安德烈三兄弟得輪流守夜,盯住停在院子裡的車輛。
雖然用不着去守夜,但是楚天疆卻怎麼也睡不着。
要知道,這才上半夜呢,而且楚天疆平常不需要睡覺。想到白天的事情,楚天疆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之前,展鵬飛就提出,要麼派一架運輸機送他們去丹佛,要麼安排一支駐軍護送他們前往丹佛,楚天疆都拒絕了,堅持要自行前往丹佛,還立即來到了小鎮上,沒有留在基地裡過夜。
現在碰了一鼻子灰,回去找展鵬飛的話,肯定會被他嘲笑。
聽到巡邏隊從旅店外路過時發出的聲響,楚天疆從牀上爬了起來,驚醒了靠在他身上的尼科爾與克拉拉。
見到蕾切爾等人也紛紛爬了起來,楚天疆才知道,她們也沒睡着。